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嘭”的一声,一道人影倒飞而出,正是刘阿四。只见他摔倒在地,脸色涨红,“噗”一声的连连吐血。
李大信此时尚未反应过来,双目紧闭,仍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你!没想到黄大舵主也会这等卑鄙行径!”刘阿四自思李大信绝无此等功力,怎能普普通通一拳就将自己打得倒飞而去?左思右想只觉得应该是黄跃乘机出招,才将自己打败。他哪里想得到李大信得了绝头陀一身金刚劲的功力,绝头陀临死时虽然内力不多,但二十多年的底蕴犹在,岂是他所能承受的?
李大信闻言,将左眼偷偷展开一个小缝,一见那刘阿四倒在一旁,地上尚有血迹,又想到绝头陀临死的话语,一阵大喜;笑道:“哈哈...公鸡刘?哈哈哈...我道你多深的功夫,颇有一副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气势,原来连我一拳都不曾抵得过;哎呦呦...这吹牛的功夫当真厉害!在下佩服!佩服啊!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绝头陀还有这醍醐灌顶的能耐,不错不错,小子倒也有些机缘。”不待那刘阿四回答,那领头的白发中年男子道。顿了顿,看了看王一,道:“阁下似乎不是我山海盟的兄弟吧?何必来趟这一趟浑水呢?”
“这位王一兄弟乃是我请来重振我山海盟的;山海盟遭此大难,只怕要被一些个魑魅魍魉搅扰多时,不请些个天兵天将,如何来降妖除怪呢?”黄跃当即应道。
“山海盟归顺我大梁皇帝陛下,自此必是一番风平浪静,似锦前程的气象。纵有些个跳梁小丑也不足惧,黄兄何必杞人忧天?”那白发男子道,说罢又对着王一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今日这毕竟是我山海盟的家事,小兄弟何必插手呢?”这人不知道王一真实实力,见黄跃对王一颇为看重,似乎有些忌惮。
“这话说得忒妙,阁下就是我山海盟总舵的人吗?我这一舵之主怎不曾见过阁下贵面呢?这里谁是外人谁是家人恐不一定吧?”黄跃冷冷讽刺道。
“呵呵,这倒是老夫失礼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向黄舵主及众兄弟介绍了。”白发男子笑道。
“哼!那个理会这阿猫阿狗的名字?屎蛋?狗剩?”杨老实在一旁冷冷道。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无不强忍笑意。
王一更是多看了杨老实几眼,偏偏此人却是一脸严肃,不由感叹这济州舵几人当真是随了黄跃的性子。个个阴损,偏又装得极像。
那白发男子也不动怒,微笑道:“杨兄弟说笑了,老夫不才,说不上落到阿猫阿狗的地步,说起来贱名,江湖上倒也有几人能认得。就此与黄舵主及众兄弟认识,老夫姓花名子瓜,向来仰慕山海盟,才加入山海盟不久,黄舵主不认得也是正常。”
“黑黄蓝白,孤山白发人?花子瓜,好大的威名啊!”原来这花子瓜所居孤山,共有四名人物,号称“黑黄蓝白”四杀,各有凶名在外;这花子瓜一头白发,喜扮老者,乃是四杀中的白杀;只是这四人长居孤山,这次不知为何竟出山来了。
“黄舵主抬举了,你看我这,可算是山海盟的人了吗?”花子瓜笑道。
“好!王兄弟且站在一旁,待我济州舵请出贵客再来招待兄弟。”黄跃道。说罢朝王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站在一旁。
“既如此,黄舵主想必也知道总舵意思,不知黄舵主准备如何打算?”花子瓜笑问道。
“总舵?可有梁总舵主的书信吗?还是有梁总舵主的印章?亦或是山海令?花先生但凡拿出一样,黄跃必当遵从!”黄跃冷冷道。
“这个嘛,梁总舵主身受重伤,为贼子劫持,至今不知下落;山海令也不知所踪。”花子瓜道。
“那花先生可识得山海令吗?可识得我手中的这个物件?”黄跃反问道。
见黄跃手中拿着令牌,心知必是山海令无疑,花子瓜不由大惊,片刻不曾发话。停了一会,冷声道:“如此说来,黄舵主是要自寻死路吗?老夫还是希望黄舵主三思而行。”
“不劳花先生费心,黄某人思索多时了,花先生若无他事,黄某人就不送了。”黄跃道。
“既如此,老夫也没办法了。”只听那花子瓜叹息一声,忽地手上多出一根鹰爪拐杖,手持拐杖径直向黄跃攻来。这一招实在阴损之极,直朝着黄跃下三路招呼,一旁李大信、杨老实见此,不由破口大骂。
黄跃见此倒也不惧,将手中山海令收起,从背后摸出那两柄板斧,直待花子瓜近前,使了个“开天辟地”,一斧劈向鹰爪拐,同时身形向旁边略闪,另一斧正朝花子瓜脑门上劈过去。
谁料花子瓜这一拐竟是虚招,那拐杖不知什么材料,斧拐相碰,直溅火星;那花子瓜右手上忽然多出一副铁爪,直向黄跃肚皮上刺去。
黄跃见此,不由急急倒退;两人当即散开。这一回合只在片刻之间,两人各出杀招,斗了个旗鼓相当。
见花子瓜还要动手,黄跃道:“且慢!花先生不觉此番太费事了吗?你我打过,我还要去收拾刘阿四,赵二狗,还有你带来这一众人等,何不咱们双方来个混战,索性都解决了,如何?”
花子瓜见黄跃如此说,瞧了瞧李大信几人,眼见严三山身上伤痕累累,不足过虑,李大信虽有些微内劲,但毕竟未曾仔细练习,更不足虑;杨老实虽有些阴险,但也自己所带众人也应付得来;所虑者还是王一,这人虽说不参与争斗,但还需提防。
仔细思索还是己方胜面更大,花子瓜当即道:“既然黄舵主如此心急去见梁总舵主,咱们岂能不成人之美?刘阿四,赵二狗,好好陪李大信,杨老实二位兄弟练练手!都给我上!”
说罢众人战作一团;这一边花子瓜与黄跃两人战在一处,各出杀招,来来往往斗了数十回合也不见输赢。
那边李大信与杨老先是将严三山放在一旁,二人又去对战那刘阿四,赵二狗及一众护卫。刘阿四恼恨李大信适才对己侮辱,手上铁算盘上上下下直对着李大信猛攻;李大信似是故意,又不住地叫骂赵老歪赵二狗二人,又引得那赵二狗一柄鬼头刀不住地朝李大信那边砍去。
杨老实见李大信如此,嘴角冷笑,手持一根镔铁棍,遥遥对着刘阿四,不知按了哪里机关,一道细细光亮疾射而出,正打在刘阿四右肩上。刘阿四只觉右臂顿时无力,手上铁算盘登时落地,李大信急忙一锤打上,刘阿四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右肩又是一阵剧痛,鲜血淋漓,旧伤未除,新伤又增,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竟晕了过去。
李大信本欲上前一锤结果了这杂碎,谁知那一众黑衣护卫见此急忙上前抢救而来。双方又混战一团。那赵二狗眼见刘阿四顷刻间如此模样,一时间杀心顿无,众护卫上前来战,他才勉强定了定神,向李大信杨老实二人攻去。
这一边黄跃与花子瓜斗了多时,见刘阿四被李大信二人联合作弄,心中暗喜。当即躲过花子瓜一记鹰爪拐,向院子正中跑过去。花子瓜急忙上前追杀。两人又斗了十数回合,忽然黄跃脚下用力,一脚踩下,似乎触动了某处机关,只听一阵破空之声,一阵箭雨竟不知从屋内何处射出。
花子瓜顿时大惊,但觉身边无恙,当即余光看去,那一众黑衣护卫个个中箭而亡,地上倒了一片,一旁赵二狗,李大信,杨老实也是扑倒在地,一动不动,想是同归于尽了。
花子瓜一个分心,忽觉一道劲风朝面门扑来,不由大惊,身形向后一曳,脚下急忙后退。正行动之间忽见王一那边手上微动,暗道不妙,他本就提防王一,见王一如此动作,显然是发了什么暗器,当即拼了全力运气,提下脚步,不顾反噬之力,急忙跳跃而起;不料忽觉颈间一凉,心中大惊,暗道:“中计了!”身上一麻,自半空直直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