丠文看着忽然出现的囚梁,情急之下,也来不及细想,直接转身离开船舷对着他就是一拳打了出去。拳头击中的实感刚刚传来,丠文便被击飞了出去,撞在船的栏杆上!
囚梁一脸笑意地看着丠文,道:“表哥,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啊,这可是第二次了哦。”
丠文瞪大眼睛看着囚梁,只觉得刚才那拳分明就打中了,可是仍旧和里囚家那次一样是自己被击中。
公输恋的声音忽然响起:“玲儿,你的兄长好像是个笨蛋哦,他怎么打自己啊?”
丠玲一惊,道:“恋恋,你看得到么?”以丠文的出拳速度,确实毫无战斗能力的丠玲无法分辨出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公输恋和她不一样,她是公输家都不得不承认的天才,因此丠玲才向她这么问道。
公输恋点点头道:“是啊,他拳头朝着自己脸上打,真是笨得不行哦。”
丠文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种违和感居然是自己打了自己,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这方面去,而且出拳的时候眼睛都是注视着囚梁,拳头从自己眼角边的死角打上自己的脸确实无法轻易地分辨出来。现在的关键倒是囚梁究竟是如何操纵自己的拳头的。
囚梁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公输恋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奶奶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公输恋就是我!”公输恋抬起头叉着腰傲然道。
“公输家的是吧!”
“哼,知道就好,现在赶紧滚!不然姑奶奶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这个我可做不到,我还有和表哥的一场比试没完成呢,况且我还要带回我的未婚妻。”囚梁摇了摇头道。
公输恋扭头看了眼丠玲压低声音问道:“这个家伙说的未婚妻不会是玲儿姐姐吧?”
丠玲摇摇头,斩钉截铁道:“当然不是!”
囚梁笑道:“表姐不用害羞,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好了,这可是值得你骄傲的事情啊。”
丠玲啐道:“囚少爷你真不要脸。恋恋,快把他赶下去。”
公输恋露出一个笑容,大喊了起来:“小的们!给本船长上兵器!”
甲板上一片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依旧毫无动静。
囚梁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出现。
丠文也好奇地看着公输恋和丠玲。
公输恋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再次喊道:“还不快起来!”
“吱吱。”一只身穿小短褂头顶小圆帽的小猴子尖叫着从公输恋身边甲板下忽然掀开的地板中跳了出来,手中端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黑色管状物体,它跳了出来之后有模有样地半跪在地上将那根管状物递向公输恋。
公输恋拿起管状物将管口对准囚梁冷哼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滚,不然可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那只小猴子也趁机爬到了她的肩膀上盯着囚梁。
囚梁冷静地看着公输恋手中的管状物,这东西和公输家研发出的火炮倒是有些相似,差不多就是缩小版的火炮,公输家的火炮发明出来也有上百年历史了,只不过发射缓慢,而且炮体沉重,一般只有攻城的时候才会使用,不过如果对面早有准备,却又很容易被拦下,因此可以说如同鸡肋一般。囚梁摇摇头道:“我不是说了么?我来是有事要做的。”
公输恋不等他说完,已经扣下了扳机,一道光束从管状物的管口中喷射而出,直射向囚梁。霎那间囚梁却从原地消失了,光束笔直地朝着岸边飞射了过去,打在岸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囚梁心有余悸地站在丠文身侧,头上冷汗直流,这小型火炮的威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恐怕被打中一下就是神力护体也救不了自己。
丠文看着忽然出现在身侧的囚梁,虽然疑惑但常年的修炼还是让他马上作出了反应,他一个扫腿扫向囚梁的下盘,然而他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只觉得浑身僵硬,一动也动不了。
囚梁笑道:“表哥,做这种小动作可不好哦。”
公输恋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玲儿姐姐,你这兄长真的好好笑啊,干嘛这么定住啊!”
丠玲眼光一闪,看向丠文和囚梁,尽管她看不到高速打斗中的情况,但是此时的丠文和囚梁都是静止的,她可以轻松地观察到异样之处!她上下扫视了一眼,脑海中迅速分析了起来。这也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将事物的情况全部记到脑中,然后分析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事实上,丠玲脑海中进行这一过程只经过了还不到一息的时间便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她对着丠文喊道:“是影子,他踩着兄长大人的影子了!”
囚梁一愣,他没有想到丠玲居然能够一眼看穿他能力的关键,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刻意去进行这一动作,就是为了掩饰这件事,不过现在既然被识破了就可以不必隐藏了,他索性道:“表姐你果然很厉害,我在哪里露出了破绽么?”
丠玲摇摇头道:“你觉得我可能告诉你么?”
“表哥可是还在我的控制中呢,你确定不告诉我?”
“我确定。”丠玲狡黠地眨了眨眼镜,忽然拉住了旁边的公输恋的手,下一刻,两个人脚下的甲板打开,两个人直接落了下去,甲板瞬间又合上。
囚梁心生警觉,连忙低头看丠文,只见丠文不知何时已经别过头去用牙紧紧咬住了祈宝船的栏杆上。
祈宝船船身忽然剧烈晃动了起来,紧接着便开始下沉,囚梁站立不稳,像旁边倒了过去,丠文感觉到身体可以行动之后立刻抱住栏杆,双腿也盘了上去。
转眼间水就漫到了甲板上,囚梁咬咬牙跳入了水中向着岸边游了过去。
丠文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死死地抱住栏杆任由水面盖过了自己。汹涌的河水瞬间压迫向他,随着船身的下降丠文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他原本是在公输恋偷偷向他打了信号之后打算屏住气息抱着栏杆一起下沉的,没想到不会游泳却差点要了他的命,没入水中不一会儿,那种失重的感觉令他紧张了起来,全身肌肉紧绷,紧接着不小心呛了几口水,意识便渐渐地远去了。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在丠文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果然听母亲的话没错啊!
再说另一边和哥哥枭厉分别后的枭冬,她加快步伐穿梭在树林之间,转眼间便跑出了树林,树林外是一片广阔的平原,丠玲和丠文说出要走水路是在确认了马匹死亡之后因此枭冬并不知情,她只记得要在松阳会合一事,幸好松阳离兴州不算太远,而且枭冬也有去过倒是没什么大问题,然而就在她确认了方向就要迈出步伐之际忽然心头一阵悸动,好像有谁在呼唤她一般。
枭冬转过头来,慢慢地走回树林边,事实上她并不知道丠玲丠文出树林的位置,否则如果看到那几匹马尸的话便会有所察觉,不过此时此刻相思树果实产生的变化却悄然而至,她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马蹄痕迹,尽管后来追着丠文丠玲的骑兵的马蹄痕迹很凌乱但是枭冬在枭家的时候也学过匿踪追踪的技术,她很快便分辨出了其中一道痕迹很重,枭冬站起身来看了看马蹄痕迹远去的方向,分明和去松阳的路南辕北辙,她略一沉吟,终于还是决定循着马蹄跟过去确认一下。
枭冬追踪着马蹄痕迹一直来到越汶河边,发现马蹄在岸边密集了起来便又往南边去了,她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自言自语道:“难道文哥哥他们走了水路?”
忽然,一阵巨大的震动从地面传了过来,然后接踵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一阵巨响,枭冬抬头看去,只见河流对面尘土漫天,片刻之后尘土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人影,正从他踩出的大坑中走出来。
那人枭冬是认识的,而且见过好多面,正是被丠悿派来抓回丠文丠玲兄妹的丁旭!
丁旭也看到了对面的枭冬,他微笑着行了个礼,喊道:“少夫人,可有看到文少爷?”
丠文曾对枭冬说过丁旭是自幼抚养他长大的长辈,对丠文来说是如同爷爷一般的存在,因此枭冬虽然隐约觉得丁旭应该是来追丠文的但还是不敢对他不敬,只是摇了摇头如实道:“冬儿也不知道。”
丁旭微笑着颔首不语,转过头眯起眼睛看向河流流去的方向忽然一跃而起向着那边再次跳了出去,这一跃离地居然有十来米高,落地之后再次伴随着震动发出一声巨响,丁旭几个起落便远去了。
枭冬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她的心头再次传来一阵悸动,而且比起之前更加强烈,她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难道文哥哥出事了,这个念头一起,她便不敢再迟疑,脚下发力,沿着河岸边那些马蹄痕迹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