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用狄更斯的一句话,这是一个动荡的时代,也是一个安静的时代。当历史的车轮从一九九一年碾过,那个叫做地球的地方并不一帆风顺。海湾地带,美国人启动了“沙漠风暴”的侵略计划;欧洲东部,社会主义的老大哥支离破碎了;海峡那边,追逐橄榄树的女人死了。
一九九一年的双水村与一九九零年或是一九九二年大致上说差不多。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李德祥早晨起来依然要吆喝两声,远远听去,就像要杀的母猪,又像三日没吃东西的叫驴。听到李德祥的叫声,村里都知道,太阳快升起来了,该起床了。
当然,从叫声中,村里人还明白,李德祥又在拉屎了。
不知从啥时候,李德祥的****开始溃烂了。起始,溃烂的地方只有米粒大小,李德祥并不怎么在意,用他的话说,这点小病不碍吃不碍喝,看病是浪费钱。的确,****刚生病是于吃喝无碍,可时间久了,排泄就是一个问题。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已经无药可治了。每天的拉屎,对于李德祥来说是一次要命的磨难。起始,他是感觉****太痛了,忍不住发出声音,久而久之,他发现当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嚎叫上去时,****不那么痛了。只是每次拉屎,就苦了四周的邻居,尤其是在夜晚,人家正在睡觉,李德祥一声大吼,满村的鸡鸭鹅狗都跟着叫了。村民们开始有了意见,先是何能提出,要李德祥少拉屎,尽量做到一周拉一次。
事情是这样的,有天晚上,何能听说苗苗从城里回来了,半夜里爬上王利发家屋后的那棵老槐树,想偷窥一下苗苗那个圆圆的**。何能刚爬上树,李德祥一声驴叫,何能头朝下,从树上掉了下来,差点摔成半身不遂。第二天,何能歪着脖子找到了李德祥。李德祥刚拉完屎回家,何能说:“李三叔,你半夜三更拉什么的屎,吵的全村的人都不能睡觉,你这是扰民,按法律上说,你得判刑。依俺说,你以后就一周拉一次好了。”
“****的,一周拉一次?你要把我憋死。你小子给我一周拉一次试试。”李德祥骂道。
“俺拉屎又不学驴叫,俺试什么试。”何能说。
“你当俺愿意学驴叫,俺也是没有办法。”李德祥说。
“三哥,俺也知道,你没有办法,可你老这样也不是办法。”
村长王文成叼着烟卷从何能身后出现。何能见村长来了,语气更是硬了。李德祥看了看王文成,说:“那你说俺该咋办?”
王文成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每天早晨太阳刚出来是拉屎,这样你的嚎叫声就当作是闹钟了。”
李德祥挠了挠头皮,同意了王文成的建议。几天后,李德祥的儿子李成福对李德祥说:“爹,王文成让你太阳初升时嚎叫,他这不是把你当成了公鸡了。你不能听他的。”
李德祥一琢磨:“对啊,俺不成了打鸣的公鸡了,他****的王文成不是骂俺,不行,得找他个****的去。”
李德祥拿着一把铁锹,怒气冲冲地去了王文成,王文成正在家里清理猪圈。李德祥把李成福的话对王文成说了一遍,王文成愣了片刻,哈哈大笑说:“三叔,俺可没想那么多。要是你认为这样不妥,就算了。”
“啊,是俺多想了。”李德祥挠了挠头,憨笑道。“其实这也没啥,俺都六十多了,当回老公鸡也没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