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蓝花楹醒过来时,她被人拥抱在怀里,迷糊的视线巡视着周边,然后在遇到身旁的容颜,才渐渐的清晰至聚为一点,眼睛顿时酸涩异常,手缓缓的抬起触摸那胡子拉碴,扎手但是内心柔软一片。
手被一手宽大的手掌抱住,迎上对方的视线,笑着说道:“我之前还念着你的名字,我们这叫心有灵犀吗?”
慕容如愿摩挲并不软嫩的手,扬起嘴角深深凝进她的眼里,“这是老天爷替我不值,娶个媳妇还没吃干抹净就这样让她香消玉殒,岂不可惜,所以呀,蓝花楹你就是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是死我们都得做对风流快活的鬼夫妻。”
一贯的痞子口气,可她心里酸软的不行,挣脱他的手,往他嘴角伸去,轻轻的扯了几下,“你也就这张嘴了,喂!呵呵···你干嘛?”
她还没过瘾呢,他就挠着她的侧腰,“不试试其他的,夫人可还不知道为夫还有其他本事!”语气带着威胁,他这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蓝花楹红着脸,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娇喘的说道:“大白天的在山洞,如果被寻找我们的人发现,那多难看,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她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体紧绷的跟个弦似得,见他黑着脸,切齿的骂道:“早晚我要让易水涧也常常这滋味!”
扑哧一声,蓝花楹抑制不住大笑起来,“我觉得你这誓言挺恶毒,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这是在帮别的男人讲话吗?你认为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慕容入院拿手就直接伸进她衣服里,带着威胁的口吻。
蓝花楹惊呼一声,本能的后退,整个身子就那么淌成水,眼带泪光的仰视着对方得逞的笑,羞愤的咬牙不做声。
慕容如愿知道对方的底线就到这了,留恋不舍的把手抽回,安抚的将对方的脑袋扣在自己的胸膛,低沉的声音在山洞里形成回音,“别恼我,我这不是气你替那人讲话,况且你也该体谅体谅我,你说我怎么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明明有娇妻为伴可是能看不能吃,我这不是憋屈的很。”
“我不是说了回家再说吗?”难道他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闷闷的躲在他怀里说着。
安抚的顺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她知道不用她抬头看他的眉眼,他那加快的心跳已经出卖他现在激动的神情。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蓝花楹才关心起现在他们的处境,“我们掉下来多久了?山崖下不是河吗,怎么会有一个山洞?”
原来,秦中宗早已设好埋伏一旦慕亦旦的出现就一网打尽,可惜等到他们的救援,他们已经支撑不住双双的掉下山崖,本以为会掉在河里,好在一路上都有树枝丫杈的俯冲,让慕容如愿看到被隐藏在树藤里岩洞,他抱着她如山臂猿人般单手接着树藤跃进洞里,如果按日出日落来说,他们已经在岩洞里呆了一天一夜了。
蓝花楹慢慢的听着,虽然只是一瞬间可还是被她抓住他提到霍曦那握住他胳膊时韬晦莫深的眼神,其实他没必要隐藏这时的心绪,换做是易水涧握住自己的那一刻,她一定会震撼于对方对自己的用情,这是她这辈子都没办法给予一段的感情,那种复杂感动抑或是其他多多少少都会存在。
只是既然他顾忌她就不问,只好把话题移到另一边,“如愿,这次慕亦旦落网,皇帝应该会赐下一旨诏书还薛家一个白于天下的机会吗?毕竟没有什么会再阻止他的帝位。”
慕容如愿揉着她脑后的发,蹙着眉不知该如何说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阿楹,你有听说过多少帝王会把自己的心机城府还是过失摆在他的子民面前,更何况是他呢,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说他依靠或者仰仗与谁,他那可怜的自尊都被要强蒙蔽心眼,否则我娘不会孤独犹豫而终。”因为外人说他之所以在众多皇子中脱引而出,重得秦高宗的眼有一大半原因的这个异国公主被西吟皇帝受重视的缘故,一个骄傲一个要强碰到一块,谁也不屈从于谁,激烈争吵下难免就会说些令对方难堪的话,于是矛盾只会越结越深。
“难道薛家只能在史书上记着乱臣贼子的骂名,我娘的身死我爹的隐忍换来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高忱无忧!这点奢求都不能达到,这算什么,这···”
“因为他是皇帝!”慕容如愿提高音量将她的声音压了下去,她咬着唇,就那么盯着他,“记住了吗?”他虽是询问的话,却带这不容置喙的语气。
看着这样的她,他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阿楹,这旨诏书早晚都会有,而我们这次出去需要做的是那个将你娘亲推出致死,以及冤枉我娘的那个幕后真凶抓出来,说不准你还需要他的帮助。”他看到怀里的人愣愣的望着他,他笑着抚上她快要咬破的唇,一字一句慎重而认真的说道:“放心,一切都有我在,你的所有委屈我替你解。”
蓝花楹低头一瞥那手,气得咬着他拇指,她没敢重咬,可还是留下了齿痕,恶狠狠地说道:“哼!记住你现在跟我说过的,如果你做不到或者反悔,可不就是咬你这么简单。”
慕容如愿鼻尖刮着她的鼻子,沉着声音说道:“行,只要你不离开我,怎样都随你。”
蓝花楹没有回答,作势要起身,那人伸出一胳膊横身到她的腰上,“你要去哪?”
“相公,为妻想去看看有没有水或者野果子充充饥。”她许久都没有进食,加上前面那一肚子的愤怒,只能无形中转化成食欲,可惜条件不允许,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去吧,为夫就呆在这等你回来。”慕容如愿双手负于脑后,整得跟二世祖的模样,这人真是什么样子都可以有,好气又好笑的摇着头就先去找水。
蓝花楹转了一圈,她凑合着喝岩石上滴下的水,然后用手帕浸湿了水,先给慕容如愿送去,洞内没东西,好在洞口外的野树上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果实,她自己吃了几颗,等了许多都没有什么不良反映,才多摘了一些放在手帕包着。
这一幕幕慕容如愿都看在眼里,知道她的小心翼翼多是为了他,内心充盈极了,他多想从身后抱着她,他挪着身体依靠在墙上,见到她背着光进来,再狼狈在他眼里还是那么动人,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无道理。
“喏,吃吧。”蓝花楹自己拈了一粒放进嘴里,可身旁的人都没有动静,疑惑的侧头,看着那张冲着自己张开的嘴,一副你不为我我就饿死的表情,她只能无奈的把他孩子气的一面记下,抓起一把就往他嘴里塞,他也无所谓她动作的粗鲁,而且还有心情恶作剧的伸出舌尖舔她掌心。
“你···”她没有言语来形容他此刻有多流氓无赖,带着血气的脸狠狠的剜他一眼,“爱吃不吃!”拿走所有的野果,背对着他,自己忙条斯里的吃着。
后面的人靠了过来,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对着她耳边说道:“饿死为夫,小心你守活寡,漫漫长夜独守空房,那滋味呀···”
“慕容如愿,你三句话都不离这些,你不难为情我都替你不好意思!”转过身,将手帕塞进对方怀里,离开他几步远侧头望着洞外不理他。
身后的人低沉笑着,既不叫她过去自己也不过来,两人就这样维持这距离,突然有一只巴掌大的小鸟落在洞门,突然一粒石子将其砸中,小鸟早就侧倒在地,蓝花楹惊叹的转过身,看着他志气的拍了拍手,说道:“这只小鸟就勉强解解我食肉的滋味吧。”
蓝花楹倒是对被他这掷物功夫很感兴趣,边走向洞门口边说,“到了洞外你教教我这功夫呗?”
“乐意之至!”离洞口较近,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如愿,你听见了没?好像有人在叫我们。”
慕容如愿还是没有移动,只是摇着头,蓝花楹见状捡起那只小鸟站到洞门,探出半个身子见到一些人被粗绳捆着腰身的人,趴着山壁一步一步的往下攀着,蓝花楹激动的转过身说道:“真的有人来找我们,你快过来看呀。”说完双手举着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嘿,我们在这儿!”
连喊了几声,有些人听到她的喊声,外面的人激动的纷纷转告,蓝花楹知道他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她转过头见慕容如愿还是那个靠着墙的姿势,颇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放我一个人在这边喊破喉咙,你却一个人呆着什么也不动?”
慕容如愿只是笑,她越来越觉的不对劲,走过去来到他身旁,质疑的盯着他身体,“救我的时候受伤了,伤在哪?”回想着两人先前的相处,双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脚上,见着他蹙着眉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责问的口气问道:“哪一只脚有问题?”
果然聪明如她,还想到最后一刻再被她知道,没想到她自己就这么早发现了,“右脚,抱你跃进来的时候,单膝跪地,受力太大,膝盖骨好像碎了。”
“自己的身体是可以耽误的吗?我是位大夫,可是我连自己的丈夫受了伤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认为我会好受是吗?”用石头割开他的裤脚,撕开到膝盖处,紧握了几次双手,刚触上就可以知道那皮肉下不是完整的一块膝盖骨,这得有多痛,居然可以忍着跟她笑闹,“你的神经比常人迟钝是吗?你不疼难道别人就不会?”
痛,当然痛,只是就是怕她现在这样,才不打算那么快告诉她。
“你以为早不如迟,那样我就可以迟些心疼晚点愧疚?”蓝花楹站起身背对着他说道,语气里带着颤音。一步一深呼吸,到了洞外喊道:“承德王脚受伤了,你们想办法用篓子拉他上去。”她连声喊着,直到向他们移动的所有都知情,然后用力的将野果的树枝折下,折断许多节,然后用布条固定住树枝。
这些治疗一点也不规范,可她只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手头的事处理好,就等着人救援。
她还是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余光看到他拖着腿要往她这边过来,她气不打一处的呵斥到:“你就不怕废喽!”
他依然笑着,动作不减,蓝花楹恼怒的跑过去扶着他,阻止他的行动。慕容如愿抱着她腰,她双膝跪地与他平视着,“阿楹,我只是受了伤你就心疼成这样,如果当时我没有跟着你跳下来,你有想过我一个人独活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