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欣山下起了雨,伴着阵阵雨声,楚越尘正在午睡。楚夭夭立在门旁,望着整个天际摇曳的雨幕,想起了都城,想起了清荷殿,不禁万分惆怅。
苍狼站在黄桷树下,紫色的毛发格外耀眼,它看着她:“夭夭,你知道越尘为什么到现在只有两三岁孩子的智力?”
她摇头,或许是先天的,谁又说得准呢?
“因为他的魄芽比常人残缺。”苍狼笃定的说。
“魄芽?”楚夭夭喃喃自语,疑惑的望向它,眼里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这么跟你说吧,魄芽就是一个人的思想,会生长,会开花结果,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就会结出魂芯。”
楚夭夭听得不太明白,云里雾里,懵懵的看着苍狼。
“越尘的魄芽天生有缺陷,生长缓慢,或者停止,所以,他的智力才这么差。”
楚夭夭似懂非懂,她说:“我知道,越尘很努力,可一直突破不了。”
楚越尘的一生,不能这样荒芜,他是一个王者,应该活得像样一点。当然,苍狼没有全盘托出,它怕楚夭夭一时接受不了,很多事物都超出了他们的范畴。
雨声渐小,叶尖挂了透亮的水珠,变大,青叶再也承受不了重量,轻轻的落下,划破空气,在积水里溅起涟漪。
楚夭夭站在苍狼硕大的身体下面,陷入思考,它的毛发微湿,抖抖身体,细密的水珠飞溅。
楚越尘醒来,脑袋探出窗户,睡眼惺忪,隔着瓦檐,他看着黄桷树下的苍狼,那一刻,仿佛看到了熟悉的老朋友,对望着,心领神会。
破鞋长老戴着斗笠,拄着拐杖,迈进静无寺的大门,他说:“天戈寨的人,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什么?”苍狼惊诧,“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破鞋长老摇摇头,事情远比想象复杂。走在空荡荡的街道,感受不到一丝生气,,他盘查了小镇里的房屋,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搬走了?”楚夭夭问。
东西都在,摆放整齐,驿道上也没有车马碾过的痕迹,如果说,天戈寨遭到屠杀,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没有一处打斗的迹象。
“难道是都城来的人,抓走了他们?”楚夭夭有些自责,“都怪我,给天戈寨带来了灾难。”
苍狼低着头,安慰她:“别往坏处想,也许不是这样的呢。天戈寨不受鑫盟的约束,尊卑城没有理由抓走他们。”
总之,这件事来得诡异,没有征兆。苍狼想到了很多,尊卑城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一夜抓空天戈寨,除非是宿归城,或者寒渊界出手,干净利落。
…………………..
血溅到达都城的时候,大街小巷已传得沸沸扬扬,天戈寨的凭空消失,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小镇遭受了天谴,有人说那里的人都去了宿归城…众说纷纭。
清荷殿,镜宛姬静坐城主椅,她穿着大黄袍,带着金冠,粉妆黛面,她有些苍老了,尽管如此,还是掩饰不了她的风韵。
穿着官府的满朝文武大臣,争论不休,厉焰一身血迹,衣衫不整,看上去有些狼狈,他是天戈寨唯一逃出来的人。
“城主,我建议派人前去彻查,将暴徒绳之以法。”一位年轻的官员说话铿锵有力,正义凛然。
“我反对。”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站出来,“自古,天戈寨属于鑫盟,无论发生了什么,尊卑城都没有理由对它负责。”
“如此说来,我们就应该坐视不管。”年轻的官员愤愤反驳,“那派出去的数百位将士,就不是尊卑城的子民了?”
老者哑然,不过他狠狠的瞪了年轻官员一眼,镜宛姬缓缓走下阶梯,衣袍拖在地上,她平静的说:“青安说得有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即日出发,前往天戈寨彻查此事。”
“城主,三思啊。”一批反对派劝到,养尊处优的太平日子过惯了,他们怕挑起争端,给尊卑城带来战争。
“你们不必再劝,我意已决。”镜宛姬坐回铜椅上,挥着宽大的衣袍,“都退下吧。”
群臣静默,缓缓退出清荷殿,有些人摇头叹息,有些人低声耳语。
镜宛姬右手托着下颌,闭着眼睛,声音不大,却带着冷意:“厉焰,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