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直白讲,每个人心里明白,欧阳不语也是有感情有思想的男人,在凌野的事件上,他是恨痛并存,为什么舅舅就是放不下,嫉妒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如果不彻底拆除,伤及无辜不知多少,他亲妹妹自己的母亲的生命就要化作一缕青烟。
如果在一味的心软迁就,只能助长恶魔的成性,在若收服,悔之晚矣,他几夜无眠,几番挣扎,为了欧阳企氏,为了父母,为了家,不得已做了这个决定,那种恐惧揪心的长痛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扼杀在短痛里,这也是行孝的交代。
阙子西早已有了备份,只等他开口,一旦证据确凿,立刻召开全球的媒体招待会。
整个晚上欧阳不语都彷徨不定,凶猛地喝酒,脸色黯淡焦愁,交由法律,母亲一定会再次取保,心胸宽厚的父亲就会离危险再进一步,若启用强大的媒体,商界会裁决封杀,比在狱中还要煎熬,生不如死,可想母亲的今后是以泪洗面,伤心难过度日,更是悲楚,他的内心在撕扯在激化。
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有意,燕无恨又要了一瓶八几年的红酒,不停的戏弄着咬牙还击的劳睿一,时而斗嘴,时而斗筷子,时而他还闪躲在一旁‘哥哥’的身后,还摇着头像个孩子似的耍着气,大肆炫耀有‘哥哥’好幸福,她有护花使者,自己有保护伞,眦着小虎牙有点可爱,有点萌,也有点傻。
搞气氛也好,无心插柳也罢,欧阳不语看了看,糟到谷底的心情,慢慢不再那么难过,喝酒的空隙,用无名指连做几个手势,告诉一直都在注视自己的阙子西,‘没事啦,放心,我决定自私一回’。
‘你的自私会让狂妄的名和利,凶残的爱恨情仇枯萎衰竭,挺你的选择’,他轻轻晃动着酒杯,做着特殊的手语,有力地支持着。
‘‘喂,阙不要玩得过火,你身边有野蛮女友诶,欧阳不适合你的胃啦,容易消化不良,不要那么奇怪好不好,一点都不懂啦’’。
也许是职业的原因,花另白的眼睛很毒,不经意的细小动作都难逃他的‘法眼’,虽然没有看懂,话外有音,希望欧阳不语不要自己抗得那么辛苦。
‘‘抉择也需要走心,何况月有阴晴圆缺,欧阳的不希望,也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遗憾,更不希望有人在走上路映残的不归路,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情是一样的,都很担心欧阳,他说他很好’’。
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阙子西明白,虽然每个人都避忌绕谈凌野,暗暗里还是都很担心欧阳不语,怎么抉择,结局都是无法圆满,而且也会撕裂亲情,不过他说的很好,自己确实很相信,并希望每个人真的可以放心。
‘‘欧阳,重复的话说太多,就会失去意义,此恩此情我会用莱阳的名誉证明,我要用洁净来回赠每个人的无私帮助,用心感恩社会’’。
霁若琳的声音有些颤抖,忍着泪努力微笑着,心底早已感激的一片涕零,她能了解要亲手毁掉亲情那种犹豫有多痛。
自己确实好了很多,包庇与纵容不是对亲情的救赎,在贪婪的邪恶世界里,只会埋下懊悔的狼藉,甚至殃及血脉至亲,欧阳不语很肯定的说完‘我很好’,并颔首以示感谢,自己既然做了决定,纠结与矛盾正渐渐退潮。
这应不属于‘大义灭亲’的严重,只是强迫性的‘逼退’,最后凌野唯一的归处只能是欧阳家,再怎么不死心,也只能安分守己地安度余生,他没有机会了。
天雨落一句话‘心胸宽厚者装千万,迷途不返,害人害己伤亲情’,说到每个人的心坎里。
燕无恨与劳睿一的欢喜之战打破了短暂的沉闷,阙子西给她运到碗里的‘美味’,被洗劫一空,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背了,可怜兮兮地望着只有一点油星的碗底,大大的吞了口口水,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消福,都是‘讨厌的馋猫’惹的祸,她眼睛慢慢倾斜,隔着花另白口水酒水一通飘洒,害得‘神少’左右避闪不及,这其乐融融的‘嘻笑’,让每个人不但忘却烦忧,也忘了时间。
生活不会都是艳阳高照,也有雨后的泥泞。
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挨父亲的责吼,凌蔌既委屈又伤心地抱着双肩漫无目的闲走,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把自己一直视为‘公主’的爸爸竟然不留一点情面,在方部长面前痛训不堪,也不容自己辩解,他难道不要女儿了,她忍着泪没有坐车,执拗步行。
在一个亲子装的橱窗前,她停下脚步,静静盯着一个白绿色相衬的三套亲子装,有好长一段时间。
‘妈妈’的概念她很模糊,在她呀呀学语时,妈妈因患抑郁症离开了,短暂的记忆渐渐变得空白了,相片里的‘妈妈’也越来越陌生了,在她成长的记忆里只有爸爸的陪伴,爸爸的宠爱,她想要的爸爸从没说不。
今日是怎么了,自己很想替他分担,为什么会如此恐怖,就算世界都是他的敌人,他也可以谁都不相信,谁都可以恨,自己是他唯一的女儿,怎么还会有异心,她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表哥找到她,眼睛还是湿的。
心事堆积的欧阳不语用那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什么也没说,他很希望她能坦然吐露内心的压抑,再错下去自己也帮不到她,很遗憾,她没有明白,仍在属于自己的伤心领域里挣扎。
天微微泛白,晨露欲滴,湿湿凉凉的感觉却也清新,忙碌的一天,喧嚣的一天渐渐苏醒。
凌野一夜未睡,坐在房间一动未动直至天明,脸阴沉沉的拉得千米长,通红的眼球有着极深的怨恨,僵僵地瞪着不曾眨动,苦苦熬了这么多年,只有一步的距离就可‘解心头之恨’,半路却蹦出个阙子西,计划成炊烟,霎时间也把自己弄得像过街老鼠,这口气岂能咽下。
他最大的心结还是燕月黎的孩子,自己却为了她在恨中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快乐,载着一副躯壳可笑地活着,她可以不要自己那深深的爱,甚至也可以践踏她不想要的爱,为什么要有欧阳正礼的孩子,为什么,,,
无论是谁他都会阴险地摧残,她是自己今生唯一想要得到的女人,虽然都已到迟暮,爱情是不分年龄与时间的,‘月黎,你以为用一个野种来打击我,我就会对你放弃吗,为了你,我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爱,你不要我,没关系,我会帮你折磨不要你的人’。
慢慢站起身,拍打着僵硬的脸,划过一丝狰狞的笑,随即装出一副惨淡的模样,弓着腰走出卧室。
当他看到餐桌前的女儿,没有一丝关怀,也不曾看一眼,简单吃点,灰着脸称天气很好,要出去晒晒太阳吸收点紫外线,拒绝了凌纹玉热情的相陪,独自一人走了。
凌蔌非常难过,看着那背影眼泪就快掉下来,急忙低下头喝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先去莱阳签下已经买通好的股东股份,一切顺利就会立即召开媒体见面会,并以持股最多的股东占据莱阳,掌控莱阳。
这也是给爸爸一个坚毅的证明,只有自己才可以全力以赴地帮他。
她执意不坐欧阳不语的顺风车,谎称去买点女孩子的私用物品,打车而去,她怎么也没想到,表哥的车紧紧地跟在后面。
‘‘阙,在路上’’。
欧阳不语跟了一段,电话打回了留兰香居。
‘‘知道啦,半个小时后见’’。
阙子西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侧过身瞟了一眼暗暗发抖的方部长,示意一旁而站的花另白倒杯水过来。
这时天雨落,劳睿一,霁若琳三人相继走进来,一脸死灰的方部长哪里敢抬头,陈艇举生前没少照顾他,恩将仇报说的应该就是他。
‘‘阙,拜托啦,我家还有一堆的麻烦事等我处理,该说的我都已经言无不尽,求求你放我条生路,路映残我是迫于无奈,凌野我是无可奈何,为人子为人父求你体谅’’,方部长的头在地上磕到有血印。
他原本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在等凌蔌,谁知等来的却是花另白与燕无恨,一霎那他知道自己终结了,他之所以在拖延,因为母亲与儿子的手术就在今天,如果没有意外就算明天住院费被冻结,怎么处置自己也都无所谓了。
‘‘用这种方式换来的生命你不伟大,只会让亲人更觉得生命的可悲,朴代理已经安排好一切,下一秒就看你自己啦’’。
阙子西凛冽的刺语着,径直走向一脸迷茫的劳睿一,很担心她有被吓到,不过,很快自己就要带她离开了,去过一个全新的,只有快乐的生活,没有担惊受怕的惊骇。
‘‘阙,你的爱好自私好卑鄙呀’’。
在他刚刚走近劳睿一时,一声刺耳的狂笑声打破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