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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突如其来的战火

湖间三城地处芒夏大陆东面,湖泊众多,河道纵横,百姓多以种粮养蚕为生。淹城和留城之间虽不很远,但是村庄稠密,人口众多。留城的大军一出动,沿途淹城、杨城的暗哨立刻警觉,这个惊天消息迅速以各种方式传向淹城和杨城。

这天尚未过午,淹君接到急报,说是留城大军突然来袭,两个时辰之内就会到达淹城外围。虽然感到非常突然,好在因历史上出现过数次这样的情况,各城都有稳定成熟的应急机制。淹君一面急令城内守军立刻动员,前往各处加强戒备,一面急召手下文武幕僚齐聚山河殿商议。

虽然不知为什么留城突然兴兵,但是经过几轮推敲,军师东方先生的观点得到了大家的赞同,这次留城突然兴兵来攻,很可能与红玲花和白玉龟有关。红铃花引来了林道长等修道高人,长此下去,淹城必定会越来越得到修道高人的器重,会逐渐强大到留城无法应对。而白玉龟现在更是为人所热议,虽然还不清楚它的确切用途有哪些,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不是普通的宝物,否则林道长也不会提出用灵药来换。

虽然可以推测出留城的目的,但是留城的进攻依旧很难抵挡。不仅因为留城的军兵战车比淹城要多出不少,而且留城练成先天混元功的高手有五位,虽说有三位是刚刚突破的,但毕竟每一位先天高手在战场上足以抗衡上百普通战士,而且更是战场上的一个不确定因素。淹城现在只有三位先天高手,并且张文远年龄太小,不宜到战场上进行搏杀。虽说淹城处于劣势,不过淹城本身就是一个军事堡垒,不仅城池坚固,而且三道护城河环环相套,在这河网纵横地带,急切间也很难攻下。淹君在迅速整顿兵马准备抵抗留城进攻的同时,派出了两路信使外出求援,一路往东湖国,一路往葛仙山玄妙观。

傍晚时分,刘祖涛统帅的大军,扫平了外围哨卡,到达了淹城西面。刘祖涛下令扎下营寨,埋锅造饭。中军大营中,文书案上摆放了淹城附近的山川地势图,刘祖涛和另一人一边观看一边商议。这人是如法道人的一个弟子,名叫余潇,已突破灵府境界。余潇这次随刘祖涛来攻打淹城,是出于如法道人的安排。因为如法道人身受极大的道伤,不能长期离开水域,所以必须呆在剑湖边上,不能亲来淹城督战,而且主要精力要放在防范可能出现的林道长等修道者身上。余潇在此,一方面帮助刘祖涛对付淹城可能出现的修士,另一方面担当如法道人的耳目,可以及时向他汇报最新进展。

“余先生,淹城三环河外水道纵横交错,除了西面和北面外,大军无法展开,我们就从这两面猛攻吧?”余潇扮成随军谋士,所以刘祖涛认真地问道。

“就按你想的办吧。”余潇客气地答道。这次来淹城,如法道人嘱咐他,尽量不要用法术参与攻伐,因为这一方面太引人注目,很容易引起淹城有宝物的消息大范围地快速传播开来,另一方面容易暴露如法道人在附近的消息,招来仇家的追杀。

留城的大军在城外扎营安寨,准备明日攻城,淹城的军队也没有出城袭击,毕竟留城来得太突然,淹城军队匆忙中要完成集结,加强城池各处守备,也很困难。

第二天清晨,留城的进攻开始了。暴风雨般的箭矢,倾泻到淹城的西北两面,间杂以硫磺火箭等引火之物。三轮箭雨之后,留城的冲锋开始了,数百辆载满黄土包的大车在前,漫山遍野的士兵各携土袋,冲向了护城河边。一辆辆大车推入河中,一个个土袋抛入河中,时间不长,宽阔的护城河就凹进了一块。淹城的反击也开始了,呼啸的箭雨向对岸的人群飞去,不断有人中箭倒地。留城的进攻在持续,后继的士兵一手持盾牌防箭,一手携土袋冲击,虽然伤亡少了,但是进展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一天的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慢慢过去了,留城的大军暂停了冲击,回营休整。淹君和众文武站在城楼,心情沉闷地看着不远处的战场,那儿一片狼藉,护城河明显变窄了。按这个速度,用不了两天,护城河就会被填出一个堤坝,形成一个通道,到那时,就会是惨烈的攻城战了。淹君命自己的长子季明升统筹协调,负责加强各处守备,自己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在淹城的东面,有座小山叫小黄山,如果从东湖国葛仙山径直向淹城赶路,就必定会经过这里。这天晚上,一个年青道士在山间踯躅,他是如法道人的另外一个弟子柳青,按照师父的吩咐,来这儿设置法阵,截杀任何可能赶赴淹城援助的修道者。柳青将整座小黄山都踏勘了一遍,最后选定一个了一个山谷,作为法阵的阵眼。确定四周无人后,柳青催动法力,向地下猛击一拳,咔嚓一声,顿时一个小坑出现了。柳青连续施法,将这个小坑越砸越深,直到这个小坑超过了一人深时,他才停了下来。柳青伸手召出了师父给予的法宝,这是一个精巧的铜质圆盘,上面刻满了咒符,是一种可以布出多种阵法的特殊阵盘。柳青将这阵盘放入坑中,念动法诀,顿时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席卷而出,这光芒掠过了周围数十里的范围才消失不见。柳青又施法将这个小坑遮盖好,满意地离开了这里,来到了山下的一座破旧的女娲庙,暂且安身。

雄鸡报晓,又一天来到。清晨,留城的大军又开始了如昨日一样的攻击,箭矢激烈对射的一天过去之后,护城河上的堤坝,又向前延伸了一大块,护城河最窄处已经只有五丈左右了。

战争发起的第四天,惨烈的攻城战,终于开始了。留城大军通过堤坝蜂涌越过护城河,在高大的城墙之下架起了数十具登云梯。城上的守军滚木雷石强弓硬弩朝城下倾泻而下,城下的留城军兵在巨大的战鼓声中,前赴后继,依靠登云梯攀援而上。当留城士兵排除万难登上城头时,迎接他的却是四面八方涌来的凛冽刀光。

一天的激战下来,大部分的登云梯都被砸毁和烧毁了,但是城上的守军将士,心里却愈发沉重了。凶悍的留城士兵,今天已经数次登上了淹城的城头,虽然最后都被乱刀砍杀后扔下了城墙,但是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巨大危险。

因为准备不足,留城军营中的登云梯和抛石车数量有限,一天大战下来又损毁了很多,所以接下来的两天,进攻的猛烈程度看起来减小了一些,但是军营中的士兵和工匠们正日夜不停地赶造登云梯和抛石车,决战正日益临近。

晚上,淹城山河殿中灯火通明。淹君听完战事的简报,又将刚刚收到的东湖国回书让几位心腹幕僚传阅。回书中说,让淹君不必太过着急,如果淹城实在支持不住,东湖国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现在战事刚起,东湖国却不宜立刻出手,希望淹君尽可能地独自抵挡一段时间。

虽然东湖国的回书让人失望,但基本确是在意料中的。东湖国和西湖国相互对峙,是不会让湖间地带被另一方吞并的,但却不会轻易介入湖间三城之间的征伐,因为这会成为对方干涉的口舌。现在能指望的援助就是来自玄妙观的林道长等修道者的帮助了,按说七八天过去了,林道长他们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他们行动要迅速得多,如果愿出手,应该早就到了。

东方军师等幕僚也是心急如焚,不知道为什么玄妙观毫无消息,难道信使在中间出了岔子,还是玄妙观不愿出手?

玄妙观的林道长,在数天前就接到了淹城的求救信,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为什么淹城这么快会受到留城的攻击,一定是淹城的红铃花和白玉龟受到了其他修道者的觊觎。既然这白玉龟的消息散布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而且玄妙观收了淹城很多红玲花,所以林道长当即决定立刻赶去支持淹城。他让弟子原星一方面好好琢磨描摹下来的白玉龟上的神秘道符,一方面代他指导东方子悦进行修炼。一切安排停当之后,林道长让信使即刻回淹城,自己向掌门师兄借了流光剑后,驾土遁朝淹城径直赶去。作法驾驭土遁接近两个时辰之后,林道长虽然感到有点疲累,但远远看到前方的小黄山还是精神一振,因为知道淹城已经不远了。

林道长驾驭土遁进入小黄山不久,就感到有些不对,自己的土遁似乎速度变慢了,而且是越来越慢。林道长心知不妙,立刻停了下来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凝神戒备,仔细观察四周。

就在林道长一进入小黄山的法阵范围的时候,山脚下操控法阵的柳青立刻就知道了。柳青布置的这个法阵,名叫天元法网阵,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束缚类法阵,在这个法阵中能生成许多细密的道法锁链,一般修道者很难看出,这些道法锁链纵横交错,犹如一个由道法组成的立体蛛网,一有猎物进入,控制这张蛛网的蜘蛛就立刻感知到了。现在柳青要做的,就是收紧这个束缚法阵,把困在阵中的林道长彻底制服。虽然这个法阵非常奇妙,但柳青想要制服林道长,却并不容易。因为一方面这天元法网阵只是依附于那阵盘法宝生成的,并不是如法道人一系所知的法术,所以威力并不能彻底施展开来。另一方面,林道长已经达到了金丹修士境界,比柳青在道法上要高一个大境界。柳青不断地念动法诀挥舞阵旗,将所有的道法锁链集中到林道长附近,并不断收紧压迫。

此时林道长的心中异常震惊,自己显然踏入了一个非常凶险的法阵,不管自己朝哪一个方向奔走或飞行,都遇到极大的无形阻力,犹如无数细小的锁链,缠住了自己的手脚。林道长心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抽出流光剑奋力一挥,剑上顿时凝聚起一股雄厚的道力,化作白光向前劈去。自己所受的阻力,也顿时轻了一些。林道长心下稍安,连续挥动流光剑,向淹城方向赶去。这时柳青心中大急,知道自己如果不加阻止,林道长很可能会冲出法阵,那时自己就坏了师父的大事。柳青一边加紧催动法阵,一边急忙冲到林道长身边,抛出了自己最强的法宝藤牌令。这藤牌令一落地,地上顿时长出了茂密的藤蔓,迅速向林道长缠去。这滕曼不仅能束缚人,而且长有许多有毒钩刺,也是一种非常恶毒的攻击法宝。林道长挥舞流光剑砍削道力锁链,无暇对付这藤牌令法宝,并且这些滕蔓即使被剑削断,依旧能重新生长出来,非常烦人。林道长心内有些焦急,看着这新出现的年轻道人,对自己不言不语,就上前猛攻,显然是早有准备,要对自己下毒手。林道长一边奋力劈开近前的滕蔓,一边伸手抛出一张符咒,念动火云咒法诀,顿时滔滔烈焰凭空产生,将疯狂生长的滕蔓压制了下来。柳青在一旁大急,急忙拿出一个青色葫芦,打开塞子,倒出了葫芦中的黑水。如法道人本是一条乌鱼得道,所以熟悉水系法术,这黑水乃是经施法浓缩的一潭死水,内含剧毒,普通人碰到会被瞬间毒毙。这黑水一落地,立刻恢复了本来大小,波涛涌处,将熊熊大火瞬间浇熄了。疯狂的滕蔓又迅速的长了出来。

林道长催动全身法力,挥舞流光剑向上劈出,腾身迈向了空中,很快脱离了滕蔓和黑水的威胁。柳青眼见仅仅依靠法宝是无法制服林道长了,伸手召出了自己的兵器九节鞭,朝空中的林道长逼去。

“你是什么人?意欲如何?”林道长见对方死死相逼,不由出言喝问。

柳青默不做声,挥舞九节鞭向林道长猛攻。林道长在空中手脚身体都受道力锁链束缚,发挥出的法力不及平时的两成,而且主要精力必须放在砍削道力锁链上,否则很快就会被束缚得无法动弹。在柳青的竭力攻击下,林道长立时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数个回合之后,柳青趁林道长移动迟缓,一招蛟龙探渊,九节鞭狠狠地抽在林道长身上。柳青心中大喜,欺到他的身前,一抖手顿时九节鞭上长出了参差倒刺。未等柳青见到林道长身上血迹漫出,但闻林道长一声道喝:

“咄!”

一口精深道气,顿时化作一柄锋利匕首,瞬间到了柳青身前,柳青躲避不及,胸口一阵剧痛,立时受了重伤。林道长心知要想脱困,必得解决了对手才行,忍住全身剧痛,再次抛出符咒,念动了火云咒法决。熊熊大火,顿时将柳青包裹了起来。柳青在重伤中,勉力催动法力,护住身体不被大火迅速烧伤,但他知道只有最终解决了林道长,才有可能活着脱离战斗,柳青咬牙用九节鞭拽着林道长急速向下面的黑水坠去。

林道长拼尽全身法力,向上飞腾,无奈道力锁链加身,兼且深受重伤,两人都向下慢慢落去。眼看就要到达黑水,柳青必定能借助黑水脱困,林道长气急攻心,卸去向上的飞升之力,竭尽全部法力灌注于流光剑,向柳青掷去。灿烂的流光剑,带着无尽光芒,瞬间穿透了柳青的胸膛。林道长虽说少了对手攻击,却再也无力抵抗法阵束缚,慢慢被拉向地面,也落入了黑水和藤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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