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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长勺之战(中)

上回说到:鲁庄公宣布散朝,屏退其余大臣,各自准备迎战,留下曹刿请教退敌计谋。

鲁宫中院

话说鲁庄公将曹刿带到鲁宫中院的东暖阁议事。这东暖阁是历代鲁公处理紧急要务的处所,一般人是很少能来的地方,此次鲁庄公把曹刿带来也说明此战的重要性。鲁庄公命宫娥、寺人将宫灯全部点上,焚上香炉,摆上茶盏,退出门外把守,不准任何人进来,违令者格杀勿论。宫娥、寺人战战兢兢领命退下。

鲁庄公见闲杂人等皆已退出,迫不及待的问:“先生有何退敌妙计?请教寡人。”

曹刿:“君上可知此次齐国来犯,何人为帅,兵车几何?”

鲁庄公迟疑一下:“齐国细作回报,齐候小白亲率大军,兵车五百乘,前军大将正是太傅鲍叔牙,已经备好兵马,准备来战。寡人正为此事忧心,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救鲁国于水火之中。”说完拱手作揖。

曹刿忙还礼道:“齐国乃虎狼之师,自恃强大,南征北战,此番大动干戈,来势汹汹。齐军势大,不可直接迎敌,当避其锋芒,方能取胜。”

鲁庄公听见能够取胜,喜上眉梢:“依先生所言,如何迎战?”

曹刿:“兵车百乘足矣。”

鲁庄公:“先生莫不是说笑了,齐国兵车五百,我军百乘,怎能御敌?”

曹刿:“军中无戏言,草民怎敢在君上面前说笑,若依草民之计,百乘足矣。齐国兵车五百乘来攻我,必欲速战速决。兵有奇正:君上自带兵车百乘在中抵挡正面齐国进攻,左右各二军不用兵车、分别由大将率骑兵一千、步兵三千埋伏于两侧,每人各持弓箭御敌,以为奇兵。齐军来攻时见我只有兵车百乘,必定猛攻,那时君上不必迎敌,待齐军近前,只叫中军弓弩手放箭,乘其不备,先打齐军一个措手不及,到那时齐军必退;再次进攻齐军必有防备,待再来攻时,左军一万听候号令,于侧面、中军于正面一起射杀齐军,可获胜也,齐军仍退不疑;齐候见两次皆败,定不肯善罢甘休,那时定会全力以赴,再来总攻,我军就可以迎战了,君上可率兵车百乘与之交战,只可败,不可胜,齐军见我军败退,必会穷追猛打,到那时击鼓进军,左、右、中三军万箭齐发,齐军必败,君上可派兵掩杀齐军,诚如是可大获全胜。”

鲁庄公还有疑惑道:“依先生之计,何处可以用兵?”

曹刿:“草民先前跟随家父游猎于各国,曾对地形有所了解,在我鲁国都城曲阜东北的鲁邑有一地名唤长勺,此地三面环山,东西两面各一唤作东勺山、西勺山,正面一座命叫苗山,中间地势平坦,正是用兵之地,此次大战可在长勺。”

鲁庄公听得曹刿布兵连连点头,称赞道:“全依先生所言,明日就安排御敌。”

次日,鲁庄公在曲阜点将台上,依曹刿之言。命大将曹沫将右军率骑兵一千、步兵三千于长勺东面的东勺山埋伏;公子季友将左军率骑兵一千、步兵三千于长勺西面的西勺山埋伏;自带兵车百乘于正面的苗山迎敌,公子濯在后看管辎重、粮草,并接应大军。国内分派公子子斑监国、庆父、大夫申繻、施伯辅政一体管理国中大事。

再说齐国

齐国临淄

话说齐桓公让太傅鲍叔牙发出战书,即刻便准备大军出征鲁国。命鲍叔牙为前军大将,大行隰朋副之,雍廪人为前部先锋,率兵车二百乘作为前军;太宰仲孙湫将后军,署理辎重、粮草;自己亲率兵车二百乘为中军,三军浩浩荡荡开赴鲁国,务必大败鲁国。国中留下公子昭监国,命相国管仲辅国,城父司马王子成父留守临淄,城中军马由高、国二卿节制。

话说齐桓公统领三军出得临淄城三十里,忽然探马来报发现鲁国军队动向,齐桓公命探马报上详情,得知鲁庄公只带百乘兵车在长勺安营扎寨。听后齐桓公大喜言道:“鲁国无人矣,仅百乘之师来迎,踏平鲁国就在此战。”众将官听后也哈哈大笑起来,命令下去全速前进,人人都欲此战建功立业。前军大将、太傅鲍叔牙先率兵车二百乘,长驱直入到长勺安营扎寨,等候齐桓公一同作战。

鲁国境内长勺

齐、鲁二国军队皆已安营毕。齐桓公的大军也陆续来到,升起中军帐,齐桓公命侍卫通传各军商议破敌之策。

鲍叔牙:“老臣观鲁国兵少将寡,待来日一战可胜,君上不用担忧。”

齐桓公:“鲁军驻扎于苗山之上,居高临下,再说这长勺三面围山,地势狭长,易守难攻,太傅不可轻敌。”

鲍叔牙却不以为意:“明日老臣自带前部人马,定要生擒鲁公。”齐桓公见鲍叔牙执意要战,也不再阻拦。

次日早晨,天气大好,春日的阳光普照大地,和煦的春风吹拂着万物,全然不知有大战将一触即发。鲍叔牙收拾兵车,命前部先锋雍廪人先来擢战。齐、鲁二军都一字排开,鲁庄公见此情形,想要趁齐军新来,阵脚不稳,先发制人,命司令官击鼓进军。一旁的曹刿急忙制止道:“不可。”鲁庄公才没有下命令,静观其变。

鲍叔牙见鲁军占据地理优势,却不先出战,必是怯战,心中大喜。下令击鼓进军,直取鲁庄公车驾。曹刿看得齐军近前,也不击鼓,手中令旗一指,兵车中左右皆放下手中兵器改换弓箭,朝齐军连发数箭,齐国军队未曾料到有此一招,措手不及,直被射得人仰马翻,前面军士、车马倒下一片,反而阻住后军的道路,哀嚎声此起彼伏,凄惨异常。鲍叔牙在中,见已经无力上攻,只好先叫鸣金收兵,整顿军马容后再攻。鲍叔牙军帐中众将官商议用步兵在前,各持盾牌抵挡鲁军弓箭,徐图前进,待到鲁军阵前再行冲杀,可有胜算,鲍叔牙依计而行。命人再次击鼓进军,让步兵手持盾牌在前,兵车在后,行到鲁军前,鲁军仍然以弓兵应付,只是这次皆被重甲步兵用盾牌挡下,眼看将要破阵,鲁庄公再也坐不住了,准备迎战,曹刿:“不可。”手拿令旗直指右山,右山所埋伏的三千步兵看见令旗。于东勺山拉弓齐发,从侧面射杀齐军,这亦是鲍叔牙始料未及的,侧面没有重甲持盾,仍是伤亡惨重,虽是将要冲破鲁军正面防线,但已经是无力回天,只能看着功亏一篑,叫鸣金收兵。齐军此来,先折了两阵,恼羞成怒,齐桓公更是暴跳如雷,传令三军休整一日,待次日天明一起进攻。

次日拂晓,齐桓公亲自指挥大军,命左、中、右各军皆用重甲兵持盾护住,兵车在当中,看鲁军如何应对。吩咐停当第三次击鼓,势必攻克鲁军。岂料前两次皆是毫无斩获,军中士气低落,再加之如此行军作战,毫无先例,步兵在四周,兵车在中,行军速度甚慢,还未近得鲁军阵前,曹刿令旗直指天穹,中军兵车一百,左右骑兵、步兵皆往山谷中放箭,万箭齐发,箭如雨下,齐军走走停停,无心恋战,见此情形,不敢前进,将国君齐桓公围在垓心,恐怕有失。反倒是齐桓公下令朝鲁军进攻,众军士不敢抗命,直冲鲁军。鲁庄公见齐军势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转头看着曹刿。曹沫一丝不乱,但他看出了鲁庄公的疑虑,便道:“君上不必忧虑,待齐军攻上来时,君上可率本部兵马抵抗,只需败,无需胜,回军撤退便是,但听见鼓声,回军力战,我自有破敌之策。”鲁庄公将信将疑,但事到如今,别无良策,只能言听计从了,按曹刿计策行事。

齐军见鲁军仍无动静,只叫撤开前方重甲兵,兵车齐发直冲鲁庄公阵营。鲁庄公只好率本部人马抵抗一番,见齐军人多势众,只一回合便鸣金收兵。齐军以为鲁军不堪一击,在后穷追不舍,进入到长勺腹地。曹刿在后看得真切,见时机成熟,传令击鼓。鲁庄公听见鼓声,下令本部兵马回战齐军,东、西勺山所埋伏的鲁军如洪水猛兽一般,亦从两侧冲下,将齐国军队保卫在中。齐军见鲁军四面都是,皆是无心恋战,正是兵败如山倒,被鲁军一阵冲杀,几百乘兵车溃不成军,乱作一团,齐桓公见大势已去,只好鸣金收兵。

鲁庄公见齐军已退,准备下令全军出击,活捉齐桓公。曹刿急忙制止道:“不可。”跳下兵车查看齐军车辙,只见地面一片狼藉;继而登上车前横木观望齐军动向,望得齐军偃旗息鼓,才转身对鲁庄公说道:“君上可以下令追击了。”

鲁庄公便在兵车上大喊:“齐人犯境,天理不容,驱赶外敌,扬我国威。先杀齐侯者,赏金百镒,采邑百户;生擒齐侯者,赏金千镒,采邑千户。”众将听闻国君有令,命手下士兵皆喊口令。声震山谷,响彻云霄,一时间士气大振,正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人欲试建这不世之功。一路追杀,斩获敌军无数,所获辎重、粮草不可计数。鲁国大将曹沫为雪乾时之战的耻辱,更是奋勇当先,直取齐桓公车驾。齐桓公见大事不妙,只好弃了车驾,改骑马先行,那曹沫怎肯罢休,一路穷追不舍,拼命厮杀,冲开一条血路,眼看就要追上齐桓公,正要刺杀。齐桓公也不敢回头,只觉背后一凉,心想吾命休矣,正无计可施之际,忽听见脑后一人大叫一声:“休伤吾主。”曹沫一惊,回马来看,只见一将足蹬枣红马,手持一杆阴阳双刃戟来战自己。也不敢大意,只能先丢下齐桓公力战来将,曹沫与那将战了十多个回合,虽是不分胜负,但自知不如,却自己深入敌后,再战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只能打马回营。来将见曹沫已退,也不恋战,策马直奔去寻国君下落,行得几步便看见齐桓公正在不远处待自己,见国君无恙,下马便拜:“恕末将救驾来迟,君上受惊了。”齐桓公也知道有此人在,自己亦是性命无虞了,感激涕零,下马扶起来将,这人正是临淄的城父司马王子成父是也。

齐桓公更是感激万分:“爱卿镇守临淄,如何知道寡人有难于此?”

王子成父:“皆是管相国之谋也。”

齐桓公大惊失色,大呼:“不好。”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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