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撞一下而已又不会怎样,还鬼叫,我才够怄咧,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文件又被弄乱向谁喊冤啊’’。
急忙蹲在地上,捡散落文件的瘦弱女孩并不知自己伤到人,弄了一早晨的重要文件又被打翻,急得好想哭,因为自己才第一天上班,有够紧张的了,偏偏慌中出错,略有不甘地嘟怨着。
好熟悉的声音,阙子西看着渗出的鲜血,闻声不由怔疑,随即否定忖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世界不会这么小,自己也绝不会如此厄运被同一个蠢女人害,绝不会,幻觉,是幻觉’’。
他的听力与记忆力那可是超强的,只是不愿承认很衰的瞬间罢了,已经快忘掉了,怎么又重游,脸色渐渐暗下,喋喋不休的后果自负。
是她自己撞过来,怨不得谁。
‘‘流血啦,走’’,欧阳不语看到那变幻的表情,心微震,为什么麻烦与意外总是大于安静,也好,就算是一个可以离开的牵强理由,借机带走。
‘‘干嘛,她很无辜吗,我受伤了诶,再有同情心,我才蠢咧,还有离开?恐怕会让你失望’’。
他虽有怄,还是清楚‘木头’的用心,左拐处停下脚步,岂会跳进张开的网,不过,她还是幸运的,他的判断误差几乎为零,若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她能否安然,自求多福也是未知数。
‘‘谁要你可怜,狂妄的白痴,我才是无辜加倒霉’’。
劳睿一扬起薄云清怒的小脸,鼓着嘴很不削的白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捡文件,若不是十万分火急,她岂会如此乖顺,一想到伤人流血,也有内疚,自己近期日也够烦心,能避则避为安,她做千年的梦也不会想到刚刚被自己弄伤的竟是飞机上的‘冷面人’。
越是心急越出乱,老天也在为难她,手一抖拾好的文件再次散落,欲哭无泪的她几乎瘫倒,有气无力叹道;‘‘天呐,不会吧,都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啦,被你害惨了啦,谔谔,玩笑之神你很闲是吗?我不要玩啦’’。
时间所剩无几,第一天上班就弄砸,怎么向信任自己的霁阿姨交代,天使啊,都在哪里?索性坐在地上,看着令自己眼花的文件,满是焦急与无奈。
突然一层雾的眼前豁然明亮,‘‘哇,好真实好漂亮的手啊’’。
万分沮丧时,一双修长温暖的手闪闪发光出现了,迅速拾起一叠文件,送到仍有些晕然的劳睿一面前。
‘‘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手啊’’思想都已飘飘然...,如梦般呆笑着...,天使真的听到自己的呼唤了。
‘‘收好,你没事吧’’。
天雨落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就像美妙的音符,怦然吸引着早已被定格在梦幻中的劳睿一,怎么会有如此好听的声音,好陶醉,此刻拿把刀划她,浑然不知痛。
她可是义气的‘侠女’,竟然也会犯低级的‘花痴’,如果被传到网上,一定会成网红。
他含笑摇摆五指,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轻喊;‘‘众目睽睽有点过哦’’,不知觉中一股从未有过的快乐由心而生。
‘‘没见过人类吗?太扯瞎吧,还是没见过男人,小姐,你的眼神很色诶,口水好恶心’’。
燕无恨对着如此夸张的脸鄙夷的糗着,摇着头,一副无药可救的模样。
即潮流又超猛的女孩见得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做梦’的女孩,有够奇葩。
‘‘哦’’,猛然惊醒的劳睿一顿觉脸如火在烧,还有羞死人的痛,惊慌起身双手无所适从,真恨不能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自己是怎么了,丢脸到土星,羞死了。
哪里敢抬头,长发掩面小心翼翼接过文件夹,好像偷了东西的贼,待她鼓起勇气想说声谢谢时,眼前踪影皆无,虽小有失望,不禁娇羞哑笑。
好夸张,刚刚的情形只有在偶像剧里见到过,现实版的超刺激,被点了血一样,傻兮兮的很好笑,燕无恨一通旋讲无法停下来,而且句子都没有重复讲的,那兴致简直就不知‘累’的存在。
走进办公室后虽然忍住笑,硬板板的约束让他尤坐针毡,有些不耐烦的喝口咖啡,看看很谦让的天雨落总是欲言又止的,在望望只字不提女儿总在兜弯的霁若琳,全身的血都在倒流,急得直搓手。
冷不防打过话直问道;‘‘哎呦,你们不累呀,主题才最重要不是吗,绕啊绕的不麻烦吗?天雨落用你的诚意去解决问题啊’’。
他最讨厌绕来绕去的,干脆转对有些愕然的霁若琳直白道;‘‘不要绕啦,彼此不是都明白吗?他信誓旦旦说无论您的女儿是丑是俏是完美还是残缺他都不会背叛誓言,一定会履行承诺加倍疼爱与照顾,这样的傻瓜是不是极品,很感动也很有诚意吧,那现在可以请出您那神秘的女儿了吗’’,简直一气呵成,看去有那么一点多事,却字字酌重。
闻言,霁若琳身体猛然颤抖,强忍眼中的泪哽哑道;‘‘二十几年了,很感谢你父母的重情重义,当年犹如一句玩笑的指腹为婚,没想到在我最无助最悲痛的时候,他们竟然把这么优秀的儿子送到我面前,我,我承受不起啊’’,说完掩面而泣。
二十三年来她没有睡过一个安心觉,不是失眠就是在梦中哭醒,如今丈夫刚走,不得已再次碰触流血的疤痕。
燕无恨弄懵了不知如是好,手脚无措,自己没有恶意,只是不喜欢猜,直来直去岂不是很痛快,此刻,亦感觉自己惹麻烦了。
天雨落急忙安慰道;‘‘对不起伯母,无恨没有伤您的意思,只是不喜欢猜,不过他确实说出了我的心声,还有为人子就要行孝,您不用担心’’。
自己既然已经踏进莱阳,面对与尽责是命中注定了,他没有犹豫很坚定的眼神希望可以消除那悲痛的哭声。
慢慢平静下来的霁若琳一番话惊煞了脸已变色的二人,擦去腮边泪很愧疚道;‘‘实在对不起,吓到你们啦,伯母替那苦命的陈晓谢谢你们一家人的厚爱,虽然那苦命的孩子无福消受这一切,我相信此时此刻晓儿正在天上的某个角落流着幸福的泪望着我们---’’
虽然再次落泪,没有过于激动反而很高兴与欣慰,那场惊魂的车祸虽然夺走了年仅四岁女儿的命,也让自己永远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可命薄的女儿在世间仍有人没遗忘她,这就是爱。
燕无恨双手紧握咽下几口惊骇,身上汗毛直竖,这个意外太突然了,自己可是无意冒犯,内疚的眼神飘忽不定,胡乱地抓着卷发。
‘‘呃’’,天雨落缓了一下,是高兴是失望还是隐痛,凌乱交错的心绪难以言表,继续道;‘‘伯母是雨落没那福分,请您珍重,往事已矣犹如云烟,若您不嫌弃,我会连同晓儿的那份爱加倍照顾您’’。
很小的时候就听母亲讲过霁若琳是个慈祥博爱的女人,今日得见还是一位历经沧桑的母亲,敬重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自己没有听错吧,霁若琳眼含泪水,脸却溢满会心的微笑,是丈夫与女儿保佑也好,天雨落就是命运之神派来保护自己的也好,总之自己不会再孤军奋战了,就算黎明很遥远,恐惧的黑暗不会再惊悚,无法控制的泪缓缓流下...
什么沉鱼落雁,什么伤残丑陋,皆是空,尴尬的气氛就是煎熬,燕无恨善意地想缓解一下,开瓶百年红酒,却错用成语‘皆大欢喜’而干杯,嘴太快了,制止已来不及。
霁若琳明白天雨落是在顾及自己的情绪笑道;‘‘雨落,伯母的心态可是很年轻的哦,我还蛮喜欢无恨这率直没有隐私,乐天派的性格,不过,伯母倒是真的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可以帮忙’’。
往日里只顾忙于慈善事业,对商业很少参政的她而言,丈夫的疾逝犹如晴天霹雳,面对百货公司内波涛暗涌蠢蠢欲动的叵测小人,她真的是心力憔悴惶恐惧之,再有明目张胆步步紧逼的路映残,让她是无有还击之力。
迫在眉睫时,已退休的公司元老暗中推了她一把,并出谋逆转,在众股东前以告慰亡夫为口,希望可以强壮莱阳面向社会扩招精英,并定了六个月的期限,如若公司仍无闪耀,自己便引咎辞职,双手奉上股权,交由能力之人。
这只是下下策中的缓兵之计,在期限内找不到奇迹,一切将以败告终。
胸有成足的路映残千关算尽,也没有想到霁若琳会给自己当头一恶棍,就像饥饿中的狼,望着嘴边的肉而无法进食,只好气急败坏地摔门离去,六个月很快就过去,与陈艇举兄弟相称三十余年都要敬自己几分,仅凭一个女流之辈能耐几何,莱阳最终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那么多年都等了还差多等几个月,他阴险的笑声震得霁若琳胆战心惊。
‘‘好阴险好狡诈,有没有人性啊,简直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诶,还混个头啦’’听罢燕无恨气得擦拳磨掌的,自己的脾气是毛了点,义气就是诚信。
‘‘伯母,您的意思---’’
天雨落拍拍只顾愤世燕无恨的肩略有思虑问着,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霁若琳满是恳求的目光凝望道;‘‘六个月能否扭转乾坤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可我别无选择,我宁愿拜求国际远龙集团兼并,谁知总裁离开地球一样无法联系上,路映残为人城府极深,觊觎公司很久啦,我怕公司会毁在他的手里,雨落,就六个月无论成功与失败,伯母都不会再为难你,我会降低你在媒体前的曝光,拜托了’’。
也是经过缜密的思量斗争,万般无奈,不得已才开口,就在悬崖边上,她在用生命赌。
心,依旧被撕扯着,是未婚妻的夭折,还是霁若琳绝望的恳求目光,他的思维有些混乱,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而且还有些戏剧性的荒唐,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