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花园,蓝花楹见到易水涧独自一人在月下赏花,想着怎么没见到爹,于是加快推轮椅的速度,把揽月和慕云沐撇下,易水涧听到声响转过身,为了显示两人的登对,双双挑选的都是蓝紫色的宫装,对着两人晃愣一下,
知道她现在想问什么,于是说道:“别担心,薛叔不是独自去见皇帝,有九千岁在,皇帝不会为难他。”
有他这句话,蓝花楹才放下心来,慕容如愿说道:“揽月,你带着八哥去逛逛,记得别离我们太远。”
揽月对这个七哥又敬又怕,听话的点了点头,拉着慕云沐的手离开,于是三人闲逛在附近的凉亭,凉亭位置设的颇高,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揽月二人的身影也掌控在他们的视线内。
“易水涧,爹他现在有什么打算?”
从如愿第一次见薛天,就非常自然的唤出这个称呼,连薛天第一次听到都难免尴尬,无论实在身份还是其他,这一身普调百姓家的叫法,顺耳但不合两人初次见面的陌生。
易水涧睑目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眼底,“我唯一能够清楚的就是薛叔宁可隐姓埋名,也不会再管朝堂的是是非非。”
“那易水涧,你将爹带走,你可以带他去百越小国,那有我娘想去看的蓝花楹。”虽然这样她又得面对一次父女离别,但是至少他呆在那个地方,安全无虞的生活着。
易水涧正要回答,薛天正向他们走来,“你们再聊什么?”
薛天带笑的望着蓝花楹,可是这毕竟是皇宫,她不好亲昵挽着他的手,喊他一声父亲,当她给了自己觉得最灿烂的微笑,说道:“就是在了您,打算如何谢过荣华!”
“想着能够含饴弄孙就好。”
蓝花楹本想转移话题顺便打探爹的想法,没想到反将一军,被打趣一番,最可恶的是慕容如愿还参一脚说道:“有您这句话晚辈一定尽力全力明年达成您所愿。”
易水涧此刻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望着她被两句话闹的展现出娇嗔的模样,虽然是为他人而绽放却美在他眼里。一开始的不死心到现在的葬心,他能做的只是大方的成全,嗤,从一开始不就已经成全于她的心意。
四人在凉亭的互动,慕云恪看在眼里,他万没有想到这里面还纠缠着上一辈人的纠葛,回国时去问了母妃和外公,他意外与父皇的皇位考得是女人的得来的,更惊讶于薛天在父皇残忍杀害他全家还能继续为仇人卖命,真是不知是薛天是愚忠还是傻,不过现在他要做的是不能让薛天将习符交给慕云缺,反则这小子手上就由完整的羽符,这无疑是他登上帝位的最大阻碍。
小太监跑到凉亭附近,告知在场的众位开宴的时间快到,让大家前往前院,随着他话落,众人各怀心思到了前院,按照宫女太监带领各自落座,差不多,太监喊了皇帝驾到,秦中宗脸带郁色疲态出现,伴在皇帝身旁的不是任何嫔妃,只是九千岁。
九千岁位于皇帝的左下方,不理太监喊开席,就自顾自的倒酒喝起来。一场宴会的开场就十分的沉闷,与九千岁的牛饮不同,秦中宗旦见不语也跟着满满的品着酒,陪在身旁的联丰低头侧耳听着随侍说道什么,脸色大变。
秦中宗蹙着眉,冷眼一扫,联丰压下心中的惶恐单手捂着嘴悄声说着,这一幕在场众人都看在眼里,只闻秦中宗压低声音说道:“她这是挑衅吗?”像是配合着他的话,就由太监尖声秉到:“皇后娘娘嫁到!”
薛天紧握着酒杯,背对着缓缓走来的,脸黑到了极点,易水涧坐在他身旁看出了异样,不好在这询问只是打算把问题放到出宫后再说。
揽月见到皇后开心的跑过去,随意的跪了安,就拉着她的手到皇帝面前,小小的她多少都察觉到这场家宴一点也不热闹好玩,母后本不让她来的,可是她担心七哥的身体还是求着母后答应。
秦中宗语气不善的质问道:“朕不是讲明这次后宫妃嫔不用参加吗?”
皇后并没有因为皇帝的语气而震慑到,只是平淡的口气说道:“臣妾不过是觅得一个奇女子,这女子写的一手好诗,与当年的逆臣李若兰有的比较!”
揽月突然感受到一股股冷意,当不然是因为冬季的到来,她巡视一圈发现不仅父皇皇叔,就连那个从来也没见过的中年人都带这怒意直射着她们的这个方向,为了躲避这些视线,她将自己半个脸藏在母后宽大的袖口,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母后,见到她得逞的笑意。
突然一道银光在皇后的脸上晃过,秦中宗立刻起身,银光不见,“皇后,后宫不得言论朝政,你作为一宫之主居然带头违背宫规,你立刻迁到无忧宫静思己过,如果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无忧宫门槛半步,否则这皇后你就不要在当了!”秦中宗不顾众人惊愕和诧异甩袖离开。
九千岁带着微醺的步伐走到台下,“皇后娘娘,臣弟冒昧问一句这样你就称心如意了吗?”他没有看到她一丝的反悔,摇了摇头,晃晃悠悠的往薛天身上靠,薛天紧抓这自己的袖口,低头复杂的看一眼他握着自己的手腕,扶着他站起身,对着蓝花楹担忧的眼神说道:“我先送九千岁回去。”
一场本就无从谈起的宴会就这样草草的结束,却在第二天的掀起满朝的放对声。
等到前院该走的人都走了,联丰这才带头领着两位宫女,恭敬得对皇后鞠了个躬,说道:“皇后娘娘奴才斗胆给你带路。”
揽月这下才从父皇的话中惊醒过来,她当然知道无忧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个比冷宫还可怕的地方,听嬷嬷说那边住着女鬼,父皇怎么能把母后往那边送,她急红着眼哭道:“你们都滚开,我母后身为一国之母那容得你们放肆,本公主要去找父皇,父皇最疼揽月了···”
皇后单膝跪地,用手帕擦掉她的泪,安抚道:“揽月,母后根本不在乎皇后之位,母后在乎的他永远不想去知道。”突然发下自己讲远了,于是拉回自己的心绪,“你放心,母后没事,正好在一个人可以躲清净,你有空多来陪陪母后。”
说完站起身,脚步沉重的走着,揽月吵闹着要跟过去,她的奶嬷嬷拉着她不让去,联丰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就跟上皇后的步伐,多嘴说道:“娘娘,属奴才多嘴替皇上说一句话。”皇后脚步一顿,睨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从一开始皇上都在想保您的命,不让您参加宫宴是为了避开薛天,可您却不知皇上的心思居然违背他的本意出席,而且还挑开薛天的怒火,刚刚如果不是皇上反映快,您就不会凤体安康的站在那了。”
“联丰,他只是在弥补而已,我要的不是歉疚或者感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我要的只是全心全意爱我的丈夫以及一个乖巧孩子,就算当初嫁给他,我知道以后他会有很多妻妾,但是只要他的心上只有我就好,我都这样退让,可是他做不到!”此刻她不是一国之母,只是卓长君,她知道自己这番话讲出,联丰会一字不落的落入他的耳朵里,既然他一直逃避着不去明白,这次就借着联丰去再一次刺探,他对她的底线到底会在哪。
联丰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当初觉得他们还年轻等到了年纪或许会看透自己的内心,可是呀,这误解猜疑越积越多,就像九连环除非砸碎个彻底,否则被套着许是一辈子也解不出来。
宫外,九千岁的马车上,“你疯了是不是,你不顾及自己的命也要替你自己女儿想想,她现在是王妃,而她的身份云煜和云恪都知道,一旦事情传扬出去,那她只会下牢等死。”
薛天沉默不语,任由九千岁劈头盖脸的骂他,等九千岁冷静下来,他才说道:“你知不知道,我那丫头进秦都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替薛家平反,找出杀害若兰的真凶,可是人死如灯灭这些虚的东西我真的不在乎,况且慕亦辰有心维护真凶,那么索性等我成功将卓长君的交出去来告慰若兰在天之灵,这样冰儿的手永远是干净的而我却是以下犯上平不平反也就没意思了。”
“所以你讲这么多就是,三哥不把卓长君交出来你还是会冒险去刺杀皇后!”九千岁抓着他的双肩压低了声音说道。
马车一下子静谧下来,薛天声音无线低沉,似喃喃自语的回忆道:“我不善言谈,一点也不风趣幽默,我跟若兰在一起时,很少会看到她爽朗的大笑,只有你跟我们在一起时,你常常会逗着她大笑,我私下没少吃味过,若兰多么心细你是知道的,你知道她怎么解释给我听吗?”
有多久没有听到关于她的事了,他像是被蛊惑一般听着,“阿延他是一个很好的知己好友,香浓如茶的知心之交。”
谁说他不善言辞,这句转述她的话语就足够让他放弃一些坚持,“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人,之前讲得那些都只是铺垫,其实只是想让我帮着你带着卓长君的命好下去跟若兰复命是吗?”
薛天得逞的笑着,他知道他已经松动了,就算帮不了倒也不会阻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