紫宸殿是玄宗平日里处理朝政、召大臣议事的宫殿,因位于内廷,故而有“内朝”之称,各宫妃嫔非招不得入内。想当初武惠妃圣宠如斯,每回进紫宸也都要高力士通报,其余妃嫔更是不消说,恐穷其一生,也鲜少有踏足紫宸的机会。
子漩亲自动手做了几样清爽的配粥小菜,稍稍凉了凉,一一摆进细竹编就的食盒,这才携了竹清一起出了殿门往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紫宸殿前侍卫不多,子漩慢悠悠的走过去,见高力士正在门口候着,见着她,便笑道:“陛下在栖凤阁等娘娘呢,娘娘随老奴来吧。”
“那麻烦高公公了。”子漩轻声谢了恩便跟着高力士往栖凤阁走。
将食盒里的菜在桌上摆好,子漩回头唤正在看奏折的玄宗:“陛下缓缓再看吧,先用早膳吧。”
“好,”玄宗放下奏折笑道,“让朕尝尝朕的梅卿给朕亲送的早膳。”
桌上八个小碟中是各色的菜肴,中间是一个大的圆瓷碗,里面是黄色的细玉米粥,子漩指着八个小碟笑道:“是椒爪泥,素什锦,碧玉百合,芙蓉鸡丝,醋溜金冠,白玉翡翠,水晶虾饺还有杏仁酥,臣妾在玉米粥里添了少许的白糖,陛下尝尝是否吃的惯。”
子漩拿起手边的银勺,盛了一碗玉米粥递给玄宗,而后又夹了一块杏仁酥送到玄宗嘴边,看着他咽了下去,笑着问道:“怎么样,臣妾家乡那边的口味,陛下还吃的惯么?”
玄宗用银匙喝了一口粥,笑道:“味道很好,想不到朕的梅卿长于深闺,还能做的这一手好菜,真真是令朕惊喜哪。”
子漩不禁笑道:“若是不好,陛下可要直说,若只是这么一味的夸臣妾,臣妾可要飘飘然了。”
玄宗仰头“哈哈”大笑,看来心情是极好,子漩离座跪下道:“臣妾还没有正式谢过陛下呢,若不是陛下开恩,臣妾哪能有机会在姐姐离京之前见上一面,说上些体己话呢。”她这么说,无非是间接的要玄宗记得那晚惠妃的无礼与放肆,她自是知道压不得惠妃一辈子,只是多一天也是好的,让她亦尝尝所谓失宠的滋味。
玄宗上前将子漩扶起,道:“梅卿与朕无须这般多礼,那**说了朕那么多的好话,朕若不允,怕是有人要在背后骂朕不讲人情了。”
子漩破涕为笑,嗔道:“陛下真爱与臣妾开玩笑,陛下胸怀四海,怎么可能只注重后宫之内的小事呢。”
栖凤阁内一阵沉寂,子漩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抬头看玄宗神色却是有些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遂小心问道:“臣妾说错了什么吗?”
“内廷中也并非皆是小事。”玄宗语气略带沉重,令子漩不禁想到了前几日惠妃提及的太子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