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刚和虎子打完球,正往家走。从篮球场到我家需要通过一条不算短的小巷。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巷子比较窄,又拐七拐八的,平时没有什么人。我加快了步伐,特意绕了几个弯。小爷我打小在这片儿长大,闭着眼也能找到家门,甩掉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终于在我转过第五个弯的时候,感觉不到后面有人了。还没来得及得瑟,就突然感到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过去了。我心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完了,我被绑架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盏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我活动了一下四肢,意外地发现我并没有被绑起来或是铐上,难道那绑匪不怕我逃走吗。后脑勺还有些阵痛,我疼得咧了下嘴,这娘的打得还挺重,可别出个脑震荡。我扶着地坐了起来,这是一间摆满了杂物的土坯房。我向四周看了看,虎子竟然就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正想上去摇醒他,却顺着他的方向看到杂物后正席地而坐着两个人,他们似乎正专注地盯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在看。
他们不会就是绑匪吧,我仔细地从杂物缝隙间观察着他们。大门就在他们的前面,我有些犯愁了,怎样才能在不被他们发现的情况下带着虎子逃走呢。答案显而易见,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着他们发现我已经醒来或是等到他们离开门口那处位置。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打量起那两个人来。说实话,他们的穿着打扮看起来真不像是绑匪。左边的那个人,三十上下,戴着一副眼镜,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息。右边的那个人年纪要小一些,二十五六,看着特像搞艺术的,梳着个小辫,拿着把扇子,长了一双桃花眼。
就在这时,虎子醒了。“我靠,哪丫的拿棍子打的老子啊。”虎子揉着脑袋抱怨着。连给我个捂住他嘴的机会都没有,这家伙绝对是猪一样的队友。
显然那两个人已经听到了,他们站起身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挺了挺腰板,输人不输势,想着该怎么跟他们谈判。
“你们是谁?绑我们来这有什么目的?”(我觉得当时自己问这话挺幼稚的。)
那桃花眼听了故作惊诧道:“小朋友,你见过哪个绑匪会自报家门的。”
承认是绑匪了。“那你们到底要多少赎金才肯放了我们。”我倒是不怕他们狮子大开口。只要能跟家里人联系上,警方最后一定会介入。(至少我不相信我的家人真傻到不会报警。)
桃花眼听了,扬起了嘴角,笑道:“赎金啊,让我好好想想。你们两个怎么也得百八十万吧。”他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又嘶了一声,“可看你们这副穷酸样,估计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看来我们这次的买卖真是亏大喽,白绑了你们两个来。再把你们送回去也挺麻烦的,要不我们直接送你们去那西天极乐世界享享清福去,你们看怎么样。”他的目光狠戾起来。
我连连向后退了两步,脑子里一片空白,撕票,这也太快了吧。我想好的说辞完全派不上用场啊。虎子吓得脸都白了,还不怕死地叫道:“去你奶奶的怎么样!”
桃花眼慢慢向我们逼来,我想着身边有什么东西可以当作武器。这时,站在一旁的眼睛男挡住了他,“可以了,你就不要再吓唬他们了。”桃花眼停住了脚步,看似有些惋惜地耸了耸肩。
情况又一次陡转,眼镜男转过头,冲我们抱歉地笑了笑,“小兄弟,刚才真是对不住了,我们不是绑匪,那么说只是想探探你们罢了。现在看来,你们的经历大抵是与我们相似的了。”
虎子不知低头骂了句什么。我拉住了他,怕他发飙,连忙问道:“这么说你们不是绑匪,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眼睛男看了看我们,继续说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你们别急,我这里有样东西,你们一看便知。”他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我上前一看,那不正是我三天前收到的那封信吗。纸上依然是那八个大字“六月初一,云南沧源”。奇怪,我明明把那封信扔了的啊,怎么会在他这里。我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信,不对,这上面所写的内容一样,但字的位置却变了。我记得我收到的那封信,这行字明明写在了第一行,而眼前这八个字却写在了纸的正中央。
眼镜男看出了我的困惑,说道:“我想你们应该也收到过这样的一封信。这里正是云南沧源。我在五天前便收到了这封信,于是便坐车来到了这里想探个究竟。不过我刚出火车站就被人袭击了,等我醒来,便身在这里,与你们一样了。”我点了点头。
“那么你也是被人袭击扔到这里来的喽。”我问向桃花眼,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极为不好。
只见桃花眼又露出了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不不不,我可是自己主动走进来的。我十天前收到那封信后,便出发来到了这里,想着权当是次旅行,不过很糟糕,我在这山里迷了路,最后只发现了这间土坯房。之后你们就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间房子前,其实你们应该感谢我把你们搬进了屋,毕竟让你们免去了风吹日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