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一定是在惩罚我,是我自己挥霍了生命,也是我的自私才害得自己就要骨肉分离,如果我可以把一厢情愿的爱放下,也许结局就会不同,孩子的父亲其实是,,,是,,,’’
这是路映枝临终前没有说完的话,在生命的终点她恍然却晚矣。
霁若琳安葬好一切,见孩子亦有了安稳平凡的归宿,悄悄松口气时,她有细细琢磨过那番没有讲完的话,看那挣扎与万悔的留恋眼神,路映枝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只是被爱迷了心智,不想承认而已,她曾试着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却是一片渺茫,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渐渐淡忘了。
就在前一刻凌蔌那犹如针刺的耻笑之语,她确实突有一闪,可惜自己没有确凿的身世证据,一面之词难以扶正,揪着心懊恼,只能暗暗流泪。
‘‘我怎么忘了,你和路家兄妹私交很深的,睿一是不应该姓劳,那三月二十三的生日你会想到什么’’。
她挡住凌野的视线,心却跳得好快,眼睛里充满疑惑的期待,尽管自己有千万个不相信,可他那又惊又喜又有慌乱的眼神,让她激动不已,无论是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找到父亲了,远在天堂的路映枝应该可以瞑目了。
‘‘三月二十三,三月二十三’’,他情绪有点失控自言自语着,随即一声震撼人心的凄厉苍问;‘‘映枝啊,你骗得我好苦啊,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竟残忍地扼杀我和孩子的父女情分,你换来的是什么,是什么呀?’’
由于震撼太大,身体剧烈摇晃,险些摔倒,被欧阳不语箭步上前紧紧搀扶。
此言出,所有人都懵了,眼睛都圆如月亮,身体不由自主偏一方向倾斜,劳睿一哪里有时间兼顾齐刷刷的目光,脸色突变,感觉呼吸都没有了,耳朵也什么都听不到,仿佛时间都已静止,整个人‘嗡’一下瘫软下去。
阙子西慌忙抱在怀中,急切呼喊,‘睿一,睿一,不要吓我’,握着那冰凉的手,紧紧贴着那冰凉的脸,心里绞着痛,却不许任何人靠近。
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劳睿一慢慢舒缓过来,凌野悬在半空的手握了握缩回来,眼中闪着惊喜的泪,道出令人纠结令人心酸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那一段纠葛不清的感情,确实让几个投入太深的年轻人不但伤痕累累,也受到不同程度的自虐伤害。
路映枝的爱是痴心绝恋,那么凌野的爱就是赴汤蹈火的疯狂,两人彼此的爱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就是一厢情愿,却又是天崩地裂的爱。
他们虽说私交不是甚好,但都是感情失败的同命人,一天,凌野去找路映残修改一份公司承运的合同,只有路映枝独自一人在喝闷酒,简单聊几句,他本欲离开,她却哭喊着自己的心疼得要裂开,硬是拉着他陪自己喝酒。
都是得不到爱的回应的人,一杯接一杯的买着醉,渐渐聊得也就多起来,各自诉完苦,却又相互安抚一番,成了一线联盟并相互支持到最后。
‘‘那一夜的酒喝得让我们的人生都有了遗憾’’,凌野虽有极不想回忆的无奈,毕竟两人只是一时的酒后失控,但是看劳睿一的眼神却是很温和,继续道;‘‘事后我们都很懊悔,可已成事实,只有死守这个荒唐的秘密,感觉才会对得起爱的人,我们几乎形同陌路’’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让可怜的映枝怀着孕还,还遭侮辱’’。
霁若琳流着泪声音虽不大,仍可以感觉她的训斥与不平。
‘‘你了解映枝啊,当我意外得知她怀孕了,我有冲动打了她,希望她流掉,但是在我冷静下来后,燕月黎也不知所踪,我有提过将错就错,我们结婚,她却很决绝告诉我,今生她只会嫁给爱的人,而且孩子已经打掉了,也好这个责任谁都不用付了’’。
‘‘你就不是个人,你害我母子也就算了,你连自己的骨肉都要杀掉,去死啦’’。
燕无恨的气胀得鼓鼓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如此恶毒的人,自己不修理一下,手都生病了,跨过沙**拳直接奔过去。
事情够糟了,怎么能在出乱子,沙发左侧的天雨落跃前一步,拦在燕无恨面前,双手死死扣住安抚道;‘‘无恨,不要让你的气做出后悔的事,世代的是非恩怨不是我们所能主宰的,何况,何况他是,他是,,,’’,他顿住了,自己也不知怎么出口。
‘‘有那龌蹉的想法,是因为孩子已经不存在了’’,凌野似乎很激动,但立即平静下来,缓缓道;‘‘至于当年因恨犯下的罪孽,我不曾有忏悔,总是以为是命运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只是想要跟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你为了自己的爱,就可以自私地去伤害无辜的生命,你是死不悔改,不知道错,我,我,’’。
燕无恨再怎么挣扎,就是使出全身的力量也挣不开天雨落与欧阳不语的双面夹击。
阙子西紧紧护着先是惊呆,而后就是流泪的劳睿一,事情太突然了,控制不好局面会混乱,他给了欧阳不语一个救援的眼神,先压下燕无恨即将迸发的怒火,如果让事实的真相掩埋,自己怀中的人会崩溃,会失去生活的勇气。
凌野意外地苦笑几下,很疼惜地看了看哭得让人心碎的劳睿一,很不舍地慢慢转过头,后退几步,面向所有人深深鞠一躬,似很轻松道;‘‘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什么都拟补不了,当我在门外听到我,,,’’他没有说出口我的孩子,一转‘‘哦,睿,睿一是映枝的孩子时,霎那,我的心什么都放下了,背了这么多年的恨,真的很累,放下了真的重获人生’’。
他坐在咖啡厅里预计着吞购莱阳后的得意,欧阳不语却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面前,什么都不用说,他一声叹息低下了头,最后还是败给了以阙子西为首的‘五特助’,默默起身一同进了莱阳,由秘书陪着先在留兰香居门外静候。
最后的结局他不糊涂,既然他们已采取了暗战,就说明并未想走法律程序,而是比终身监禁还要残酷的‘封杀’,但是他的神态很自得,并未有过大的争辩与虚慌,斗心斗智这么多年,轻而易举就把自己送进去,他们还太嫩了。
他会有恃无恐地大方走进莱阳,因为凌蔌与方部长就是他替罪的羊。
谁知被气,被逼急的凌蔌,改变了彼此的整盘计划。
‘‘啊,,,’’,冷不防一声,就像来自地狱山千年苏醒的尖叫,令每个人毛骨悚然。
凌蔌尽毁往昔的贵傲高冷,眼睛横扫着一切,有着熟悉的陌生,飘逸的波浪式曲发也变得凌乱不堪,自己就是‘公主’,她怎么也不相信‘爸爸’还会有‘私生女’,自己是怎么都不会接受。
‘‘吓死人啦,很烦内’’。
燕无恨狠狠甩着胳膊,一脸的烦躁。
‘‘我才烦嘞,爸爸,难怪妈妈会英年抑郁早逝,也难怪你会宠我上天,原来是愧对妈妈,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来,我不管,你的女儿只有我一个’’。
凌蔌又气又怨,没有一滴眼泪,把所有的恨都集结于害死妈妈的凶手劳睿一身上,这个‘害人精’,不但让自己痛失母爱,又抢了自己最爱的人,现在唯一的爸爸也要被抢走,她的疾恶目光就已向全世界宣战一样,这一次自己绝不妥协。
‘‘喂,凌大小姐,干嘛那么恐怖啊,你的反应很过激诶,就算盘古还阳,劳睿一是欧阳舅舅的女儿那也是事实啊,接不接受你无权吧’’。
花另白离得最近,如此一嗓子,他险些蹦起来,拍打着心脏,一脸的不悦,话语也不是很悦耳。
‘‘啊,,,’’她抓着曲发,大叫着;‘‘不要,不要,我不要,她算什么,为什么都围着她的磁场转,我绝不会认同,我没有表哥的心胸,爸是你欠我妈妈的,你不可以伤害我,是不是,你只要我,是不是?’’。
她打出最后一张‘忏悔’牌,希望用母亲的过世来牵制内心有愧的父亲。
‘‘阙,带我走’’。
看到她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不安的眼神硬撑着,劳睿一实在看不下去了,心也很乱,很痛,命运的玩笑砸得自己一直眩晕,轻声地哀求阙子西带自己离开。
‘‘哈哈,,,怎么,想逃啊,你也知道自己是多余的耻辱了吗,你最好躲到荒无人烟的丛林,不,是永远消失,害人精’’。
未等阙子西开口,凌蔌跳到两人面前,一通冷嘲热讽,‘‘够啦’’,凌野重重低吼着;‘‘睿一是我的亲生女儿啊,你不可以侮辱她,你,你不是我的女儿’’。
此言出,所有人再次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