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冬看着抽身急退的枭厉却没有追上去,她手中紧紧握着那个被枭厉情急之下丢过来的瓶子,从袖子上撕下一小块布将瓶口塞住,低声道:“谢谢你,厉哥哥。”
枭厉听到她的话之后脚步停了下来,站在几丈之外背对着枭冬道:“我可爱的妹妹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可是想要杀了你哦。”
枭冬摇了摇头对枭厉鞠了一躬道:“厉哥哥,冬儿很感激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但是厉哥哥对冬儿说谎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抖小拇指呢。”
枭厉一愣,连忙捂住自己的手,争辩道:“那只是你看错了而已。”
枭冬也不拆穿他,只是问道:“就当冬儿看错了也行,那为何厉哥哥都不用神力反而只是借助这些一点用都没有的陷阱呢?”
枭厉听了枭冬的质问,犹自嘴硬道:“因为我觉得就算使用神力也不是你的对手才用的陷阱的。”
枭冬对着依旧不肯承认自己其实并无杀心的枭厉开口道:“冬儿一直很喜欢厉哥哥的。”她看着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的枭厉轻笑着继续道:“冬儿以前给厉哥哥添了太多麻烦了,冬儿也知道厉哥哥压力很大,所以在冬儿有了能力之后才会略微疏远了厉哥哥,冬儿只是不想给厉哥哥再添麻烦了,冬儿真的不是不喜欢厉哥哥了。冬儿只问一句,厉哥哥是真的不喜欢冬儿了么?”
枭厉一脸苦笑地转过身来道:“我可爱的妹妹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承认呢?但是你刚才下手的时候可没把我当成你喜欢的厉哥哥来看待啊,我只觉得好像被一个心狠手辣的仇人爆锤了一顿。”
枭冬娇笑一声道:“可是冬儿还记得厉哥哥曾经和文哥哥抱怨过说羡慕他和玲儿的关系呢,所以冬儿就稍微学习了一下玲儿对待文哥哥的方式。”
枭厉差点就哭出声来,哭丧着脸道:“可是玲儿她手无缚鸡之力,她和丠文打闹一下又不会出人命,刚才要是我反应慢一点点恐怕就要被你打死了。”
枭冬嗔道:“才不会呢,冬儿下手很有分寸的,最多就是报复一下厉哥哥刚才恐吓过我而已。”
枭厉看着枭冬,许久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你快走吧,和丠文一起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大良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枭冬也回望着枭厉,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厉哥哥,再见!”转身便朝着树林外跑了出去。
枭厉目送着枭冬远去的身影,道:“最好别再见了,永别吧。”他又对着空荡荡的树林开口道:“好了,你出来吧,看了那么久有意思么?”
枭厉身后的树木阴影中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却是囚梁!
“枭厉,你放走了你妹妹,这可和你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啊。你难道不打算好好解释一下么?”
枭厉冷笑道:“枭家和里囚家只是合作关系,我做了什么有必要和你解释么?我倒是很好奇,你现在应该还在兴州城才对,这里可是我负责的地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难道你是对我不信任么?”
囚梁哈哈笑道:“哈哈,有趣,刚才放走了妹妹的你居然还和我谈信任,你这人真的太有趣了。”
枭厉摇摇头道:“是么?我可不觉得我做了你说过的事情,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我打不过我这个贵为灭神命体的妹妹也不奇怪啊,她把我打伤然后不忍心伤她哥哥的性命就跑了,这还挺符合常理的吧。”
囚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还真有道理,反正我对你妹妹并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想追回我的未婚妻。”
枭厉甩了一圈手里的匕首笑道:“那我可就帮不上你的忙了,我可是刚被灭神命体打伤了,我还是回去兴州好好休息等候你的好消息吧。”
囚梁慢慢地走到枭厉面前几乎和他脸贴着脸低声道:“你觉得我追不上了是么?”
枭厉直视着囚梁的眼睛道:“不,我可不那么觉得,我只是想要是能拖延你一会就好了。”
囚梁错开身子走过枭厉身边道:“放心吧,回到兴州后,我会和你好好讨教一下的。”
枭厉猛地一扯手中的匕首,空气中的金刚丝发出急促的“索索”声,却没有缠住物体的实感传来。他转过头去一看,囚梁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就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枭厉啐了一口道:“呸,跑得还挺快。”旋即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哎,现在连妹妹都被拐跑了,我可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逃出森林之后顺利抢夺了马匹的丠文和丠玲沿着树林边缘的阴影向着越汶河前进着,在知道了丠玲隐瞒了她是狩荒阁主事人的身份之后丠文便一言不发地专注于骑马,事实上他对于丠玲隐瞒自己她是狩荒阁主事人的身份一事只是那一瞬间有些心存芥蒂,策马奔出了一会便彻底释怀了,他现在心中最为担心的却是被留下断后的枭冬,尽管他很清楚枭冬的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但是这种担心之情却并没有因此消失,也因此令他忘记了囚玥曾经嘱咐过的某件事情,直到他看到了高涨的越汶河的那一刻他才想起囚玥之所以要嘱咐自己学游泳的原因。
现在正是十月深秋时节,越汶河本来就是宽阔的长河,这时更是汹涌湍急,浪花接连不断地拍击到岸上发出巨响。
丠文在岸边停下马,带着疑虑问道:“河水这么湍急,你确定要走水路?”
丠玲一路上也不敢和丠文搭话,生怕他还在怄气,此时被他突然一问,连忙欣喜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就算水路不行也还有预备方案呢。”
后面的骑兵本来就比丠文和丠玲两人共骑一匹马还要快,此时已经离两人只有百来米,眼看着就要撵上来了。忽然水面上激起一阵巨浪,一艘巨大的船只从水面下冒了出来,它重重地落到水面上,船身上的水从两边的船舷上往外倾泻而下。丠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艘如果放到平地上足有三四层楼高的船,船身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似乎打开了什么东西,然后船舷边露出了一个脑袋,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这少女带着稚嫩的声音挥了挥手喊道:“玲儿姐姐,这边!”
丠玲微微一笑也挥了挥手,又对丠文可怜兮兮地说道:“兄长大人,玲儿上不去船,还需要兄长大人帮忙。”
身后的骑兵本来觉得将两人逼到河边便开始减缓速度,没想到忽然从水下冒出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不禁又开始加速冲刺了起来,只是他们却不敢拿出马身上的标枪投射,生怕伤了丠文两人。
丠文毫不迟疑地拦腰抱起丠玲,跳下马背,脚下一蹬,已经往船上跳了上去,稳稳地站在甲板上。
那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高呼道:“好咯!出发!”
随着她的话音,船只调转船身缓缓地沿着越汶河向南驶去,陆地上的骑兵追到岸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只载着丠文和丠玲远去。
那名娇小的少女凑到丠文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忽然说道:“玲儿姐姐,这就是你经常说的兄长大人么,好像长得也不怎么样啊,玲儿姐姐怎么会喜,唔唔。”
丠玲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一把捂住少女的嘴干笑了两声道:“兄长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公输恋,是个喜欢捣鼓乱七八糟东西的怪胎女,她说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你可别信啊。”
听到公输恋这个名字,丠文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姜老曾经说过的公输缘,不禁脱口而出道:“你认识公输缘么?”
公输恋正扒拉下丠玲的手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听到丠文的话不禁哼了一声道:“哼,谁和那个老女人有关系啊!”
丠玲咯吱了一下公输恋笑道:“是么?你不是天天嘴里念着你娘么?还说总有一天要超过她。”
“公输缘是你娘?这么说你是公输家的人?”丠文想了想,确实如果曾经比母亲囚玥略小的公输缘有孩子的话比自己差几岁倒也合理。
公输恋不清不愿地点点头道:“她是我娘,不过我们早就和公输家脱离关系了。”
丠文看了一眼抱着公输恋的丠玲,说道:“玲儿,既然你也安全了,那我就先回去找冬儿了。”
丠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失落地应道:“哦,那兄长大人注意安全,如果遇到追兵的话就往河边跑,我们会接应你们的。”
丠文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你们两个也注意安全。”说完他就走向了船舷边,用目光估量着和岸边的距离想要跳到岸上。。
公输恋凑到丠玲耳边低声道:“你没和你兄长说那件事么?”
丠玲视线一直滞留在丠文身上没有挪开,微微点了点头。
忽然囚梁的声音响了起来:“总算是追上来了,表哥,表姐,玩得还开心么?”
公输恋看着突然出现在甲板上的囚梁大叫起来:“你是谁!居然敢随随便便上我的祈宝船?”
丠玲连忙拉住公输恋,冷冷地道:“囚梁!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囚梁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道:“因为我有对表姐的爱啊。”
说话间,丠文的拳头已经朝着他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