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年时间没到过渭水城了,感觉城里少了些生气,守城的卫兵一个也看不见了,一阵风吹过灰沙漫天飞舞,偶尔走过一个行人,也是无精打采。
刘承祖觉得很诧异,渭水城虽然不大,但也算的上热闹,以前来渭水城找庞府麻烦,城里还是商铺林立,人声鼎沸。难道这城里出事了?
不管渭水城出什么事,刘承祖知道自己也管不了,他们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庞家的人现在在干什么。他们一路戒备走到庞府大门口,大街上没有遇到几个人,一点危险的感觉也没有,整个渭水城静的出奇,静的让人心里发虚。
刘承祖看着大门上的庞府两个字已经灰头土脸,两旁的狮子也沾满了灰尘,有些垂头丧气,院子里边杂草丛生,居然能看到野猫野狗在里边悠闲自在的走来走去。这是什么情况啊?
两个人进了庞府,里边只有一个感觉:荒凉,没有人气。庞府没人了?搬家了还是被杀光了?两人开始底气不足起来,庞家人行事让人琢磨不透。
王展看见路上过来一个人,走过去拦住笑道“小哥,对不住了,请问庞府的人去哪了?”那人叹了口气,“唉!看两位远道而来想必是庞家的旧识,两位有所不知,前两年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杀了庞大善人三个公子,听说还把四公子庞智的腿打断了,庞老爷老年丧子,精神崩溃,带着儿子女儿离开渭水城这个伤心地,不知道去哪了。庞老爷真是宅心仁厚,偌大的家业也不带走,怕渭水城的人因为他家的离开而经济萧条而断了一部分城里人的生计。没想到庞家的人才走两年,渭水城就变成这副光景,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唉!庞家多好的人啊,居然被人迫害至此,天不佑好人呐!”说完摇头叹气的走了。
刘承祖心里别扭,好人,我呸。他看了看王展道“王兄,你看这庞家唱的哪一出?”王展道“这两年我除了苦练功夫,还向我父亲打听了一些武林的典故,越是了解的深入越感觉江湖水深的可怕。你看庞府在外边为非作歹坏事做绝,在这个渭水城居然被冠以大善人的称呼,我们拼死拼活拔掉庞家这颗毒瘤,居然成了两个杀千刀的,真是可笑。”刘承祖听那人骂自己的话,真是觉得委屈,我们伸张了正义,难道这样也要落下骂名,他有些想不明白。
王展接着道“这庞家经过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渭水城的大半数的产业都囊入庞家手中,庞家这次撤走一定把能带走的财产带走了,剩下那些产业没了金钱的支撑,成了空壳,这渭水城一下子缩水了半数的家当,经济崩溃在所难免。现在我真是有些害怕了,庞家的产业不止渭水城一个地方,现在渭水城被抽空了,他的那些钱财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刘承祖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是啊,用到哪去了?不知道的东西才令人害怕。刘承祖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说一步,难不成他庞家摆个架子,我们就让他给吓死了。我们先去斜月桥看看他的武器制造点,上次杀我那批人用的弓弩我怀疑出自斜月桥。”王展道“既然确定了目标,那就行动吧!我王展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走先去买两匹马,行动快一点。”
马市里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那讨价还价,看见有人进了马市,一群小贩围了上来,拼命的吹嘘自己的马好。两人正在挑马,王展感觉怀里一空,伸手抓到一只手,拉过来一看,是一个年轻人,一脸的猥琐。王展把那人从自己怀里偷的钱袋夺了回来,那偷钱袋的人开始大喊“有人抢我钱袋,来人呐,救命啊!”只见那群卖马的围了上来,附近开始有人往马市上围。
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站了出来,指着王展道,“小子,你为何抢人钱袋?是不是活腻歪了?敢在我们马市上撒野。”王展气乐了“你眼瞎呀!这是从我怀里出去的,我的钱袋。”那人怒道“你tm的居然敢骂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都,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敢在豹爷我这耍横,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老子看到你从小三手里抢走了钱袋,你居然敢狡辩,给我打,打死了我去衙门老爷那给你们讲情。”
刘承祖回头一看,一会功夫马市上来了几十个人,不少膀大腰圆的人拿着棍棒,傻子也看的出来遇到流氓了。两人什么场面没见过,王展施了个眼色,两人拳打脚踢,一会功夫地上躺了一地,哀嚎四起,后边继续赶往马市的人看到这种局面傻了眼,站在那不知所措。
王展看着站在那双腿发抖的豹爷,用手拍了拍豹爷的脸蛋笑眯眯的道“豹爷,你的场子被人砸了,可怎么办呢?以后有何颜面搁这块地儿混呢?要不要我帮你一把,减少你的麻烦?”王展说完,作势要动手。那豹爷尿都吓出来了,软倒在地,爬起来抱住王展的腿“爷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是我瞎了眼,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次吧!”说完磕头如捣蒜,磕的咚咚响。王展也不想闹事,他还有事情要办,哪有功夫在这些泼皮身上浪费时间,他一脚把豹爷踢翻道“给两位爷爷牵两匹好马,若是敢欺骗爷爷我,爷爷马上回来陪你玩开心,我看你的头做个夜壶挺合适。”那豹爷点头哈腰赔不是,随后去牵了两匹好马送给王展两人,眼巴巴看着两人扬长而去,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叹了口气:这笔生意又赔了。
王展看着在马上心惊胆战的刘承祖笑道“骑马太容易了,不怕死就成。”扬鞭作势要打刘承祖的马,刘承祖骑的马大惊,飞奔起来,他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暗叹:此番我命休矣,王展你个龟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刘承祖并没有从马上摔下来,习武之人,平衡感本来就好,马奔驰没多长时间,他找到了感觉,放了心,原来骑马没那么难。虽然没王展骑马那么熟练,但是也能勉强赶上他。
骑马就是比步行快很多,走了一天,终于到了那天借宿的人家,那户人家的主人看到两人,甚是热情,王展照旧给主人一些碎银让他安排吃住。那家人给两人安排饭菜,主人激动的说“两位知不知道,你们去斜月桥的那天晚上,斜月桥后半夜火光冲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久听说那天斜月桥村死了几百人。那地方都没人敢去,怎么会死那么多人,真是个邪门的村子,我以为…嘿嘿…”刘承祖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问道“死了那么多人,官府不管吗?后来怎么样?”主人道“谁敢管,那斜月桥村闹鬼,官府的捕头也是人,哪管得了鬼怪的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那件事情以后,斜月桥村更是禁地,有些胆子小的连那个村的名字都不敢提。”几个人说说笑笑,吃过饭,两人躺下,心里都没底,禁地,难道庞府的人还在制造武器?若还是那天的情况,两人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还会那么好。
天一发亮,两人吃过主人准备的饭菜,带了些干粮,不顾主人的挽留,在远处转了一圈,离开主人的视线后开始赶往斜月桥村。
路上更为荒凉,荒草丛生,连一条可走的路都找不到,两人牵着马,磕磕绊绊的到了斜月桥村。村子里静得出奇,偶尔几声乌鸦叫预示着斜月桥村已经没有人烟了。
两人把马拴住,走过进村的桥,斜月桥村尸骨累累,看的两人寒气直冒。刘承祖心道这庞家的人真够歹毒,这些人好歹也是为他们庞家做事,居然也不埋葬一下,让他们抛尸荒野。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尸体群,到了当年打造武器的地方。那里也是荒草丛生,狼藉不堪,两人翻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失望的离开了斜月桥村。过了桥,刘承祖抬头看了看当年他住了十年的地方,那里依然是荒山野岭小河环绕找不到一丝入阵的痕迹,他心里一阵伤感。
两人出了渭水城,晓行夜宿,终于赶到山阴城,山阴城和渭水城相反,山阴城热闹的太离谱了,到处人声鼎沸。好久没有经历过这局面的刘承祖看了看王展,王展有些无奈的苦笑。
王家坐落在比较繁华的街上,占地面积不小,进了王家大门,刘承祖感觉看哪都别扭,整个王家没有一丝喜气,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连小孩子都是满脸怒容。
王展没走多远,迎面急匆匆过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拉着他就走,“大公子,这些天你都去哪了,到处找不到你,都等你几天了…”刘承祖在王家人生地疏,只好跟着两人往里走。离客厅老远,听见整个客厅乱成一团,四处都是怒不可遏的吵闹声,只差打起来了。
王展刚被拉到客厅,一阵阵责骂声随之而来,王展低头不语。那些人看王展不吭声,更加嚣张,责骂声更加不堪。刘承祖看着一堆四五十岁的人吵的面红耳赤,二三十岁的人摩拳擦掌,心里觉得悲哀,大户人家也不比穷苦百姓幸福多少。
王展运用内力心平气和的道“诸位伯伯叔叔哥哥弟弟,我累了,你们聊吧,我要回去睡了。”诸人听到客厅声音那么大王展的声音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都吃了一惊,但是听见王展要走,呵斥怒骂声四起。
王展离开大厅,有两个年轻人过来拉他,王展随手把两个人甩到一边,大厅里的人看到这局面,谁还敢出来找事,客厅里再也没人出来,依旧吵的天翻地覆。
刘承祖看着王展心情低落的勾着头走在热闹的王家大院,心里替王展悲哀,王展说王家要没落了,刘承祖是一点也不怀疑,他静静的跟着王展,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