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晴不定,这夜,便又下起了小雨。听着窗外动静,心烦意乱的!
轻轻起身,没有点灯,摸索来到案前,打开柜子找出瓷瓶,倒出一粒药 仰头服下。深吸口气,将柜子关好,唯恐弄出一点声响。
“你在做什么?”沉冷的声音从身后骤然响起,惊得我猛回头,有些不知所措。胡乱的问了句“臣妾吵醒了皇上?”
他“唔”了声,朝我走来,我忙迎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忙道:“臣妾渴了,本想倒杯水,皇上可要喝?”
南宫夏奚反握住我的手,将我揽入怀里,有些疑惑,“这倒是稀奇!”
我不回话,微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他不再追问,我便也不作多余的解释。
来到榻前,他扶我上榻,为我盖好锦被,轻声唤了良公公进来。
只听门外公公应了声,推门进来,点了火烛,寝宫内明亮起来。
“皇上是去御书房么?”我坐起身来,看着他,此刻三更,不上朝,应是有事要处理。
他背对着我,任公公更衣,淡淡道“朕有事处理,还早,你再睡会,若是不舒服,宣许生前来瞧瞧!”
原来,他心里明了
是啊,聪明如他,怎会不知,只是不说穿罢了!
我点点头,声音很轻“谢皇上!”
所以,不是我吵醒的他,而是他有事,无法深睡。
我起身下榻,取来了凉油,在他额头两侧轻轻涂抹,一面朝良公公道“若是皇上渴了,万不可给他喝浓茶,会伤身,煮些玄米茶,可提神,亦可养身”
“是娘娘”良公公瞧了眼南宫夏奚,低着头,满眼的笑。
“朕不要!”
“必须要!”
轻轻地,我又涂了些,清凉的味道,多少会提些神。
他眼里的怒气渐渐换成了笑,“怎么,朕的话你亦不听了?”
我知道,话是说给我与公公听的,我不理睬,接着道“公公,若是皇上不肯,便劳烦你派人来通汇本宫一声”我仰头瞧着他墨黑的眸子一笑,“本宫自有办法!”
突然他将我箍在怀中,单薄的衣衫贴着他的身子,传递着温度,如暖玉榻般温暖。
她低下头,便吻了下来,良久,才放开我,我脸一红,竟忘了良公公还在,只见他转了身子,避开了去
“朕,偏不喝的!”语毕,南宫夏奚邪邪一笑,大步离去。
出去的时候,没有瞧我一眼,连着步子亦不曾迟疑一下。
我转身,目光不自觉地看着他离去的地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密密地,腐蚀着内心……
阿苦进来,有些着急“娘娘,皇上怎么走了?”
许是见南宫夏奚离去,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待他走后,这才敢进来。
我一笑,“没什么,本宫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我转身,直径来到榻边,卧了榻,闭眸睡去!
阿苦熄了灯,这才闭门出去。寝宫突然暗了下来,只有雨,愈发的大……
不知,要下到何时……
却是不想,第二日便晴了!
太阳耀耀的闪着光,天便又热了起来,不曾有一丝寒意,惬惬地,很是舒服。
自上次回来身体一直不好,南宫夏奚便禁我足,不许任何人来探望,让我更想不到的是,就在解禁后,第一个来玉尚宫的竟是妙菱。
自上次珏邑宫之事,便再未见过她,消瘦了不少,脸上轻遮着纱,隐隐地能透过轻纱瞧见脸上不堪的烫伤。
我轻泯口茶,暗暗叹息。
她倒是一笑,顺手摘掉面纱,“娘娘不必自责,是奴婢命不好,庶生之身本就低贱”
庶生!
我亦是,但我从不认为!
娘说过,不可妄自菲薄。
放下杯子,我瞧着她,脸上的疤并没有我想的如此严重,只是不知她心里能否过这个坎。
“恨么?”
“恨自己,不过”她一顿,笑开“奴婢不会阻碍娘娘的!”
“本宫不会忘了你姓御”
是了,即便她再帮我,可御员外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到时,她还会帮我么?
缓缓地,她敛起笑,独我笑了,她再笑不出来
其实跟御员外恩怨与她无关,她不必如此!
面前的女子泯了口茶,唇角上扬“可娘娘别忘了,若御家败了,太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唇角浅笑,怎会不知,太后是不会饶了我的。
这一点,我从未怀疑
只是,我笑意更深,“本宫可没说御家会败”
只见她眸华一怔,有些疑惑,我又是一笑,不作解释,到时她自会明白!
见我笑,更是不解,握着杯,一言不发,许是在揣摩话里的含义
良久,眸中一震,半张嘴惊愕看我“娘娘,你…”
我静静地看着她,咬着牙,声音发狠,“她们有该还的债,本宫,只是讨回而已!”
我不傻,只要太后在,御家是不会败的。但若是御风铃败了,御家会如何我就不知了
呵……我倒要看看御家如何选择?
强者生存,这是御风铃给我的教诲,也是在这宫中明白的生存之道!
“娘娘……”阿苦在门外叫我,声音有些慌张。
我唤了她进来,她看眼妙菱,又看看我,却是不开口
妙菱倒也识趣,重新戴好轻纱,起了身,“娘娘,奴婢不打扰了!”语毕,转身欲走,我叫住了她,“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你早已不是了!”
我只是在告诉她不可看低了自己,庶生又如何?
她看着我好一会,眸中含着泪,略微低头一笑,“只是伺候于娘娘身边,习惯罢了!”
叹息着,款步离去!
而我,却有一种错觉,她的笑,掺杂着无尽的酸涩,浓浓地,晕染不开。
“阿苦,我是否错了?” 我感觉我错的越发的离谱,许多的事情,渐渐地我都看不清了
“娘娘,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我深吸口气,如今,已顾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