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华天宝,寸土黄金不如早。人杰地灵,惶惶终日何时了。
杨行镇,原属JS省宝山县,后来宝山县划归于SH,88年宝山县与吴淞区合并为BS区,杨行镇和吴淞乡均隶属于BS区。胖子和林子雄林小两兄弟就住在杨行镇的东南方,一个叫做‘三汀沟’的村里,因以前有三潭宅沟而得名,清朝时出过一个姓张的朝廷要员,故此地还有“武官下轿,文官下马”之一说。
几人在菜市场吃了些包子,胖子带着凌满天在市场转了一圈,虽说菜场里的东西凌满天大都见过,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嘀咕:“城里人真会吃。”再回到包子店时林小已经买好了酒菜坐在门口抽烟,递给胖子和凌满天一支,胖子接过烟说到“怎么还是大前门?”林小耸了耸肩:“没钱了。”说罢起身拎着菜,林子雄掂起凳子上的三瓶白酒,几人悠闲的向住处走去。
南北一通四间平房,中间夹着两间3层的楼房里住着房东,对面两间瓦房,北边向西也是两间平房,旁边门朝东的四间瓦房是另一个当地人的,廊檐角下挂着一个小木牌子,上书‘小卖部’,红漆让雨水刷成了白色。胖子住在小卖部旁边的两间平房里,门口停着辆摩托车,几人到时胖子的老婆不在家,带着孩子打麻将去了。
胖子去小卖部打了个电话,回头带了两包红双喜,几人在屋里看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演‘义薄云天’。屋外渐渐失去了光亮,电视里的‘中原一剑’赵天豪正脚踏篙草去迎战司马无情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稍后进来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把头盔取下扔在胖子所坐的床上,一屁股坐在旁边。此人名叫黄大山,和胖子差不多年纪,有些驼背,嘴巴很尖。胖子说到:“猴子,今天生意怎么样啊?”猴子手往大腿上一拍:“别提了,就跑了30多块钱,还他妈差点被大盖帽给抓了。”林小一脸惊讶的道:“怎么回事?你那么猴精怎么会碰上警察?”猴子说到:“谁知道交警会在那里设岗,看到了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胖子一脸戏谑:“那你是怎么跑掉的。”猴子嘿嘿一笑:“当哥我是傻的啊?当时就我自己骑着车,也没拉客人,大盖帽在前面一直摆手,我就慢慢的骑到旁边,等快到时猛一拉油门,大盖帽也怕死,跑的比谁都快。”
几人笑骂着猴子,猴子从怀里摸出包烟,拆开给了胖子一支,胖子看着烟盒说到:“可以啊,抽上红南京了。”猴子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道:“今天要是抓住了少说要罚个大几百,买包好烟压压惊。”散完烟,猴子对胖子说到:“这位就是你说的凌满天吧?”林小起身问到:“为卜先知啊?你怎么知道的?”猴子拍了拍腰间挂着的哔哔机:“你忘了你猴哥有这个了吗?三哥告诉我的,叫我赶紧回来吃饭。”
胖子从床底拉过来一个小方桌,把酒菜放上去,都是熟食,也用不着生火。推杯换盏,屋里烟雾缭绕,林小和猴子不停的打着酒官司,个个喝的是红眼马愣。凌满天已经出去吐了两次了。
突然外面响起了喧哗声,有人大喊:“联防队来啦,大家快跑啊。”凌满天迷糊着双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呆呆的望着几人。胖子一挥手:“喝咱的酒,没事。”
有人敲门,凌满天起身去开门发现来人正是洪天定,后面跟着三个协警。洪天定站在门口望着众人说道:“把身份证暂住证都拿出来看一下。”胖子率先拿出给洪天定查看,林小林子雄还有猴子由其他几位协警陪同回去拿暂住证。都查看完毕后其中一位协警对着凌满天说到:“你的呢?”凌满天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胖子没有说话,只是斜眼看着洪天定,洪天定摆了摆手:“没看到人家只是个孩子,来这里玩几天吗?小孩子哪来的身份证,办理暂住证也要时间不是?你们先回去吧,下班了。”
几位协警走后洪天定拉过一个小马扎坐在凌满天旁边,林小拿过个杯子给倒满酒。洪天定也不客气,举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说到:“哥几个今天兴致不错啊,懂得生活。”
胖子问到:“洪队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我们哥几个喝的可是最差的酒,别剌了您的嗓子。”
洪天定苦着脸道:“三哥您是不清楚啊,兄弟我心里苦啊。”
林家兄弟在旁边抽烟不说话,猴子只顾用筷子夹着塑料袋里的花生米,凌满天酒醒了大半,但也只是低头坐在凳子上,不敢望旁边的洪天定。
胖子给洪天定的酒杯满上,拿过猴子的烟给洪天定点上一支,说到:“洪队,虽然我们帮不上忙,但如果您愿意,不妨说给我们听听您的苦处。”
洪天定的表情看着像要哭一样:“兄弟们你们不清楚啊,派出所这碗饭不好吃啊。”
胖子“噢”了一声,“怎么个不好吃法?还能比我们这些个乡下人日子难过了?”
洪天定一摸脸:“您哥几个是不知道,就拿今天说吧,所里大门被风刮走了一块,您各位想想,这SH的风那么大,几百斤的铁被刮走了不是很正常嘛。可我们所长硬说是被人偷了,非让我给他找回来不可。各位给评评理,那玩意现在不知道刮到哪儿去了,说不定早被人捡了去卖给收破烂的了,现在被化成了铁水造成了牢门也说不准。您让我上哪找去,这不是为难我吗?所以说这公家饭不好吃,人难做。”说完端起酒杯一仰脖子。
猴子拿起酒瓶要给满上,洪天定把杯子拿在怀里说到:“不喝了,不喝了,白酒喝多了容易犯错误。”说着望了望凌满天:“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再怎么说是不能喝了。”把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盖,‘嘭’的一声吓了凌满天一跳。
胖子把烟夹在手里:“洪队这话是另有所指啊?”
洪天定赶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三哥您误会了,我就是想跟哥几个唠叨唠叨,在所里可把我憋坏了,所长就是不待见我。听说三哥您跟码头大姐挺熟络,大姐她人脉广,您请她帮忙问问,谁都要个脸面,那大门怎么说也是我们所里的脸面,总不能让我们把屁股露出来不是?”胖子说到:“洪队您抬举我了,我们都只是小老百姓,码头什么的我也不熟,那是你们所里的事,哪轮得到我们插言?喝酒喝酒。”说着胖子拿出10块钱,让凌满天去小卖部拿几瓶啤酒。
凌满天买了四瓶SH牌啤酒,1块钱一瓶。刚来到门口就看到洪天定从屋里出来,胖子林小等人都出来相送。洪天定没有骑车,招呼着众人回屋里,自己独自一人消失在黑夜里。
胖子的老婆在隔壁打麻将还没回来,几人打开啤酒继续吃着,林小拿着酒瓶给凌满天倒了一大杯啤酒后说:“这洪队是怎么了?胃口不小啊!”凌满天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胖子说到:“洪队是个好人,如果所有当官的都能像他一样,真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言毕拿起酒瓶,也不用杯子,一口气就把一瓶啤酒灌下去一大半。
夜色已深,胖子的老婆带着儿子也回来了,几人都喝的醉了,凌满天跟着林子雄兄弟俩向那两间瓦房走去,猴子随后也从屋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