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很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或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楚越尘一觉睡到晌午。窗边有几束光,尘埃飞扬,地上映出几块明亮。房间不大,什么都有,他慵懒的伸腰,穿衣下床。
他在静无寺闲走,这里的房子和都城差别很大,他的手指在墙壁上划过,很干净,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楚夭夭坐在黄桷树下摘菜,一身素衣,长发垂肩,双手轻柔。
“姐姐。”楚越尘站在石阶上,面色红润。
她回眸,浅笑着,阳光的斑驳落在脸上,手上的动作没停:“你醒了。”
不是问话,更像是回答,。破鞋长老和苍狼去山里了,他说一定要找到那个叫舒云影的女人,早早的出了静无寺。
“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越尘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楚夭夭爱怜的看着他。
“姐姐做的都好吃。”
他的话无疑让她心情大好,一直以来,他都活在姐姐的影子里,被保护,被宠爱,虽然没有母亲,却也差不多,只是他一直长不大,这让楚夭夭操碎了心。
破鞋长老和苍狼归来,一无所获。
第二晚,同样很平静。夜半的时候,他抬头,看见窗外,苍狼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他站在窗边,和她说了许多话,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
第三晚,他是被冷醒的,一轮皓月悬挂在天际,四周一片黑暗。崖边,一袭红衣,似曾相识。
楚越尘喊到:“舒云影。”
她回过头,逆着月光,楚越尘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缓缓站起身,说到:“他们说,是你救了我。”
舒云影点头,慢慢靠近,一双修长的大腿在红裙中若隐若现,她说:“我也不知道能救你,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破鞋长老正在四处找你。”
瀑布声渐起,雾气渐浓,这悬崖仿佛不在耳欣山,而是另外一个世界。楚越尘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有东西正在迅速的生长着。
“天戈,我等了你八千年,你的魄芽却这般残缺不堪,我甚至不敢想象你的魂芯在千劫塔中,遭受了怎样的磨难。”舒云影黯然,尽管如此,也是不可方物的。
楚越尘不知道她口中的天戈,也不知道魂芯和魄芽,他只是个孩子,他茫然的看着她。
天戈一定是她心中很重要的人,表情才会这般落寞,就像夜深人静的清泉宫,姐姐独自站在窗前,寂寞的背影,一样让人心疼。
醒来的时候,天微亮,他在静无寺的大门外,看见了苍狼,紫色的毛发在晨风中微颤,它安静的望着远方,那里,宿归城绚烂夺目。白鸟从黄桷树上飞出,一展羽翼,欢快的唱着歌谣。
碧空如洗,山脉苍翠,晨风起,满山像是一片海洋,掀起了细浪。
……………………
血溅从静无寺无功而返,重新回来天戈寨,一夜之间,这里成了空城,静静的,空气里隐隐飘着血腥味,黑马在小巷里止步不前。
“有人吗?”他喊到,无人应声。
他推开了一扇门,空荡荡的,寻找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再推开另一间屋子,是相同的情形,仿佛突然整个天戈寨人间蒸发了一半。
没有战斗的痕迹,也没有搬迁的趋势,血溅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他翻身上马,朝着都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天戈寨,鑫盟唯一的一片静土,遭受了无端的变故,他要回清荷殿报告这一情况。骏马在驿道上奔跑,一路上,静得让人窒息,血溅丝毫不敢懈怠,不眠不休的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