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归城的鲜血,而且是一个不靠谱的传说,而此刻,楚越尘就鲜活的出现在这里,前一刻,他还朝不保夕。答案只有他和苍狼知道,但是越尘很恍惚,苍狼刻意回避。
破鞋长老看着苍狼,用长者的口吻问到:“你跟了我一辈子,我相信你不会说谎。”
它硕大的身体蹲着,脑袋高高抬起,望着山脚下,渐次熄灭的灯火,像是叙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很久不见你们追来,我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就把他留在山路边,折返回来,对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苍狼的回答合情合理,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破鞋长老转头看向了楚越尘。
“我只记得,一个女人,穿着红衣,出凡脱尘,我只和她说过两句话。”
楚夭夭有些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破鞋长老断言:“想必她来自宿归城。”
他们陷入沉默,宿归城,远在天幕之外,它与鑫盟的距离,没人可以估算,能从那里来,一定不是平凡的人吧,她救了他,为什么不现身呢。
“我想起来了,她说她叫舒云影。”楚越尘补充。
破鞋长老在耳欣山生活了一辈子,对山上的一草一木格外熟悉,他能闭着眼从山脚下走上山,可从没听说过舒云影这个人,静无寺只有他,和苍狼,天戈寨的百姓很少到耳欣山来。
他们在月光下,争论了许久,也推测了许久,仍然毫无头绪,最后只好作罢。至于舒云影,他们择日再去山中寻找。
……………………..
早在楚夭夭从都城出发前,镜宛姬就派遣信使,给破鞋长老传去了信笺。
信使风急火燎的推开静无寺的大门,破鞋长老正在劈柴,锋利的斧子劈下去,一根木桩破开,落地,他放下斧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静无寺中有一棵几百年的黄桷树,亚麻色的树干,遍布沟壑,扭扭曲曲的伸向天空,枝繁叶茂。它是鸟雀最佳的栖息地,傍晚的时候,成千上万的黑点从夕阳深处,铺天盖地的归来,鸟鸣声响彻天际,那也是一番蔚为壮观的景象。
他坐在树下的青石凳上,拆开浅黄色的信笺,阅读起来。
楚夭夭和楚越尘正在远离都城的路上,由血溅将军护送,到达耳欣山后,也就留下来。镜宛姬希望,楚越尘的余生就在静无寺中度过,没有允许,不准私自踏入都城半步。
那是命令,带着强制性,准确的说,少城主被流放了,从繁荣的都城贬往清冷的耳欣山。念在楚恬的份上,镜宛姬没有狠下杀手,已算万幸,他活着,就似乎对得起良知。
但是,破鞋长老担心的是镜天涯,他不会顾及情分,在少城主前往耳欣山的路上,斩草除根。再三考虑,他把苍狼派了去迎接楚越尘,也是确保他的安危。
…………………………
静无寺,是一座古老的庙子,没有人知道它从什么时候建造,破鞋长老入住前,里面已经荒败不堪,石墙倒塌,瓦砾成堆,杂草丛深。面对它时,他便明白,这一生便找到了归宿,流浪到了终点。
静无寺的面积很大,和清泉宫差不多,楼宇错落有致。它形状奇特,大小不一的石块堆砌成墙,凹凸无序,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息。破鞋长老花了三年的时间,把静无寺修复出来,一扫初见时的破败荒凉,焕然一新。
期间,他教过几批弟子,因生活清贫,都离开了,后来,他不再收徒,独自一人守着静无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安心等等着,一位重要的客人出现,哪怕他不会出现。
而今,他风尘仆仆的来了,缓缓推开大门,门上的铜环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欢迎新客的到来。满院的月光,皎洁明亮,黄桷树叶闪烁着点点斑驳,像是星辰,青石板上,一尘不染。
楚越尘驻足,静静的观看,已是夜深,周围一片静谧,他的心情变得极差。
楚夭夭还算满足,平静的说:“这就是镜宛姬让我们来的地方呀,和清泉宫很像,一到晚上,就像是住在一座空楼里。”
“姐姐,我不喜欢这里。”
“我想回都城。”
楚越尘没有踏进去,而是连续说了两句话,楚夭夭有些生气,说到:“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让我不再操心。”
她怕回去,怕越尘再受一点伤害,尊卑城可以不要,但是他必须活着,他是母亲拿命换来的,她不想什么都失去了,变得一无所有。
越尘,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