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楹冷静点,爹有他自主选择的权利!”慕容如愿将处在焦虑的妻子搂在怀中,她在他眼里一直的隐忍淡定,就算是在面对生死时依然还是镇定从容,不过那是还没碰到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人,就比如他当时隐瞒腿残的事,或者这次宴上薛天对皇后的杀机。
蓝花楹在他怀抱中渐渐舒缓了颤抖,喃喃自语着,“如愿,皇后一定是那个害死我娘的人,一定是!否则,无缘无故的我爹是不会去得罪皇帝,跟不会连场面都不顾就要杀皇后,而且你感觉到没有,今夜的皇后跟往常很不一样,像是在挑衅,至于是在挑战皇帝的权威还是在激起我爹对他的仇恨!”
摸着她的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其有不知的,当初只是怀疑,这次你爹的一举动只是更加证实我们的想法而已,所以我们得向爹问清楚当年之事,然后看看他有什么打算,这次好在皇帝和九千岁的有心的维护,下次还不知道皇帝能不能再容忍你爹的轻举妄动。”
蓝花楹在他怀里将脸摩挲在丝质的锦缎上,“我们这就去好不好?”
“就算让我的人去查爹的所在,也得花费些时间,如果爹在易水涧那也好,可他跟九千岁在一块,你认为我们现在去找他合适吗?还不如让易水涧安排我们见面为好。”慕容如愿缓缓的解析给怀里的人听。
马车哒哒的往承德王府去,“如愿,皇帝按道理喜欢的是我娘,皇后有无任何背景和支撑,皇帝可以狠心的那样对你娘,怎么却唯独偏向皇后,难打只是因为结发之情吗?”
“或许只有皇帝他自己知道吧。”
第二天,易水涧约他们到醉生梦死见面,蓝花楹知道时,当下就觉得跟自己的父亲到这样的地方有些怪异,不过偏偏就只有这样的场所最适合掩人耳目,于是带着怪异感觉随着慕容如愿去跟他们汇合。
招呼他们的人居然是石竹,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她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差,两人相视一笑,她非常有礼的为我们焚香泡茶,而后在易水涧的示意下在屏风后开始弹琴,心下有些讶异,但目前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所以只能把好奇压在心底。
“爹,我听如愿讲过一些过去的事,多少都了解当初刑场上发生的变故,你可以肯定就是皇后从中作梗是吗?”蓝花楹摩挲在杯沿,尽量平静下语气说道。
“其实,那年刑场刑行的都是在牢里无恶不作的犯人,而我们薛家的人早已经被转移到百越去,这是先帝对你娘所做一切的承诺,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会被死卫带到百越与你奶奶汇合,可惜我们内部出现叛徒,将你的消息走漏了出去,于是就有你的下落不明。”
“后来易水涧的爹抓住了叛徒,盘问下才知道是皇后在安插在军队的棋子,他还告知了皇后在得知皇帝的私心还有移花接木的计策,可恨当我知道这件事时为时已晚,赶到刑场时地上的雪都被染成红色,我不顾一切的偷进皇宫去盘问皇帝,九千岁和皇帝在御书房吵的不可开交,虽然御书房外没有守卫,就连皇帝的谙卫都没有对我的进入横加阻拦,御书房内酒气横生,入目就是被九千岁打的鼻亲脸肿的皇帝,我想皇帝没有打算瞒着,从他们的争吵中我大体知道了···”他抬头望着慕容如愿一眼,接着说道:“我大体知道皇帝认为是月贵妃嫉妒而做出举动,这与我版本不同,当我提出时皇帝强烈的怀疑那个叛徒是被月贵妃收买诬陷皇后,我那时心如死灰就想要不就跟着你娘一起去算了,管什么先帝遗愿,可是你娘不放心你,而你那时不知所踪,所以我跟皇帝要了一个承诺,如果我不辱使命一举端了慕亦旦的所有势力,那么杀害你娘的凶手我要亲自手刃,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放弃寻找真凶,直到皇帝将承德王接会东秦,我知道皇帝其实已经将怀疑的对象转移到皇后身上,于是在易水涧的情报网下,找到当时偷换你娘身份的那个牢头,他当时险些被皇后的人杀人灭口,不过有个狱医救了他一命放他到他的家乡,这才躲过一劫。”
“那你有问娘的尸首在哪吗?”蓝花楹知道皇帝一心都偏向皇后,否则就不会酿成如愿那么多年的危机四伏的童年,余光瞥见身旁人放在桌下的手,她不露声色的将手附上他紧握着的拳头,他有所感的回握住,两只手十指交错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
“九千岁将她放在他的府邸,我出宫到他府上把她的尸体烧成灰,让易水涧送到百越的一片蓝花楹林里。”
蓝花楹倏得转过头盯了易水涧一眼,不满他知道的很多,不满他陪着父亲这么多年获得爹的信任,不满这些该是她要尽孝的事都是他为他们家做了,可事与愿违他的所为还真的使她感激至深,“我觉得我除了说一句无用的谢谢,只能不需要任何的铜板,只要你需要我帮忙的,我都会尽我全力的。”
“傻瓜,你应该讲的是承德王府,这样才会给他保障。”慕容如愿讲完,与易水涧相识而望,两人眼里暗流涌动,蓝花楹看得莫名,却也明白他这是为她。
薛天勾起唇角无奈的摇摇头暗想着这些年轻人比他们当年还能折腾,只不过毕竟扯到自家丫头,也为了让这小子死心,这坏人也只能他当了,于是说道:“水涧我是当作半个儿子养着,这些恩不恩的讲多了就客气啦!”
“爹,喝杯茶润润嗓子。”慕容如愿站起身帮着薛天倒茶,脸上满是笑意,然后转过茶壶的方向也为易水涧到了一杯,“我年龄比你大,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大哥!”
这什么情况,明明挺严肃的气氛,这怎么就开始认亲了,蓝花楹正在消化着,却听到让她大为惊奇的事,“我看你是把关系弄错了,花楹如果是我妹妹的话,怎么我都是你大舅子!”瞪大了眼睛盯着说这话颇为淡定的人,再把视线移到身侧倒完茶就忘记坐下的人,终究她觉得这事还得在场最有资格讲话的长辈也就是她的父亲化解,可她爹一副颇为动容的样子望着易水涧,于是她明白有些话还是应该让当事人讲最适合,“既然如愿替我斟茶,这杯茶水就当作我们两个拜把子,而现场的见证人有我爹还是石竹···”她拉着身侧人的袖子,站起身说道:“虽然简单了点。”
易水涧眼里闪过一丝悲戚,这难逃他们的眼,快刀斩乱麻虽然她一直都在拒绝着他的感情,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她认为现在的这种关系可能会让她更自在些,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肯讲出前面那句话,其实他还是在设身处地的在为她考虑。
上天真的在眷顾着她,否则她不会遇到榕城古一的知遇之恩,以及如愿对她的生死相随的爱,甚至于易水涧一片赤忱的爱慕,如今连爹都回到她身边,薛家的人都屈居一方过着避世的生活,唯一不足的是娘的身死还有那史书上浓墨重彩的罪状。
易水涧也跟着站起身,举起茶杯与他们两人相敬而引,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潇洒。
石竹本是信手闲弹,此刻为了应景弹了首高山流水,临时出现这样的插曲,差一点就忘记今天来还是重要的事要问,“爹,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千万别瞒着我们,有什么计划拿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着,如果像昨晚那样不顾后果,我···”昨晚的是真让她心有余悸,如愿揽着她的肩膀轻拍着。
薛天面带愧色,说道:“我只是让皇帝知道我要皇后命的决心而已,反正既然让他在那边猜我什么时候防着我,还不如一下在让他把可能的保护措施做到最好,那样我还可以评估下守卫的等级,好预测如何下手。”
“我这样做还有一个动因,就算九千岁不站在我们这,至少可以袖手旁观,如今皇后被贬到无忧宫,后宫多事捧高踩低,使些人给无忧宫使些绊子,好探测皇帝能为皇后做到什么地步,至于刺杀等冬至那天皇帝还携带皇后去郊外举行祭天大礼···届时我们在···”
“这段时间我还是会派些人去皇宫刺杀皇后,既是凑着机会同样也是为了让皇帝知道的心切,毕竟这段时间若什么都不做,皇帝也不蠢,总能想到冬至是个绝好的机会。”
四人详谈颇晚,四人身份毕竟敏感,薛天交代这段时间他会回一趟百越,易水涧会帮他掩盖不再东秦的现象,说完就先从后门的船只离开,而易水涧索性留在醉生梦死,看着他揽着石竹的肩膀,她还是将疑惑放在心底,随着如愿离开。
石竹将头靠在易水涧心脏的位置,望着窗下一对璧人不完美的身高却异常和谐的身影远去,“傻子,留在原地的人最是可悲,不过你比我幸运,至少她心底多少都将你放在一个位置。”回应她的是身侧人胸腔响起一阵阵无力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