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楹先被带上山崖上,山崖上人不多除了一些士兵,霍郡、霍曦、慕云煜、慕云恪,易水涧以及她的爹。
薛天在见到她的一刻,举步又止,她可以感受到他见到自己被救上来时,松了一口气。其他的她现在无心再去多做了解,背对着他们担心着慕容如愿的状况,她时不时的喊着下面的人,小心承德王的腿。
易水涧早已经来到她身边,当竹篓成功落地时,他比她跟快一步,让慕容如愿的半个身子依靠着他,蓝花楹感激的对他一笑。
慕云恪说道:“七弟,为兄备好马车和随行的医师,你们快上车吧。”
“那就多谢四哥细心安排。”慕容如愿说完,转头对着她说道:“可是我还是喜欢我的王妃替我治疗,这种情趣四哥你不懂。”
蓝花楹知道登上山崖,慕容如愿在人前又要恢复成一贯的玩世不恭的样子,如今的她当然回去配合,故作难为情得对着易水涧说道:“我们先上马车吧。”
慕容如愿是被易水涧横抱着进马车的,她在里头的药箱翻找许久都没有什么可以治疗伤口的药,于是吩咐马车赶往营地,膝盖碎裂只能研制黑玉断续膏,这个古一有教过她,但是药材不难有,只是要一下子将它们聚在一块有些费时间。
“易水涧,我需要你的帮助,以你的能力帮我收集血竭、金断续、碎骨补需要多久?”
看着她让慕容如愿腿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细心到不让马车的摇晃弄疼他的腿伤,并不理会马车里的医师惊讶于她说出的配方。
“一天的时间”
“半天,他的腿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知道这样强人所难,但是及早的治疗对他脚的愈合才越好,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你而已。”
见着这样的她,他不忍心拒绝,他真的很羡慕慕容如愿,能够得到她的这份感情,原先如若还有些不甘心,可在见到慕容如愿随着她掉下山崖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以后的身份只会是知己好友。
回归营帐,蓝花楹本来要守着慕容如愿,但是被他赶出去勒令洗漱一番再来照顾他,她见到有这么多医师围着,想着云歌从回来就没看到过,听说是流血过多一直在休息,于是也就听他的话去看了看云歌,安慰着一直对她说抱歉的小丫头,不停这拿手帕帮她擦着喜极而泣的眼泪。
最后她只能匆匆的洗完换衣服,掀开帘布就看到薛天背对着她眺望远方,她正要侧身离开的动作瞬间改为向他走去。
越是靠近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触动的双肩,月色下的他如此孤独寂寥,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怨过他可还是恨不起来,他对娘的爱那是刻在骨血里的,比起背起骂名,家破妻亡的悲痛独自一人的承担还得苟活于世,她明白却不了解,“爹”
薛天后背一颤,缓缓的转过身,一脸震惊欣喜,迫不及待的抱着他心心念念的女儿,忍受怀里的人如打在棉花上的力度,听着她骂自己不配当为父亲,诉苦着这么多年无亲的生活,哭着说她有多想又有多怨怼他们,他自己的泪居然也跟着落了下来,这可是他跟若兰视为掌上的明珠,可是他们却一直让其蒙尘与某地。
“冰儿,你要怪就怪爹,你娘是真的爱你。”
易水涧说,你爹心里的第一位永远是你娘,其次才是你,当初在得知太傅的死讯时,薛叔一度失意的想要跟着你娘一起去,好在你的生死不明给予他活下去希望,于是他坚持去完成太傅的临终遗言。
她的爹呀,对于感情就是如此的忠诚,她捶打的手改为环抱的他,这怀抱跟榕城古一不同,甚至连慕容如愿也不见能够给予的熨贴安心,于是她释然了,左手有爹右手又有慕容如愿,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现在都在她身边,她就想要他们都好好的,“爹,这次我们父女再也不要分开,好吗?”
一晃,蓝花楹才听到薛天胸腔上一声确定的回答,她松了一口气说道:“爹,我去看看如愿。”
薛天笑得颇为欣慰,“愿意为一个女子不顾性命的男子,看来他是真的爱你如命,这样爹也就放心了。”
蓝花楹轻唤一声爹,自己如今的样子真实扭捏如小姑娘,“知道你担心他,你先过去,明日爹在去找你们小两口。”
“嗯,那爹你先休息。”蓝花楹脚步愉悦的踏进营帐,霍曦正从里面出来,一双泛红的眼睛嫉恨盯着她一刻就离开。
而慕容如愿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脚也用木板固定好,手上拿着一本书,视线转到她这时眉眼是带着疲惫的笑,于是她什么也没多问,直接拿开他的手,娇嗔的说道:“累了就睡,明天一早可有你受的。”
吹熄了烛火,穿进他为她掀开的被子里,两人拥在一块,她低声说道:“易水涧分了两批人去收集药材,其中一批是他亲自去带领,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猜到你自己也动用人去收集。”在马车上她表现出急迫感,这都是要让马车上的人感受到她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易水涧身上,这样就可以让慕容如愿的人不被发现。
“如愿,我只是就得很奇怪,皇帝给予你的这份殊荣却没有任何的实际职权,外人看不到但是慕云恪他们这些人会不知道皇帝对你的态度?可是为什么你却成了他们的靶心,又防备又监视。”呆在他的身边不长,却足以让她看到他的隐忍防备,还有那份野心。
“还记得慕亦旦向你爹索要的羽符吗?”黑暗中的她点了点头,他缓缓的说道:“羽符其实有两块,当年我娘嫁入东秦的陪嫁品之一就是西吟国暗习,那是舅舅怕娘受委屈才不惜用这样的方式让东秦知道娘对于他,于西吟的重要性,为此外公相对的表示对西吟的尊重且表明东秦会尚待我娘,于是也派了东秦最尖锐的兵马,也就是你爹带领下的明习,于是两者合二为一就有了羽符,羽符合二为一才能统率两军,否者使用其一只能调走其中的一方兵马。”
“那么,你身上有另外半块的羽符?”
“嗯”
蓝花楹枕在他的伸出的臂膀上,侧过身环抱着他腰,给予她的温暖,“就因为这一块死物,从小就被人追杀?”
慕容如愿因为行动不便,可还是揽着她的纤细腰,感概说道:“可以这样说吧。”
“好好睡个觉吧,明天我们还得演场戏给他们看呢。”
许是连理日来的疲惫还是因为知道彼此的存在,两人都睡过了头,直到士兵在营帐外,大声的说道:“王爷,王妃,属下有事要禀!”
他们才慵懒的对视忽而想笑,居然忘记今早还有事情等着他们。
蓝花楹急忙起身,快速的换上衣服,来到帘外低声斥责道:“有何要事,王爷腿伤未愈,一夜难眠好不容易才睡沉!”
“王妃,易公子负伤回来,现在在霍统领的营帐内治疗。”蓝花楹心下一惊叫士兵在前面领路边走边说道:“他怎么样?”离行前不是交代他自己万事小心,毕竟他的身份如此敏感以及两人之间的关系。
士兵只讲流了很多血,在没其他可以说的,她冲进营帐就看到薛天守在床边,抬头看到她进来,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水涧愤力守着药材,可还是被冲出来的山贼捷足先登了。”
挪着脚步站在薛天的身旁,是在背部受了一刀,看到外伤还好不深,只要修养几天大改就没什么问题,她将自己的脑袋落在薛天的肩上,薛天揽着她肩膀,低声说道:“一旦放入感情就很难收回,你也劝不了他,或许这样他觉得你会更加记得他的好。”
蓝花楹诧异的抬头,转而苦笑着脸,易水涧一直跟爹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易水涧的心思,“这里有我看着,你快去看看王爷情况。”
这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离开前回头望了易水涧一眼,发现他睁开眼就那么盯着她的方向,原来早就醒过来了,只是还没有适合的时间睁开眼而已。
她回到慕容如愿的营帐,帐内一片狼藉,如愿把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慕云恪等人都在帐内都沉默的没有言语,可是他们的表情各所不同,有同情,有怜悯,还有冷漠得意。
蓝花楹低着头,带着悲伤的语气说道:“请你们都出去,让他好好静一下。”然后缓缓的走向慕容如愿,蹲在床边握着他攥紧床单的手,见自己的脸放在他的左手,其他人见状只能默默的退了出去。
慕容如愿摸着她的发说道:“他情况怎么样?”
“只是受了刀伤,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疚,不过她没有让自己再次沉浸在那样的情绪里,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她站在营帐内唤道:“来人把里面收拾干净!”
于是陆续有人进出打理,很快营帐又恢复成原样,确定没人在时,蓝花楹走到床边将一个长方形的首饰盒打开,撬开里面的夹层,一股清凉的味道就在营帐内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