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向婷作男子扮相,身着破旧的男子衣裳,衣裳上透着星星点点干枯的血迹,脸色黢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相貌。护卫长早就上前探查了一番,按住向婷的颈部,良久松手,又扒着向婷的脸左右看了看,皱着眉毛道:“奇怪,她明明已经死了,身体发肤乌青带黑,气息却还微微存在,真是......闻所未闻,难道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肖月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奇怪了,肖月看了看向婷乌青的脸,果然乌青中透着诡异的黑色,如果不是护卫长探查过气息,任谁也会认为这就是一具死尸!旁边的瘦弱男子忙跪下来,哀求道:“贵人明察,我,我真是路过,见到这项链就见财起意,扒了下来。请贵人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你见她时就是如此模样?”肖月打断他凝眉问道。
“是,是,是,就是这样!”那男子一边说一边慌忙点头。
肖月见他不似作伪,也不欲为难他道:“你走吧!”男子千恩万谢,退着跑开,不料慌乱中栽了几个大跟头,狼狈不堪。
肖月想了想,吩咐士卒将向婷抬上马车,护卫长为难地看了看肖月,行了一礼道:“姑娘,这人大约也活不了多久了,您确定......”
“樊护卫,既然她还没死,就先找大夫救治一番,或许还有一二生机。即便死了我们也尽力了,见死不救我实难心安。”肖月看着护卫长,眼神坚定道。这个护卫长姓樊,姓名肖月也是后来听阿元说的。
阿元见护卫长脸色犹豫,上前道:“前面应该有镇子,咱们可以把马车腾挪一下,将他安置在另一辆马车上。这样也方便救治......”护卫长想了想,只好吩咐士卒收拾停当将向婷抬上另一辆车。
上了马车,肖月笑着对阿元道:“刚才真是谢谢你,阿元。”阿元有些意外,微微一笑道:“姑娘,客气了。”
“姑娘,你认识那人?”阿元似乎随意问道。
“不认识,就是顺手救人。”肖月手中摸索着狐狸尾巴,笑了笑道。
护卫长的猜测没错,向婷果然是中了毒,不过大夫却束手无策,只见他歉意道:“这种症状,老夫从未见过,老夫可以肯定这就是中毒,不过如何解毒,恕老夫无能。”
护卫长和阿元面面相视,整个镇子上只有两家药铺,皆无能为力。看着紧闭眼睛的向婷,肖月面上不显,心下着急。这时一个小学徒插嘴道:“我们村子里有个巫医,我见过她治过中毒的人,兴许她能治呢?”
话还未落音,只见大夫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子不语怪力乱神!”肖月眼睛却是一亮,忙问道:“你们村子在哪?”
小学徒看了看师傅不敢说话,大夫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该说的乱说,该说的又不说!”小学徒这才捂着脑袋道:“我们村子从这里往南二十里,叫成家铺,你们打听刘医婆就能找到了!”
肖月谢过小学徒,又驱车前往成家铺。成家铺是一个很小的村子,不过五六户人家,稍一打听便找到了刘医婆。那刘医婆家就在村子最后面,门口贴着黄色符纸,符纸上面画着各式花纹,院中烟火缭绕。
忽见众军士到,吓得刘医婆哆哆嗦嗦差点儿瘫软在地上。肖月见状心一凉,与阿元相对一视,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听得阿元问道:“你就是刘医婆?”
那刘医婆想了想道:“我,我就是!”
阿元用剑柄指了一下马车道:“车上有人中毒了,你可会医治?”
刘医婆眼睛一亮,道:“容我看一看......”,当那刘医婆看了一眼向婷,仔细瞧了瞧反而兴奋道:“这个我可以试一下,好久没遇到这么......”那样子竟然是十分喜悦,像看到宝贝一般,令在场的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肖月瞥了她一眼道:“你确定能治好?”
刘医婆搓了搓手,道:“这个没有十足把握,可以试一试。”
“要多久?”肖月忍不住问道。
“大约五六日吧!”刘医婆想了想回答道。
肖月想了想,看了一眼护卫长和阿元开口道:“那我们便在此停留几日,等六日后再出发。”
阿元上前道:“将军路上必是做好了准备,耽误几日恐怕会误了行程。”护卫长待还要说,只听肖月斩钉截铁道:“一切事由我承担,你们去安排吧!”
肖月难得强势一次,阿元心下叹口气,行了一礼自去安排了。
刘医婆命人将向婷放在一个深可及胸的半人高木桶中,桶中倒满了热水,刘医婆将自己锁在房里捣腾一番端着一盆药材放到一口大铜锅里煮沸,然后稀释后倒入向婷的木桶里,这时向婷是女人的身份已经众人皆知。如此反复泡了三四天,期间肖月曾想去看望向婷,却都被医婆赶了出来。
一众人住在这里却并不扰民,士卒们都睡在村子一侧的空地上,都是秦国人,士卒们有时也会帮助村民做些农活。由此可见尚臻治军颇有方略,御下极严,难怪会战无不胜。
无事时,肖月便和阿元一起聊聊天,练练箭,说些家长里短的事。这时肖月才知道原来阿元和哥哥程野是打小便投奔道尚臻麾下,阿元是个能吃苦的,程野更是个能吃苦的,二人相依为命才有了今天。每每提起哥哥程野,阿元脸上便会浮现出一抹温馨的笑容,肖月很是羡慕她有亲人在身边。阿元习得一身武艺便是跟着哥哥学的,只是可惜二人聚少离多。话说开了,阿元就随意了许多,虽然多年的训练她仍旧不肯多说话,但比之前二人的关系要好了许多。
第五天一早刘医婆从房间里迈步出来,满脸的倦色,嘱咐道:“不出意外明天她便可醒来了,只是她身子中毒有些日子,余毒入髓,只能尽力调养。”
这个结果已经让肖月异常高兴,第二日一早便跑了过去瞧瞧,见她还未醒来便和阿元一起守在桶前,等待奇迹出现的时刻。可惜直到天黑也没醒来的迹象,就在这时阿元收到一封哥哥传来的信件,要他们立即上路,似乎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