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的高山,微微露出一个半寸大的头来,在旁边长势旺盛的野草下,寻常人家想要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桀骜,小子,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杀了老夫培养的傀儡。”黑烟滚滚,被面具遮挡住面容的人闭着眼睛,让人看不透他的深浅。
黎天痕嘴里咬着随处可见的野草,在原地走了几步,停下来眼神轻浮地看着对方,漫不经心地说着,“瞧着这幅装扮,该不会就是黑毒王宁吧!”
“多么美妙的味道啊,身上血液的气味几乎都快凝成实质了。想必杀的人不在少数,我说的没错吧,黎家少主黎天痕。”王宁好似吸毒犯迷恋毒品一样的迷恋上了这种气味,婉转的笑声藏在面具后面更多了几分诡异。
高手之间从来废话不多,黎天痕与王宁没过几句,一次意料之中的试探,点燃了他们之间的厮杀。
长剑在光线的照应下,风一般的速度,刺向了王宁,不出意外,王宁丰富的战斗经验使他轻而易举的便躲了过去。
黎天痕的剑仿佛跟着王宁的影子,一劈,一刺,一砍,不断演绎着剑法的威力,王宁也不再托大,长枪入手,旋转着身体抵挡着黎天痕的攻击。
突然王宁身体一倾斜,用着反震之力将黎天痕手中炫目不俗的剑抖了出去,嘴角的一笑若是脱了面具,定然很有趣,“你的剑已败,两个选择,要不死,要不成为我的仆人。”
“若是我两个都不选呢。”黎天痕的镇定让王宁本能的感觉不安,果然,黎天痕不顾黎家少主的身份,朝四周大声喊着:“明溪,你若是再不出来的话,我这条命可就搭在这了。”
一道身影出现,带着点点的不羁,道士打扮,手中也极为应景地托着一个浮尘,朝黎天痕点了点头,代表让他放心,黎天痕见到口中张兄的答复后,极不应景地像一具死尸一样趴在了地上。
“明溪道人,这是我和黎天痕的事,你还是不要掺和的为好。”王宁警惕的眼神在刚出现的人身上扫过,张口道。
明溪道人也是个死脑筋,完全没看出王宁语气里的退步,只是道:“无量天尊,王兄你犯下如此罪孽,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今日退去,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王宁笑了,爽朗的笑声中带着一股亲和力,“好啊。那我就走了。”
外号“黑毒”的王宁会这么轻易地就走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王宁的背影让明溪道人大感欣慰,下一秒,他的腹部就出现了一只穿过他的内脏而沾有血液的手。
明溪道人转过头去,瞪着双目不可思议地眼神仿佛在说:“为什么会是你?”死后的尸体落在了跌宕起伏的地面,奇怪的是,尸体却没有流出一丝血。
意识到这点的黎天痕脸色大变,耳边传来叹息的声音:“黎家少主,没想到竟然会是天元仙宗的人?真是可惜啊!”谁也不知道他可惜的黎天痕堕入邪道,还是黎天痕将要死在他刚刚死过的地方。
“你,刚才不是死了吗?”黎天痕向后退了几步,巨大的心理落差使得他的大脑没有快速的反应过来,面色惨白的看着手上的血迹已经变成绿色的毒液。
“九霄星云阵。”明溪道人双手变换着动作,嘴里念着口诀,这片大地静悄悄地出现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随着最后的天空被遮掩,黎天痕眼神中的光彩也消失不见,明溪道人见此也只是再次叹了一声,“唉,这又是何苦呢!”
“是啊,造孽啊!”在王宁说话的同时,他的右手也同时出现在了明溪道人腹部的另一侧,没有去看明溪道人的眼神,只是看着阵中的黎天痕,嘴中说道:“可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啊,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原来王宁也是天元仙宗的人,此时黎天痕已从阵中出来,是王宁捏碎了阵盘导致如此的,不过他相信黎天痕肯定也有办法出来,黎家少主怎么可能像表面看上去的这么弱。
“你出来了。”王宁在原地不动,黎天痕靠近他的时候终于出声了。
“是啊!还不都是因为你,好兄弟。”毫无戒心的黎天痕轻轻拍了一下王宁的胸膛,看着王宁那张千年不变,冷人一张的脸上说道。
王宁“嗤”地一声笑了,不知是不屑,讽刺,亦或代表着其他。
黎天痕不高兴了,因为他知道他口中好兄弟的下一句,所以他将情绪付诸行动了,轻轻的一章,预料之中的情景没有发生,王宁没有飞出去,只是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幻影,“幼稚。”
“还是这样吗?又没有成功吗?不过,总有一天,你会......”黎天痕在原地静静地想着,显然,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正在疾驰中的王宁不是圣母,相反地,也说明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可为什么会不杀黎天痕呢!王宁想到这里,不禁的想到了一位好心的前辈对他说的一句话:王宁,知道天下中哪一类人最能显现出人类的本性?”
当时王宁不知道,那个前辈给了他答案,“是商人。”
然后又给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
王宁见识太浅,只好沉默,那个前辈也没有和书墅里的夫子一般骂他一通,而是和蔼可亲地像说着真理般的话:“因为利益啊!”
......
虚空中的黑色衍生的时候,这个片天地间就有了这座牢笼,名囚仙楼。楼主自然是天元圣君练断肠。
“怎么样了,这个苗子,可真是不错呢,论天资竟然也略胜我几分。”拖着鲜丽奢华的稠服,手中的羽扇也是珍惜材料所制成,淡淡妆容间思愁的散开,口气中不容置疑却分外阴柔的气息,而这些表现的主人,正低着头把玩手中的玉扳指,随意的说道:“你说,是吧,江哲。”
悠长的黑发,雪白的断眉,一身简易的服饰,赫然就是当日救文涛的青年男子,只见他左手与右手相并连在一起,中观中矩,“圣君,这小子虽然天资不错,但与圣君相比,不过顽玉罢了。”
练断肠手中羽扇幅度的减小,向前一步,看着昏迷的文涛,心情愉悦地说着:“不出意外的话,我这未来的徒弟,此时的心境已经乱了,就让我这未来的师傅助他一臂之力吧!”
白鹭色的火焰由羽扇中的一根羽毛蜕变而成,拖着长长的尾巴,透过囚仙楼的结界,从文涛的灵魂意识海中燃烧了起来。
江哲见了,倒吸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动作也比之前更加谨慎了,让人挑不出一丝破绽,“圣君,这莫非就是我七杀的秘典《无道决》。”
“你还是需要磨练。”练断肠轻启唇,没心没肺的在旁摇晃着,江哲赶忙扶住,一脸惶恐地看着乌黑的地面,“属下愚钝,请圣君指点。”
练断肠脸上笑呵呵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不容反驳的威严,“这是我七杀至宝,与洪荒之力同出一脉的九命妖火。”
等周身的气势缓和下来,江哲恨声道:“那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未免有点不值。”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长老嚼舌根子了。”练断肠如狼般的眼神,质疑地看着冷汗淋漓的江哲,仿佛盯了许久,才收回了那漫天的气势。
“以后囚仙楼之事,便由你江哲掌管吧!这是令牌,记住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否则,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
江哲看着练断肠的背影逐渐远离,才松了一口气,继而望着手中的令牌,不露痕迹的放在了怀里,“现在的我,已经被打上了掌门一脉的印记了吗!”
话里虽是自问,却又透露着无奈的肯定。
四下无人,江哲吸收了其中的令牌印记,然后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前往了他的住处:寒蝉殿。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果真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