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那天以后,妈妈就得了特别怕冷的毛病,冬天的时候膝盖特别难受。
听医生说,到了一定年纪,腿上的关节炎,会转换成了更为严重的风湿。
终究,是那年生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我妈说,关于我爸,那是她一辈子的耻辱。
很多时候,妈妈身体冷起来的时候,瑟瑟发抖,浑身冰凉的可怕。
但是,妈妈告诉我,最可怕的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冷。最可怕的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谎言。
我恨男人,尤其是我父亲那样的男人,敢做不敢担当,自己做错的事,却不敢承认。
我不讨厌男人,但我讨厌不负责任的男人,恨男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情假意。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执念,如此深,会对我的生活有着什么样的影响。
只是单纯的直白,后来我发现,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因为我的任性和幼稚,让很多事情的发展已经不能预料。
醒觉的太迟了,太接近深渊的那条路。即便你想,便是回不了头。
多年后,我告诉夏川做那种事要做好措施,不要光顾着自己舒服。
若是不愿意负责,没有担当,就不要逞一时之快,毁了我们一生。
等到哪天,你娶了我,我是你的妻子,你想怎么样都行。现在你不能忽略我的感受。
夏川答应了。很诚恳,他是爱我的,他不会伤害我,他也知道我是爱他的。
事实上,我上了高中,接受了所谓的九年义务教育,我很有天分,也很努力。听母亲的话。
成绩总是很好,每次都是全校前十。是那时候的我,真没觉得自己读书的用处在哪,
只是会做卷子,很多很多的卷子。但是,离开学校,进入社会才明白,那不是我眼里的样子。
会做卷子是没有用的,没有人让你那么清闲的活。我们每天面对的教育,让我失去了自理能力,
整天所能做的只是做题,考试。然后去走那一条独木桥,总有人在说,在外,靠朋友,
可是,靠不住的,在利益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在外能靠的是脸蛋,关系,潜规则,
似乎这些都和读没读书没有太大关系,我很迷茫。读了那么多年书,也识了不少字,
我发现自己原本对的素质,在社会里渐渐丢失掉,直到多年后,他们称我们为,社会人,
那时候,我才真的明白,做卷子的时候过去了。可是在作为社会人之前的蜕变心酸没人知道,
他们知道的只是在这个社会最高层的人。可能素质这东西,真的和所谓的知识量没什么关系,
环境才是最好的毒药。也可能是开始进入社会的缘故,为了生活,
为了更好的生活,有些不得已的改变。总要变得更利益,也更加俗的纯粹,
谈钱,伤感情,不谈,没感情,于是便是不能免俗,一切该俗还得俗。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自己定的规定绝不违背,甚至于宁愿跟自己死磕。
更不会逾越那条看不见的罪恶线,在我人生中的前二十年,我是这么做的,做的很好。
可是我这辈子的原则,在二十年后的社会里,在我人生最复杂的生命里。
正被一个畜生狠狠的践踏着,像是赤裸裸的打脸,疼到我抽搐,体无完肤。笑着流泪。
他不像夏川那样对我言听计从,相反他要我对他百依百顺,这是他的规矩。
他很大男子主义,做那种事,总是不做措施,随性而为,过后却总是我替他买单。
不知道习惯就这样。还是要故意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对他百依百顺,不过这些不重要。
但事实是他的习惯,他的态度,总是让我很舒服,很想要,每一次的感受都难忘。
我甘愿这样**纵着,身体或者灵魂,这种被撕裂的感觉,是和夏川在一起没有的。
我记得每一次事后吃药的心情,记得每一次进医院医生看自己的眼神。怜悯和轻蔑。
我坦然的让自己害怕,药流不干净就人流,我总是这样想着,没有哪怕一点心理负担。
我在想,我爱他,我应该为他做着一切,哪怕是为他死去,也值。只是因为足够爱他。
事实证明我很爱这个畜生,尽管他每一次让我百依百顺,都会让我撕心裂肺。
虽然遍体鳞伤许久,但我他么是个疯子,我不管不顾的跟着他,‘深入骨髓。’
每次吵架,甚至他怎么侮辱,我都不会走,任由他打骂,说我错了,很没尊严的活着。
我还是喜欢他暴虐,用霸道的眼神和粗鲁的行动让我就范,喜欢他突然间的冲动。
有时候,很多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有严重受虐倾向。但他就是毒药,我借不了。
即使那样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渴望他的爱,尽管他对我的爱只是身体上的需要。
我也特别心甘情愿。甘心看着他酗酒赌博养女人,用我打工的钱。
他是爱我的,我想。他只是还没有明白我们的感情,我可以等,可以给他机会。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犯贱,就是一无药可救的贱人,连自己都唾弃。
这些我都知道的事情,证明了我爱的是个畜生,禽兽不如。
但是就像很深的毒瘾,我戒不掉他,对他的依赖。现在想起来,当年我对夏川太狠了。
一切的过错都是我咎由自取。夏川是爱我的,他说我这样会死的,
当年我就不该再让他找到我,让他见到那个畜生。事与愿违,我爱上一个畜生,
让深爱我的人为我变成了畜生。毒瘾犯了,戒不掉了,我该怎么办。
分不清对错,每一步都是万劫不复。真的,我不想这样,不想毁了夏川,
他该有个特别明亮的未来,而我深爱他,却依然对他伤害致深。
但是于事无补,有人说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做多了,要遭报应。
可是我现在为什么还活着,让我总想起那些过去,撕心裂肺的疼痛。
只是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像秋日林间的梧桐叶子一片片的掉的勤快。
关于这些,我都不喜欢。我不知道夏川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有没有恨我,恨我毁了他,毁了他的婚礼,毁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
如果他对我不是那么的言听计从就好了。
如果他对我是那么的言听计从就好了。
那么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结局就不会这样,他们都不会走,剩我一人独活。
夏川葬礼举办的时候,我没能参加,没能见最后一面,只能抬头看着铁窗外
那是特别明媚的阳光,清澈的蓝天,听说他的目前有一株野兰花,他最爱的。
那天,我做了个梦,梦里的最开始是明媚的阳光,夏川站在满是梧桐的校园,
笑容依然明亮的对我说,秋溪,你走的太远了,我追不上你。
结尾却是没有尽头,异常刺眼的深红色溪水,没有过程的的苍白,
死了的人义无反顾。可是活着的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夏川的信:
致未来: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秋溪对我说了两句话。
这是一个决定,而我却宁愿用一辈子来忘记,我宁愿一切没有过。
可是有些事开始了,就真的没有回头路。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她。
即便有理由,我也不会拒绝她,但是如果,我可以不选,我宁愿她恨我。
夏川:怎么办/秋溪:带我走
夏川:什么时候/秋溪:现在
夏川:好/秋溪:嗯。
二零零七年六月七日--夏川--时代图书馆题
她说她要走,离开这座城市,一刻也不想停留,她的话,我从不反驳,因为我做够尊重。
于是那一年,那一夜,我们义无反顾的买票,检票。
在人满为患的候车室等待来接我们的车。
在高考的前一周逃离了,自己生长的城市,坐上了去某个北方小城的列车。
记得后来的某个日子,看见新闻说,那一夜,暴雨侵袭了我们曾经生活18年的整个城市。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以后的每次出门都会是雨天。
票,还是整夜的站票,排队买来的,距离目的的有着两天两夜的时间。
我们在火车的动荡中,欣赏着一路不变的风景,和车厢里旅客的笑声。
恍恍惚惚,每一分,每一秒的数着。从最初的兴奋变为祈祷。
祈祷,难受就快过去,直到,我们彻底醒来。离火车到站,不过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车上的旅客也不如之前那么人满为患,快到终点站了,车厢也难得有了不少的空位置。
我觉得已经快到下车的时间,坚持一下也就够了,可是秋溪还是坐了一会。她的身体太弱了,
我还是扶着她找了个找了空位置坐下,她睡了,很安静。像一只温顺的绵羊。
她觉得自已经快要受不住了,哪怕坐一会也成,我看见秋溪很艰难的在笑,笑的我心酸。
我拥抱了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路的可怕,不是太难走,而是看不到尽头。
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下了车我们该去哪里,我们的未来会在哪里。
我们的选择究竟有没有错,会不会错,都不重要,只是那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很年轻。
总会有时间去去挥霍,总能实现自己的想法。总是可以心安理得的让自己茫然一阵子。
再寂寞孤独一阵子,活的很简单的不需要去想别的事情,只为梦想和彼此。
我叫夏溪,是个新闻特派记者,这个故事不是个人臆想和杜撰。
是我走过7个城市,通过几本残破的日记,和一些人的回忆。
经过各种资料佐证,反复整理还原出来的,只是故事的时间有些错乱,无法还原。
没有见报,没有出版,因为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一段真实到可怕的故事。
都以道德的底线来谴责那些对的错的,以及曾美好的记忆。
我是谁也不重要,这个故事不一定让你觉得可歌可涕。但足够真诚。
那些曾以为爱情就是不为你生,但可为你死的人。
那是他们的故事,也是我们的。
题记:生若秋溪/新闻特派记者: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