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着的刘承祖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起床打开屋门,听着吵嚷声更大了,只见王展家的院子里站着不少人,王展被围在中间,束手无策。都是一个家族的而且还是老弱妇孺,他不敢动手,不过他那苍白的解释显然解决不了问题。
王展的妻子走出客厅大门,外边有轻微的骚乱,吵闹声显然有些低,有些底气不足的味道。王展的妻子柔声道“诸位娘婶妯娌,外边站着说话多累,要不我们进屋说,大清早的在这练嗓子,想必口渴了吧,我给你们沏茶,一边喝一边说,可好?”
自从王展的妻子出来以后,院子里的气氛显得很压抑,有些人偷偷的往外溜,剩下的人说话越发没有底气,“谁喝你家的茶,喝不起…”“我们是来要自己东西,喝什么茶…”“不要假惺惺,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父亲抢走我们的产业什么时候还…”…
王展的妻子眼波流转柔声道“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什么讨论解决不了的?一定要用伤和气的吵架来处理问题,有用吗?你们想要干什么我知道,我父亲在世做的事情我这做晚辈的自然不能有所评论。这样吧!一家留一个代表来家里商量解决办法,大清早这样吵闹下去会被外人笑话的。”
王展的妻子说话显然比王展说话有用多了,虽然语调很柔软,刘承祖听着感觉不出来一点不适,不过院子里的人开始犹豫,吵闹声越来越稀,最后鸦雀无声,没有溜走的人尴尬的站着院子里。王展趁机离开人群,也没人拦。
只听王展的妻子柔声道“既然诸位不想来我家商量,我也不勉强,属于你们家的产业当年被我父亲接管的,你们带上证据来我家接收。我父亲不在了,我们现在也没有能力操持那么多事情了。还有事情的留下来议事,没有事情的散了吧。要不,我现在做饭,大家在我家吃个早饭?”
没有人再说话,院里的人开始慢慢的往外撤,王展的妻子扭头看了看刘承祖,意歉的笑了笑“刘大哥见笑了啊,最近家里有点乱,我去安排早饭,吃过饭让我相公陪你出去转转透透气。”说完嫣然一笑,目光扫过王展,眼神明显暗了下来,一种潸然泪下的错觉,和刚才的谈笑风生判若两人。王展的妻子低头进了房间,刘承祖叹了口气,有些事,不做永远不知道那是错的,王展的选择对吗?
山阴城真的很热闹,应该说很吵闹,一个到处都在争吵的城市。刘承祖和王展坐在一条繁华大街上一个很气派的德福酒楼上饮酒。这德福酒楼是山阴城最大的酒楼了,这是是王家的产业,王展是这座酒楼的东家。
虽然是在山阴城最好的酒楼最好的房间喝最好的酒,酒楼的伙计毕恭毕敬,掌柜的亲自倒酒伺候,王展显然心情还是很低落,一杯接一杯,一会功夫精神恍惚。刘承祖打发掌柜的和伙计出去,关上房门,他看着王展的眼神都有些飘了,说话舌头已经捋不直了。“…我…tm的…真不想长大,我小时候多…牛逼…,谁…看见我不是点头哈腰说好话,为什么会这样?王家真的…要毁在我们…手里吗?我不…甘心啊!…”说完嚎啕大哭,刘承祖心道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一个被砍的浑身是伤,即便是面对死亡都不会流泪的男人哭的死去活来,那心里要存多大的压力呀!
刘承祖心里一动扭头顺着窗户往外看,楼下一个绸缎庄里出现的人引起他的注意,是那天晚上他追一个王家的人,在一个院子里看到的那个叫李三的人。一个像绸缎庄老板的人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那李三甚是骄傲,绸缎庄老板的表情随着李三的嘴一张一合,由惊讶变疑惑再变得难以置信最后变成狂喜,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开始对李三毕恭毕敬点头哈腰起来。
刘承祖眉头皱了起来,这李三的出现,证明那头领开始行动了,他看了看哭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王展,有些焦躁,这王家内忧外患最后不知道便宜了谁。不过这头领藏在暗处,明显要对两人不利,刘承祖一筹莫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刘承祖看到李三走远,走出酒楼到了绸缎庄,绸缎庄老板还在看李三走的方向,还有些狂喜。刘承祖笑道道“大老板有何喜事?满面春风的。”那老板一愣,恢复了招牌的眉开眼笑,“小哥说笑了,来看看我店里的绸缎,都是苏杭的上等货…”刘承祖道“老板,我看见刚才有个人过来跟你聊了会,你们相谈甚欢啊!什么事让老板这么兴奋?”老板有些戒备的看着他,“小哥有什么事?没事我去忙了,抱歉抱歉。”刘承祖看着绸缎庄老板走了进去,想着要不要用严刑逼供那招式,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下不去手啊!
王展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华灯初上,人来人往。两人走在嬉闹的大街,刘承祖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两天的发现告诉王展,王展看了看他道“刘大哥,你也看到了,现在的王家我已经不适合待了,我若在王家,我娘子必然顾及到我的颜面,王家必然没有生机。我娘子看似柔弱,实则目光长远,做事周全。我不在,她放手一搏可保我王家两三成的基业,我才智平庸,王家现在的局面我已经没有信心了。刘大哥,我想找出我父亲死亡的真相,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青山剑派看看?”刘承祖道“这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有家室有产业,这一走再想回头可难了。”王展低下了头“我想的很清楚,而且我找不到第二条可行的路。”刘承祖叹了口气“你们王家有内奸,山阴城已经出现了第三方势力,你还是要走吗?”王展道“我也感觉到王家这次的情况有问题,原来有内奸,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现在的王家我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一盘散沙的王家以我的才智是无能为力了。”…
青山剑派,是青山城有名的所在,青山剑派背靠一座大山,占地面积不小,古色古香的大门,并不难找。刘承祖和王展在青山城待几天了,不知道如何混入青山剑派。青山剑派虽说也是名门大派,但是所作所为可有些小家子气,也可以说霸道。
两人刚到青山城还没有进入青山剑派的范围,看见他们的人为非作歹欺压良善。刘承祖忍不住出面说了句公道话,青山剑派的人顿时火了,几个人围着两人,差一点打了起来。两人忍气吞声,说了软话,青山剑派的人不依不饶,王展陪了些银子,看着青山剑派的人趾高气扬的离开,刘承祖眼里冒出了火。
不愉快的照面,以至于两人刚进青山剑派的范围就被那些弟子拦着不让进。一直待在青山剑派附近看着他们为非作歹,两人几次都忍不住想出手,名门大派,就是这个样子的,一点面子上的事情都不愿意做。
夜已深,月黑风高杀人夜,两人潜入青山剑派,也许是承平日久,里边除了几个巡逻的人,静悄悄的,两人有些后悔,这也太黑了,这青山剑派也太抠了,一盏灯都不舍得点。两人看了看远处巡逻的灯笼,跟萤火虫一样,又垂头丧气的摸着院墙爬了出来。
第二天,天刚擦黑,青山剑派的人已经进了大院,偶尔出来两个人,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华灯初上,两人没有悬念的进入青山剑派。青山剑派大广场上人来人往,有些人看了看两人,也就是稍有疑惑,并不在意。这警觉性也太差了吧!两人光明正大的在剑派里边逛,这青山剑派居然很气派,院子坐落有致。两人漫无目的的乱走,走到一个院落被人拦了下来,两人吓了一跳准备动手,那人厉声道“你们是哪家的?难道不知道这是禁地吗?还不快滚,是不是嫌命长了?”
两人离开那个所谓的禁地,这么大的院子,上哪找那个去王家下毒的人,况且没有见过面连个名字都不知道。两人面面相觑,又溜达一会,两人终于放弃了。
第二天天刚亮,青山剑派里人声鼎沸,接着一队队的人出了大门开始严查起来。两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店小二敲门进来道“两位爷对不住了,青山剑派昨晚有两个人私闯禁地,还杀了赵永贵赵护法的得意弟子任有堂,现在严查外地人,两位快走吧!他们平时没事还想找点事,如果知道我们店里有外地人还不把我们店拆了。”
刘承祖预感这杀任有堂的事十有八九要赖到他们身上。两人付了店钱,小心翼翼的走在偏僻的小路上,准备出城,这一死人,青山剑派估计戒备森严,何必触这霉头。
两人走到城门口,只听一人喊道“就是他们两个私闯禁地,还差点跟任大哥动手,一定跟他们两个有关。”远处的人慢慢的围了上来,刘承祖心里不爽,为什么一打架就是打群架?他们两个还是群殴的对象。
人群里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人,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练外家拳的。那人道“两位兄弟想必是从山阴王家来的,我任有堂任师兄从你们王家回来,说王家的掌权人王天赐患有重疾,估计不久于人世,他此番必然惹下杀身之祸,果不其然。两位好身手,居然在我们青山剑派里杀我们的人,实在是太没把我们青山剑派放在眼里了。两位兄弟是乖乖的跟我回去还是要我动手抓你们。”两人对望一眼,圈套,赤裸裸的圈套,群殴,又不是没试过,两人心有灵犀,一出手都是狠招,两人都非吴下阿蒙,这下偷袭,一招见效,地下倒了一片,不过都无生命危险,估计青山剑派也是也是准备不足,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出了城门扬长而去,也没人敢继续往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