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林山海知道厉害,但是攸关颜面,不知从何说起才是。
只见叶飞一剑在手,怒声说道:「是谁?不可污辱我师傅!」
「哈哈!你敬他为师傅,他当你是走狗。叶飞你是好汉子。林山海,你好狗命!看在叶飞面子,暂且饶过你。」声音越传越远,人应该走远了。
「好深厚功夫,好快的轻功!」司马泰不禁赞叹,心想:这人武功似乎不在祖父之下,果然江湖上奇人不少。
林山海无话可说,吴天霸倒是说了:「只敢在旁边暗算,说完话,还不是夹着尾巴走了。有种留下姓名…」
吴天霸马后炮放了一半,可惜一道暗黄光闪过,话暂时说不出。众人见他满口是血,一颗松果跟着几颗牙齿掉出。果然,是非只因多开口。吴天霸咎由自取,再也不敢吭声。
「我姓柳,单名正,哪一个人有话要说?有屁要放?」一样的,声音回荡,不知远近,更不清楚人在何方?
叶飞说道:「前辈请现身,无论如何,他们是我长辈,不容侮辱!」
可惜,就是只有风吹树叶,簌簌作响声音,没有人踪,没有响应。
司马泰说道:「这位柳前辈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深不可测!可惜,没办法见面,否则让他老人家指导一下,胜过埋头苦练多时。这点,吴天霸,吴前辈最是清楚。」
「桥归桥、路归路,林掌门人,敢不敢跟我过招。只要你胜过我,我供你差遣,只要不是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我二话不说,为你去做!如果我侥幸胜过你,叶飞逐出铁剑门,从此海阔天空,如何?」
司马泰微笑说着:「既然叶飞是孽徒,趁着机会,做个了断也不错,反正你输了不吃亏,赢了多一个高手差遣。我功夫还不错,至少赢过你两个师弟,勉强还算是高手。怕是你胆小,或是功夫太差赢不了我,否则,这算盘怎么算都你稳赚不赔。」
林山海怒在心中,对神秘人物,正是敢怒不敢再言,心想:就找你这个小子出气,何况,多一个人差遣也不错。
林山海说道:「好,一百招之内胜不过你,叶飞跟我恩断义绝,人就交给你,如果你撑不过百招,就把沙正风人头交出。」
「好!一言为定,若交不出沙正风人头,就用我的代替。不过,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不要一百招为限,我们分出胜负吧。」司马泰说道:「在场共九个人,还有未露面的,所以,一言为定。」
「混小子,让你三招,免得说我大欺小!」
司马泰禁不住,笑出声来:「刚才有人说要让我三招,结果抢先出手。现在又有人要让我三招,哈哈!不用了!一起动手吧!输了也没有借口。」
「好!动手!」
林山海话才说完,长剑挥洒而下!果然还有几分长辈风范,这一招就在司马泰胸前两尺。
司马泰心想:冲着叶飞,就不给你难堪,何况林山海第一招还上道。
这时一人向前,说道:「林大哥,这个后生晚辈让我来吧,免得人家说你以掌门人之尊,欺负弱小。何况,这小子整天和那个吃里扒外的人在一起,如果我没有料错,他对铁剑门剑法了如指掌,所以,端木兄、江兄才会吃亏。」
林山海似乎恍然大悟,恶狠狠看了叶飞一眼,说道:「应是如此,否则我两位师弟也不会上当。游江龙、游兄弟,辛苦你了!」
司马泰见挺身而出者,年约四十,一脸深沈,皮笑肉不笑模样,眼睛炯炯有神,确有闪烁不定;身强体壮,比自己大上不少。说道:「请问林掌门人,我们打赌是否有效?还是他输了,再换一人,车轮战,一直打到没人为止?」
「事情还是说清楚好,免得有人脸皮厚得像犀牛皮,打完赖账!哈哈!当然此不是说你,任何人都有可能,包括我在内。」司马泰含笑说道。
游江龙脸色大变,阴狠说道:「当然算数,反正你是输定了。说出你的师承,或许看在你师傅面子上,我手下留情。」
「哈哈!今天大家似乎一团和气,不是让三招,就是要手下留情。现在要和我攀亲戚、拉关系,省省了吧!连名字都懒得告诉,你若有本事,赢过我再说!若赢不了我,就回去在练十年。」司马泰见这人面目狰狞,眼神不对,知面知人,先激怒他试试。
想不到游江龙不说话看似深沈,被激怒后,凶性大发,话不多说,大砍刀在手,说道:「小子,小心。」
游江龙这只大砍刀,与一般人使用者不同,刀刃约二尺五、六,平时也可当单刀使用,只是略短。但是加上四尺铁棍,就是砍刀,挥舞起来,威力无穷,果然一寸长、一寸强,自有他的道理。
游江龙说完「小心」二字,立即动手,一刀当头棒喝而至!司马泰当然不会硬架,刀重、剑轻,怎可以卵击石,于是脚步轻移,避过一刀,才要长剑出击。想不到游江龙大砍刀砍下,力未用尽,顺势偏斜,拦腰而至!
「好刀法!」司马泰腰随脚转,只移动半步,长剑贴随大砍刀,只是借力使力,将大砍刀角度转移,刀刃贴身而过。
游江龙见这小子举重若轻,于是刀随身转,大砍刀又是急砍而下。司马泰见刀势汹汹,想要「贴」、「随」不易,于是瞬间连退,大砍刀连续出击,司马泰一退再退,左移右转,都是堪堪避过。
游江龙连续出招近二十!
突然,司马泰连退五步,一剑平举待敌。
连退五步,一气呵成,游江龙见他后退闪开自己刀锋,才在得意,一心以为自己武功高强,这小子除了退,无法避开自己连环攻击。
但是,林江海却觉得不妙,这步法,飘逸超凡,潇洒自在。才想了一下,似乎是江湖中传言的什么步法?师傅曾经提过,但是一下子记不起来。
游江龙一心败敌,不让这小子有稍歇机会,又是快速动手,大步向前,大砍刀凶狠直下!
他一动,司马泰也是动手!只是动手之前先动脚,瞬间连进两步,身形一矮,手往前伸直,剑尖停在游江龙心窝。
刀刃还有两尺!嘎然停止!
两人本来是五步距离,游江龙大步向前,司马泰也是两步,瞬间出剑一刺,收放自如,就停在心窝,若是游江龙大砍刀直下,司马泰就要他一剑穿心。
司马勤老先生一向明白:这个孙子除了天资聪颖,好学、勤练不倦之外,更重要就是耿直,而且不拘泥世俗,「见机而做」,这件事司马勤最为放心。
司马泰十二岁,武功略有小成,就经常由长辈带他到江湖历练,自己也带过几次,背后跟过几次,亲眼见他手下留情,虽伤人,但不杀人,留下改过自新机会。也曾见他斩妖除魔,心一点也不软!
所以司马泰十五岁时,就放心让他独行。
这次出门,更是放心,因为有叶飞,想不到叶飞的麻烦,反而要他出面。
游江龙也是识货!剑尖点在心窝,剑气逼人,一把刀高举,岂敢往下,才僵持片刻,准备认输。
突然,旁边一人大声说道:「两人平手,不用再打!」
司马泰「见机而做」优点,祖父最是清楚,如今更是显示。只见他毫不犹豫,长剑轻巧划过,由游江龙胸前划往右手,随即脚步左闪右移,瞬间,剑尖停在出声音那人心窝。
游江龙衣襟破裂,这只是颜面损伤,右腕被司马泰剑尖划过,筋脉虽未断,但是一把大砍刀落地,这几天动不了武!
至于说「两人平手,不用再打!」这人,正是贺德!眼睁睁看着这小子来到眼前,闪避、应变都不及,就是楞在那里。只觉得心窝阵阵刺痛,剑气刺得自己隐隐作疼。
司马泰冷冷说道:「你敢再说声两人平手,试试!还有谁不认输?」
林山海知道不能善了,也是无可奈何,若是立即变脸不认账,师弟贺德第一个倒霉。而且胜负未定,背后那个高人不知是谁?若他翻脸,恐怕更是…
「我们认输了,从今起叶飞逐出师门,不再是我的徒弟!」
司马泰一剑回旋,收剑入鞘,只见那出声之人,右手也多了一道伤痕,不深不浅,几天无法动刀舞剑。总之,祸从口出,司马泰也不容他等一下联手对付自己。
叶飞听到师傅如是说,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爽朗声音响起:「作大事不拘小节,想不到二十岁的叶飞,还不如十六岁的小兄弟…哈…」声音又是越走越远,正是刚才那位「柳正」高人。
叶飞知道,跪下再叩三个响头。
这时,叶飞、司马泰耳里听到丝丝声响:「明晚三更,在此见面!」其他人毫不知悉。
林山海等人,悻悻然写在脸上,一眼也不再瞧叶飞,气鼓鼓离去。
司马泰说道:「叶大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他们离去了,起来吧!」
叶飞知道好歹,今日困境全是司马泰解决,于是起立致谢。但是两眼都是泪水,林山海对他有养育、传授功夫之恩,叶飞能有今日,正是他的恩惠,被逐出师门,情非得已,虽然师傅不仁,但有机会仍要报恩。
叶飞回过神,暂且将个人情绪摆一边,说道:「今天多谢你了。我们先到县城,看看李世贤父亲如何,再做打算。明夜三更之事,明夜再说。」
两人骑着快马前进,突然,叶飞、司马泰不约而同,想到有所不妥,司马泰说道:「我们两人两马,目标显著,若再遇到铁剑门人,总是费手脚。」
叶飞说道:「正是如此,我们不妨将马匹寄放客栈,稍做打扮后,分头前进!彼此有个照应即可!」
「正该如此!」
两人于是将马匹寄放在小客栈,有钱万事不难。叶飞改穿其他颜色衣服,将发型改变,轻功迅速向前。司马泰穿上书生服饰,倒像公子哥,风度翩翩,租个马车,轻松自在前进。
两人距离不远,若有事也好照应。一路无事,第二天一早到了乐平县,见李老板人被欺凌,家产被夺,于是,叶飞将李老板暂且安顿,改天再做打算。叶飞重要在人已经安全,钱财身外物,无关紧要。
司马泰知道李老板情况,先将身上几十两银子交给李老板后,心中主意已定。今夜先会晤神秘人,吉利赌场一定要让他大大不吉利。
两人迅速赶回,三更未到,就到约定地点,可惜等了老半天,不见人踪。转眼天亮,叶飞说道:「这位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我们来此等候,必是有要事转告。依着他的武功,不可能被宵小缠住,至今未到,倒是奇怪。」
司马泰说道:「这位前辈不知何方高人?要我们来,定有深意!无论如何,我们等个一天再说。不用浪费光阴,我们到树林里动动手切磋一下,避免被俗人打扰。」
「正是!」
于是两个人在树林中动手,一面舞剑,一面分析优劣,是否应对合宜?果然棋逢对手,各有心得。
当然,片刻之间,叶飞又要到外边瞧瞧,免得前辈到达而不知。司马泰笑着说:「叶大哥不用辛苦奔来走去!这位前辈到达,自然会找到我们!」
叶飞说道:「的确如此,但是礼不可废!我还是要奔跑一下。」
就这样,两人打打停停,又是吃干粮、练气、休息,整整十六个时辰。
司马泰说道:「留了十六时辰,两夜一天非但不虚度光阴,反而对彼此剑法上有深一层认识,两人切磋,这功效和闭门造车,独自一人苦练,大大不同。」
「的确如此!」叶飞说道:「你们家传武功,果真高明奥妙,如果行走江湖,必定大大扬名。」
「高明奥妙这说法当之有愧,可惜先父英年早逝,家祖父澹泊名利,所以少行走江湖。不瞒叶大哥,我练的是什么剑法?什么内功心法?我自己都不知名称,问过家祖父,他说家传『司马剑法』、『司马内功心法』,但我看未必!而且家祖父隐居逍遥谷,似乎有难言之隐。」
司马泰笑着说:「我不当你外人,所以说了不少。不过,家祖父不出门闯荡,倒是要我出门,他这个心意,我完全明白的。哈哈!」
「若是司马先生到江湖走一走,一些什么牛鬼蛇神的,定要退避三舍。」叶飞说道:「令祖父武功高深不可测,古人说:『高山仰止』正是如此!而且善于医学,更令人佩服。」
司马泰说道:「关于医学,家祖父倒是钻研不已,不过他一再叮咛:追逐二兔,不得一兎;!分心在医学、武功,一心两用,反而难以专精!不过,他说他自有取舍,也许是他隐居缘故,不过,我看未必。」
「哈哈!不说那么多,天已经亮了,我到前面村落买些干粮,再等一天,不知叶大哥意下如何?反正也不浪费。」
「正该如此!」叶飞说道。
突然,阵阵小孩声音,就在官道上传来:「叶飞、叶飞…你在哪里?」
叶飞、司马泰急忙奔出树林,一见正是十来岁小孩。叶飞恭敬说道:「小兄弟不知找我何事?」
这小孩说道:「有人要我告诉叶飞和臭小子:一个月后,到东海龙王府!就这样!」
叶飞还要仔细询问,司马泰说道:「前辈自有打算,依我看来,只有好意!不急不躁,十天就可以到东海,前辈既然说一个月,不妨将这里事情告一段落,尤其是李世伯,送佛送上西天,请你安排妥当,我还有一点事情处理。」
「的确如此,这里我熟,李世伯住处我去处置。至于吉利赌场,暂且放过,就等小狗子、李世贤吧。」
叶飞说到司马泰心坎,司马泰笑了笑,心想让小狗子日后处理也是正确,于是做罢。
两人不费多少时间、气力,果然将李老板安旁妥当,并且飞鸽传书告诉司马勤,用来安定李世贤之心。
司马泰当然提到东海之事,与叶飞骑着白云、黄斑往东出发。
时间绰绰有余,司马泰想要增加江湖经验,询问叶飞何处「好玩」?叶飞当然明白他好玩意思,说道:「金陵、苏州、杭州一带人文荟萃,英雄豪杰颇多,何况水乡泽国,景致也是大大不同!看人、看景,都有特色。」
「好极了,就先到金陵、苏州、杭州一带,再往东海。多留两日预备,免得一时找不到龙王府。下月初九,到达东海即可。」
叶飞说道:「就这么办!」
为避免铁剑门纠缠,司马泰也想速离此地为妙,虽然叶飞被逐出师门,从此海阔天空,不被「小人」颐指气使,但是再见他师傅、师叔总是尴尬,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至少离开一阵子,抒缓情绪。
两人也不匆忙赶路,该走则走,该宿则宿,若有好景色,必然欣赏。就这样,走了七天,先到达苏州城。
寒山寺是苏州名胜,到苏州岂可不去一览。唐朝大诗人「张继」说得好: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仇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因此两人暂时依附风雅,租了小船,夜宿舟上。当然安顿好白云、黄斑两匹骏马。果然水载舟,亦可覆舟,这两匹马让司马泰、叶飞行动迅捷,只是偶而也会羁绊,不安顿好,不能自在。
而且为着两匹骏马,又惹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