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荷鳯宫出来雨已停,却愈发的冷。
阿苦搂着我的身子,为我取暖,满是担忧,却是不问。
她在门外,多少听到些,想必与我一样,全是惊愕。
这种事,说的得,亦问不得!
“娘娘身子不好,为何还如此任性?”她扶着我一边走,一面责怪。
我浅笑,她还在怪我不坐撵轿,只是,我想走走
我突然停下,她亦是一顿,遂顺着我的目光朝前看去。
待来人走近,朝我行礼,“末将参见娘娘”
“微臣参见娘娘!”许生跟在铁林将军的身后,瞧我眼,遂低下了头。
收回目光,我开口“铁大人不必多礼”,目光却落到身后公公端的盘子上,黑色的锦布盖的严实,看不出什么,悄然收回了目光,继而道“将军这是要去哪?”
从承乾宫而来的方向,以他的身份是不能出现后宫的
他直起身,眸华一转,恭敬道“回娘娘,受皇上旨意,将证据之物转交于稷司”兵器相撞,发出冰冷的声音。
我轻点头,又道“不知将军能否让本宫一看?”
终于,铁林将军抬眸看着我,一怔,复,又垂下,“娘娘恕罪,此物证皆是污秽之物,末将怕玷污了娘娘”
我知道他为难,却也不知自己为何想看,许是好奇心的缘故
我笑笑,不为难他,与阿苦微侧了身,退至一侧,给他们让出路来。
铁将军朝我感激的看眼,便抬步,从我眼前走过,只听见身后的公公惊呼一声,闻言,我们皆望去,只见那公公倒地,双手托着盘子,微微的有些倾斜,锦布滑落在地上,盘上的物证皆露了出来。
铁将军疾步过去将他扶起,大声呵斥道“若是出了差池,仔细你的脑袋!”
语毕,看了眼许生,满是怒意,许生倒是一笑,很是从容。
那公公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一切收于眼底,回过神,我暗笑,上前将锦布捡起,“马有失蹄 更何况人呢?还好,没出什么大事”我将锦布递上,目光却在那些物证上移不开。
接过锦布,铁林将军朝我行礼,“谢谢娘娘,让娘娘受惊了”
“且慢……”我脱口而出,铁将军手上的动作一滞,侧头看着我,遂将手移开。
我指着盘中的一个半残的铃铛,目不转睛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铁林将军又看我眼,将目光移至盘子上时,皱着眉,开口道“回娘娘,是从御员外家中翻出来的,却没有任何价值”他有些狐疑,“娘娘可认识?”
我收回目,迟疑着摇头,袖中的手却微微的攥紧。
他快速将锦布盖上,朝我道“那末将便不打扰!”语毕,朝公公使了眼色,公公忙朝我行礼,急急走过,铁林将军与许生便抬步跟上。
“咳……”待他们走远,我捂着胸口莫名地咳着。
“娘娘!”阿苦扶我跌在地上,惊慌不已,四处察望,却没有一个宫人。
“咳咳……咳咳……”
愈发的强烈,而目光却随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而去
却再看不见那个铃铛……
突然心悸,垂着胸口,泪簌簌的落下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阿苦哭喊,一脸的惊慌。
呵……原来真相如此的残忍
我捂着嘴,又剧烈地咳起来。
“许大人!”阿苦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知什么原因他又折了回来,抓住我的手,为我号脉,俊眉微微紧皱,抬头看着我,从衣袖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掌心,“请娘娘服下”
我不肯,阿苦急急取来,喂我服下,泪愈发的不可收拾……
许生一脸凝重,突然眸子撑大,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掌心
殷红一摊!
“啊……”阿苦捂住嘴,惊恐地看着我,泪眼婆娑。
“娘娘,身体重要!”许生抬眸间含着泪。
这是第一次见他落泪
我突兀一笑,抓住他的衣袖,眸光收紧,咬着牙,恶狠狠道“胆敢你耽误了本宫的事,第一个除的便是你!”
他惊愕的看着我,半晌,颤抖着开口道,“是,微臣遵命!”
许生走后,我不知是怎么回到宫里的,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抽了力气般,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