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实闻言一惊,回头朝说话人看去,正是黄跃,当即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黄跃三人的茶桌旁。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笑容,笑道:“嘿嘿...俺真是念老大,盼老大啊!老大您什么时候到的?怎么坐在这了?”
“杨老实你他娘的最不老实了!仗着你这四肢粗壮装什么老实人,老大我们可急急忙忙走了一路,才坐这歇息一会儿。你小子这个狗鼻子倒也机灵,刚坐这就碰上你了!”李大信一旁揶揄道。
“嘿嘿...这不是俺跟老大有缘分嘛!说起来还是严三山那个小犊子,奶奶的,昨夜总舵那边传来消息,要咱们山海盟众兄弟归顺梁帝,却不见说老大的消息,我们就推说等老大回来再做处置。娘的,总舵使者那个王八蛋,在咱们济州舵里作威作福,兄弟们不好说什么,严三山那小子又阿谀奉承,还说什么暂且忍耐;我看不过去,跟那王八蛋干了一场,嘿嘿...这就跑出来了。”杨老实嘿嘿笑道。说罢又看了看王一,见是生面孔,好奇道:“老大,这位兄弟是?”
“哦,我先来介绍,这是王一王兄弟,年少有为;这次总舵出事了,咱们要重振山海盟,王兄弟是我特地请来帮忙的。”黄跃道。
王一亦起身抱拳示礼,道:“在下王一,与黄舵主,大信兄弟也算是有了些缘分,这次跟来山海盟,一则是在下有些私事需诸兄弟相助,二来嘛,亦是为山海盟尽些微薄之力。”
杨老实闻言大惊,道:“老大,你是说,要重振咱们山海盟?这是何意?总舵那边...”
“赵老歪那个混账东西背叛山海盟,与梁帝手下幽冥鬼使二人里应外合,在总舵大会上将一众兄弟及各地分舵舵主...杀了。东莱子道长,绝头陀二位护法战死,就连梁总舵主也被无命出其不意地...”李大信见杨老实问,愤愤恨道。
“不错,总舵遭此剧变,咱们山海盟几乎等于被灭,梁总舵主临死之前将山海令交付与我,绝头陀临死前也一再希望咱们能重振山海盟,为总舵主他们报仇。”黄跃想起那一夜的事情,一脸悲戚与严肃。
“狗娘养的混账东西,我早就看那赵老歪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他竟不是东西到了这般地步,有朝一日落在咱爷们的手里,嘿嘿...爷爷一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杨老实闻知详情,当即怒道。
“杨老实,你方才说总舵有使者来要咱们济州分舵归顺梁帝?可认得那使者是谁吗?”黄跃问道。
“总舵使者我还真不认得,现在老大您这么一说,八成是那梁廷里的走狗了。哦对,老大我差点忘了,那赵老歪的侄子赵二狗也跟着过来了,嘿嘿...原来想着总舵的面子我也没动他,不过现在嘛,等回去了咱爷们好好伺候伺候这位赵大少爷!”杨老实答道。
“好,既如此,咱们赶紧回城,我倒要看看,在济州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还能翻起什么大浪。王兄弟,咱们走吧?”黄跃道。
“既如此,咱们回去,好好会会这位特使还有那个赵大公子。”王一笑道。
当即黄跃、王一在前,李大信、杨老实二人在后,又跟着一队壮汉,几人朝济州城山海盟分舵前去。
众人乘马而回,倒也未用多长时间。进得城来,王一随着众人在城中走了多时,来在一座大宅门前,只见匾额上书“山海黄宅”四个大字。大门前几个护院见众人过来也不来迎,急忙跑进院子里了。
黄跃几人下马,站在门前,看到匾额对王一道:“王兄弟见笑了,咱也没什么学识,当初弄这匾额索性就写了山海黄宅四个字,这院子既是山海盟分舵,也是我的居所。来来来,王兄弟请进,看看这些个杂碎能弄出来什么幺蛾子。”当即命令后面一众壮汉留在宅外等候,黄跃似乎对那总舵使者毫不在意,带着王一三人,慢步而入。
四人进来院子,只见一旁一道木桩上绑着个精瘦汉子,身上满是伤痕,头发散乱,看不清样子。一旁两个大汉手上正拿着鞭子还要再打。
杨老实见此,怒喝道:“她娘的,哪里来的畜生,这严小子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是咱们济州舵里的人,岂是随便来两个野狗就敢乱咬的?”
说着身形一动,跑过去夺过了两条鞭子,脚上不知使了什么功夫,一脚一个,将那两个大汉踢倒在地,竟动弹不得。又急忙替那挨打的汉子解了麻绳,交给奔过来的李大信。接着又双手一手一个鞭子对着那两人狠狠抽了一顿,更是骂骂咧咧不止。那两大汉疼的嗷嗷乱叫,无奈却动弹不得,在地上翻来滚去不止。
将那两人狠抽了一顿,似是打累了,杨老实才过来与李大信一同扶着那受伤者。
王一见此,当即抬起那人右手,诊了诊脉,探探鼻息,道:“应无大事,只是些皮外伤,回头敷些金疮药即可。”
李大信见此,道:“没想兄弟你还会这手呢,果然是个人才啊!”
王一尚未回答,只听从大厅传来一道声音,“黄舵主果然神速,这么快就赶回济州了?这济州分舵在下已替黄舵主打理多时了,黄舵主何必这么操心着急呢?”话音刚落,只见后堂出来几人,为首的似是一个白发中年男子,瞧着样貌倒是端正,只是满头的白发略显怪异。旁边站着似乎是个账房先生打扮,三角眼,两撇八字胡,一身长衫,手里拿着个铁算盘。
“哼,济州城向来人杰地灵,我可不想被那些个腌臜泼才给弄脏了地方。还是早些回来的好,要不然阿猫阿狗的畜生也敢作祟了,”黄跃冷哼道。
“舵主,总舵已有命令,归顺大梁皇帝陛下,您何必太过迂腐呢?皇上已下旨,特地给咱们济州舵的弟兄们加官进爵,说起来也是对舵主您的厚爱啊!舵主何不识时务而为俊杰呢?”那手拿铁算盘者道。
“死公鸡你个混账玩意儿,当真是见风使舵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总舵使者?嗯?”那杨老实见此人如此说话嘴脸,当即骂上。原来这拿算盘者人称“一毛不拔”刘阿四,负责这济州分舵的账务;杨老实又与他一直合不来,故而一直叫他“死公鸡”。
“嘿嘿...老实兄弟,何必如此说呢?我可本来就是总舵的人,只不过来协助黄舵主几年罢了。”那刘阿四道。
“呵呵,倒是没看出来,刘先生这么大的能耐,在我手下卧底真是屈才了啊,”黄跃闻言不怒反笑。
“舵主,你哪里知道,自古以来,这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恶狗可是往往不怎么叫哪!哦刘先生可不是什么恶狗啊,是吧?刘先生?”李大信亦在站在前面故意大声骂道。
刘阿四闻言大怒,他本来在济州舵就觉委屈了自己,瞧不上李大信等人;如今黄跃讽刺倒也罢了,又被杨老实,李大信连连喝骂,不由怒从心起,手持铁算盘,怒道:“你找死!”当即抢招攻来。
李大信本无多高武功,又很少学得什么招式,只图一时心中快意,特意站在前面将刘阿四骂了一顿,如今猛然间刘阿四攻将过来,还一出手就是杀招,心中一惊,愣愣不知作何反击。
眼见铁算盘迎面打来,李大信心上一急,身上自丹田之中涌上一股气力,只觉浑身充盈有力,当即双手握拳,向前轰出。
只听“嘭”的一声,人影倒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