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阳眉心灵纹外放,暂时放下了灵纹收敛之法,在他催动血脉力量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四件法器的回应。
与此同时,朱阳怀中沉寂的黑石突然动了,半寸长的黑石一动,整座灵堂刹那间弥漫一股威压。
少年们只觉得空中多了些什么,身体沉重了不少。众人看不到的后方,大长老在微笑,老人浑浊的眼中有着精光闪过。
大长老缓步走到灵堂后方,少顷后,取出一个人头大小的木盒,威压的来源,正是大长老手中的木盒。
“这件法器是八祖留下,无论是历代朱家后人,还是八祖自身,无人能使用。”木盒被大长老放置在长桌上,意思再明显不过,这里的十六个少年人都有机会。
听闻盒内法器的来历,十六个少年入无不震惊,朱英额头上的刀疤一跳,身上气血猛然暴涨数分,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木盒。
“朱英,同样是乌灵,我不会输给你。”另一位乌灵少年,神色平淡,眼见朱英全力以赴,这位眉目俊朗的少年不甘落后,同样全力催动血脉。
俊朗少年名为朱星宇,两人都是少族长近几年来培养的关键人物,算上另外三个乌灵少年,五人的将来势必和少族长脱不开联系。
“不知这二人获得了怎样的祖灵传承。”朱阳内心有些失落。
他的唤灵虽成功了,且被大长老定为乌灵,可缺少祖灵传承的朱阳,在真正的交战之中,能够使用的手段不多,远不如拥有祖灵传承在身的灵士。
“这件法器我若得到,纵然没有祖灵传承,我的战力也未必会输给他们。”朱阳目中露出渴望之色,爷爷给他的黑石出现异兆,或许就是他的一个机会。
一个时辰过去,夜已经深了,围绕着长桌盘坐的十六人,皆是额头见汗,朱英和朱星宇两人身上的气血也弱了许多,可长桌上的木盒没有丝毫反应。
“敢问大长老,此法器的来历。”朱阳凝重道。
“能多一分了解,也许就能多些机会。”朱星宇俊眉一凝,问道。
两人是十六人当中的佼佼者,自幼聪慧过人,觉醒的血脉能力同样不凡,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任凭两人如何催动血脉,甚至引得长桌上一半法器产生回应,可木盒内的法器始终沉寂。
“法器来历不详,两千年前随八祖来此落地生根,八祖都不能动用的法器,法器未必强大,或许它只是在等待合适的主人,你们不必强求此物。”
大长老饱含深意的扫了眼朱阳,朱阳知道大长老话中的意思,方才朱阳用了数种方法,尝试去联系怀中的黑石,血脉力量尝试无果之后,照灵决同样起不到作用。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众人彻底放弃联系木盒内的法器,纷纷运起血脉力量,去联系长桌之上适合自己的法器。
朱阳的目标是长桌上的一块铜牌,这件法器单看外形很可能主防御,如同大长老眉心的灵印一样,意在守护。
年龄不大的朱阳,自幼没见过父母,与爷爷相依为命至今,无论是爷爷,还是朱家村人,他都想尽一份力去守护。
朱阳目中闪过柔和之色,心神归于平静,嘴角含笑,放开血脉力量去联系长桌上的铜牌。
大长老看出了朱阳的选择,浑浊的眼中充满赞赏,可正是此事,异变突起。
“木盒动了。”大长老眼瞳收缩,沉稳如他也不禁紧张起来。
朱阳心神平静,彻底放开血脉力量之时,他只觉得下腹出现一股暖意,这股暖意让他有些熟悉。
这股暖意出现后,怀中黑色小石蓦地扭曲变形,竟成为了一颗怪异的眼瞳。不等他从惊讶中反应过来,长桌上的木盒无声无息间裂为碎屑,露出其中圆滚滚的黑球。
另外十五个少年人纷纷从静坐中惊醒,连八祖都不能动用的法器,竟然脱离了长桌,自行浮动而起,只是一晃消失在众人眼中,再次出现之时,圆滚滚的黑球落到了朱阳怀中。
“朱阳,你是如何做到的?”朱英双眼瞪圆,有些难以置信。
十五个少年人的目光中带着疑问,齐齐汇聚过来,就连一旁的大长老也不可思议。
朱阳则察觉到了黑石的异动,黑石紧贴在他的下腹丹田位置,刚才下腹传来的暖意就是关键。
“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和我的唤灵有关。”朱阳回味刚才下腹传来的暖意,之所以有种熟悉感,是因唤灵幻境中也曾感受过一次。
“这股暖意,是我点燃的那盏残灯。”朱阳心中惊疑不定,有些不确定,幻境内他分明看到残灯在点燃后消失不见,此时看来,残灯有着进入他体内的可能。
众人无不羡慕,先不论黑石法器的强弱,单是连八祖都不能动用这点,朱阳一个平凡的晚辈居然正好适合此物,不得不说是机缘。
直到天明时分,十六个少年人都获得了自己的法器。随后的六日时间当中,经过一番熟悉,这些唤灵成功的少年人,都已掌握法器的使用之法。
六天以来,朱阳发觉村中没有了往日的欢笑声,村民脸上都带着抹之不去的沉重,可他的法器还未能成功使用。
再过几日,族长会亲自带队,前往一趟雷家村,到时候唤灵成功的少年人也会同去。两家素来交好,彼此往来,借此让两家晚辈们相互熟悉,能结成姻缘自然更好。
不过这一次的前往,朱阳知道不同,宁家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向宁家村下手,这一次前往雷家村,可能也和宁家有关。
“眼瞳成功和黑球合为一体,爷爷也看不出问题,可为何还没有变化。”夜里,朱阳割破手指,再一次将鲜血抹在黑球上。
此时的黑球和六日前相比,除了黑球上多出的怪异眼瞳,基本看不出多少变化。
以血蕴养,此法是爷爷教给他的,也是无奈之举,当他将此物带回时,朱阳能从爷爷眼中看到狂喜。接下来的六天,爷孙两人算是将黑球摸索了个遍,就差拿刀直接劈开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从得到黑球之后,他眉心始终无法收敛的灵纹,其中灼热渐渐散去,总算能收放自如了。
“这鬼东西不像是要喝我的血,要不拿你的血试试。”朱阳不怀好意的看向白狐。
床被之上的白狐,正大模大样的打着滚,闻言骤然站起身来,一双洁白的狐狸耳朵立起,恶狠狠的盯着朱阳的脖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被白狐这么一瞪,朱阳立时心虚,脖子上的三枚印记,时刻在他提醒着朱阳,白狐可是债主,他才是欠债的。
“开玩笑的。”朱阳干笑几声,连忙端茶送水,又送上几枚甜果。
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朱阳小心翼翼,好在白狐一点不挑食,他能吃下去的白狐照样通吃。
“去雷家村之前一定要成功,不能让那女人看扁了。”朱阳回忆起雷家,记忆中的惨痛回忆涌上心头。
两家往来频繁,一代代族人联姻下来,村中的小辈也常会玩到一起。在他的记忆当中,雷家那个男人婆,从小没少欺负过他,给他取过的外号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因这些外号的缘故,朱阳小时候没少被取笑过,更过分的是每次男人婆一出现,朱阳必定鼻青脸肿,不是他不还手,而是压根打不赢。
“瞧你这身板廋的,老娘一脚能踹断你的腰;看你这脑袋小的,老娘一只手就能捏碎。”
男人婆模仿村中悍妇的话语,成为了朱阳成长中的阴影,随着年龄逐渐变大,算起来,这几年很少见到男人婆,偶然的几次相遇也不会交谈,出奇的是朱阳再也没挨过揍。
止住手指上的鲜血,朱阳端详石球片刻,又将石球上的眼瞳摆弄一番,有些不甘心的放在了一边。
朱家山谷,七座怪山屹立,过去的两千年都不曾有过动静,今夜七山上方的血煞突然起了变化。
七山上空,往日平淡的血煞之气,变得浓郁无比,血煞转眼汇聚成云,血云扭曲,汇聚为一双血色的眼。
血色的双眼俯视整个朱家村,眸光残忍嗜杀,仿佛这双眼中带着无尽的杀戮和死亡,血眸最终落在朱家的村尾方向。
七山的变化,整个朱家村无人察觉,屹立两千的七座怪山不是山,而是囚笼,这一点在朱家村的灵士中不是秘密,其他村中的强者多少也有些了解。
不过无人知晓囚笼内部困住的是何物,若是有人能进入其中,恐怕也难以看清,此时七山内部弥漫着浓郁的血雾,雾气浓郁到似要化为血液。血雾之中,隐约有着一条超过百丈的血影盘踞其中。
“当年那老东西抓我来此,灭我半步化龙的肉身,独留此魂,让我等一人为其效力千年,我等的人终于出现了么。”血影传出冷笑,纵是两千年过去,它的恨意丝毫不减。
血影的头部晃动,裂开血盆大口,冷笑声回荡而起,笑声残忍,似有些迫不及待,它渴望的杀戮,已久违了两千年。
村尾的小屋内,房间简陋,床上朱阳睡得很沉。这一夜,他梦境中的火球坠落了,漫天火球坠落,形成一场壮丽的流星雨。
朱阳看到了一颗颜色最为鲜艳的火球,梦境中的他被这颗火球艳丽的颜色吸引,而这颗火球,正好落在了离朱家村不远的一处大湖内。
白狐不时扭动身躯,显露出哀伤之色,双腿蹬动,不时踹在朱阳身上。
一人一狐沉浸在梦境中时,床边的黑球无声轻颤,人头大小的黑球上出现道道痕迹,痕迹转眼变得密集。
随着痕迹逐渐扩大,两扇羽翼缓缓张开,紧接着是闪动着寒光的双爪,最后则是显露而出的头部。从外形上看,这是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与寻常乌鸦不同的是,这只乌鸦有着三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