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装尸的坛子,石室中也没有其他古怪的了,我准备离开这里,但当我起身时,一阵酥麻感从腿部迅速地往上窜,很快我的整个身子变得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腰部以下也没了知觉,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我明明闷哼了一声,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接着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直至完全黑暗,头也跟着剧烈地痛了起来,那疼痛像是要将我整个人撕裂一般。最后我再一次昏了过去。
我感觉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水里,非常舒服。黑暗中有一小团微弱的亮光,慢慢的光亮朝着我的方向扩散,我的世界由黑色变成了白色。光亮越来越强,我被逼得不得不张开了眼。有个东西在离着我不远处来回晃悠,视觉清晰起来,那是一盏吊灯,吊灯连在黑白格瓷砖的天花板上,现在我正坐在浴缸里,这里的一切让我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愣了好一会儿,六神终于归了窍,我反应了过来,能不熟悉吗,这不就是我家嘛。
怎么回事,我记得自己进了一个存放着尸体的石室,然后就奇怪地晕倒了。而我现在醒来竟然回到了家中。我的脑子又乱了,我这是在做梦吗。可这些又是那么的真实,我抚摸着身边的家具,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我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时钟,时间显示的是我离开家被神秘人带到云南的日期。我问自己,如果这不是梦,我一直都在家中,那我之前的探险之旅又该怎么解释,王哥、桃花眼、拽神,我遇到的这些人是否真实存在,难道在亢族部落里发生的一切才是一场梦。
“小龙,别泡了,快出来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是老妈的声音。
“别管那臭小子,估计又玩手机呢,咱们先吃。臭小子,我和你妈可都吃了,不给你留啊。”
我听着熟悉的声音,鼻子有点发酸,我回来了,我终于回家了。我连忙擦干身子,套上衣服,拉开了浴室的门。我走进客厅,老爸和老妈正坐在餐桌旁。
“爸,妈。”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吃饭啊。”
“你别吓唬孩子,小龙,妈给你盛饭啊。”
这一场景放在平日里很普通,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是那么的温馨,我笑了起来。
“这孩子傻笑个啥,泡糊涂了。”
我坐了过去,去端饭碗,一下子摸不到实物,我晃了晃手,手竟然能从碗中穿过。我急了,去摸老妈,却什么也摸不到。老妈还在对我温柔地笑着。怎么回事,眼前的景象成了幻影。我意识到这些都是假的。家人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整间屋子的影像也变得淡了起来,直至消失。我又回到了黑暗之中。突然之间,黑暗消失,场景变了。我来到了学校的操场,天气是难得一见的晴朗,我的几个哥们在打球,虎子也在其中,他正招呼我过去。
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存在的,或许是我臆想出来的。但我的腿却不听大脑的使唤,直直向虎子走去。我知道我的内心深处在渴望着这些。我离虎子越来越近,猛的后脑一疼,我倒了下去。
耳边有人在说话,我苏醒了过来。
“诶,醒了,醒了,小龙你终于醒了,吓死哥哥了。你刚才闭着眼走来走去,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是虎子的声音。
刚睁开眼,就见两只脑袋凑在我的眼前,一个是虎子,另外一个是桃花眼。我扫视四周,还是那间石室。我纳闷自己中了什么邪。
有人向我解释了起来,“小朋友,你刚才是中了这里的毒气了。”桃花眼笑着看着我,“你是不是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美梦。”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能钻到我脑子里不成。
虎子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因为我也中了那毒气,是我说的嘛。”
话扯开了,我好奇他们是怎样找到我的。虎子说:“不是你说让我们往第一个洞口跑的嘛。你丫也不说清楚点,是左边第一个还是右边第一个,我在那纠结了老半天。”我有些尴尬。“后来那啥,沈哥把我给拽进来了。等我们进来,你小子早就没影了。我们进了地道,后来发现个大洞,估摸着你是掉进去了。我们就下来了,在泥地上发现了脚印,我们一路苦找你啊,总算是在这找到你了,可你还癔症了。”你丫才癔症了。
我又问虎子王哥和拽神哪去了,他挠着后脑勺说不知道。我心里咯噔一声,别是走了岔道。桃花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叫我们不必担心。
这地下不知什么时候会散毒气,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里简单休息休息再谋出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时我和虎子俩人天南地北地瞎侃胡诌,这会儿多了个桃花眼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是王哥在还好点,可这桃花眼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我捡了个共同话题,想问问他们中了毒气后做了啥梦。可人桃花眼压根就没中,本以为虎子会扯开话匣子吧,他却也支支吾吾了起来。难不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春梦。我来了兴趣,一再逼问下,他才招供。
“其实也没啥。”
“那是个啥。”
“我就梦见自己结婚了。”
“和瑶瑶?”
“嗯。”
“那我得是伴郎吧。”
“嗯。”
没想到这会是虎子内心深处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