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2月,南京政府为了准备对日作战,把全国划分为几个国防区,张治中奉命兼任京沪区长官。这里的京,指的是南京,而不是北京。
所谓的准备,是秘密进行的,不仅不能大张旗鼓,若是透出一点风声让日本人知道了,没准还会惹出祸端来,这个准备,就是李才所说的特别任务。
一天上午,学员们正在训练,两辆汽车开到了训练场,杨彪从车上走了下来。大家一看团长来了,纷纷立正敬礼,杨彪挥挥手,意思是告诉大家,继续训练。
杨彪来到4连,4连的兄弟们纷纷列队。杨彪笑着对大家说:“大家现在训练的都不错,比集训那会儿好多了。”接着又说:“现在宣布一个命令,点到名字的出列,跟我一起上车。”
于是,杨彪拿起点名册,大声点到:“韩斌!岳邦义!李才!杨胜!许德安!”
五人立马向前一步走,然后大声回答:“到!”
杨彪说:“你们五个跟我走。”
五个人伴着疑惑,紧跟着杨彪上车。
车开到一栋楼下,杨彪一行人下了车,杨彪把他们带到一个叫做:“高级教官室(以下简称高教室)”的地方,杨彪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请进!”
杨彪轻轻推开门,带着邦义一行人进来了。
只见一个人,穿着上将军服,坐在桌子前,桌子上面摆着一幅上海地图,这位上将就是黄埔军校教育长,张治中。
杨彪和一行学员上前敬了个礼,杨彪说道:“报告长官,你要的人我给你带到,请指示!”
张治中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大家放轻松点。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被选进了我的高级教官室,这个教室,事关重大,如果你们没做好准备,现在可以退出。”
韩斌代表大伙儿,说了句:“报告长官,什么任务,你就说吧!我们准备好了。”
张治中很高兴,说道:“好!都是有血性的男儿,你们别站在杨团长后面了,都围着桌子站吧,现在要告诉你们具体的事!”
众学员,围着桌子站成一排。
张治中说:“在交代具体任务之前,我先给你们说一下我们高教室的班规,很简单,就是:绝不允许把高教室的事情泄露出去。违反班规者,以泄露军事机密罪,上军事法庭。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都大声说:“听明白了!”而此时,邦义的心里越发凝重,他带着疑惑地想: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神秘,还牵扯到了军事法庭。
不过很快,张治中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疑惑。
张治中指着地图说:“中日之间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中日之间必有一战,如果一旦开战,上海作为南京的门户,又是我国重要的经济地区,日本人肯定会攻打上海,高教室就是研究怎么样在上海进行对日作战。”
邦义一听,心里又激动,又感到责任重大。他知道,他们五个人被选中到高教室,是教育长看到他们的学习成果,一边培养他们,一边以任务的方式来对他们进行训练。
张治中对他们说:“今天,你们心里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会有点紧张,这样吧,今天我就不具体跟你们说了,你们回去消化消化心里的压力,明天这个时间,杨团长会把你们接过来。最后我问你们一句:高教室的班规是什么?”
学员齐声回答:“绝不允许把高教室的事情泄露出去。”
张治中满意的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杨彪把学生带回去。
杨彪把学员们送回去后,五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许德安带有一点疑惑,小声地问:“你们说,这高教室任务这么重大,交给咱们几个学生,能行吗?”
邦义听完许德安在说高教室,对许德安说:“你忘了班规了?别乱说!”
许德安委屈地说:“就咱们五个人,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啊。”
邦义拍了许德安头一下,说:“我说你小子就不该进,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啊,难道你想上军事法庭?”
韩斌也说:“是啊,许德安,以后除非在课堂上,只要是在私底下,都不许说!”韩斌接着说:“大家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互相注意一下,别在梦里说梦话!”
大家点了点头。
高教室原本设在南京,后来由于实地侦查的需要,又迁到苏州,高教室的名称也改了,改为“中央军校野营办事处”(为了方便表述,以下仍称之为高教室)。而进入高教室的优秀学员也越来越多。
在一次课堂上,张治中对学员们说:“打仗,就两大点,一攻一守,现在我们先来说说进攻的问题。”
学员们围着一张上海地图,仔细地听。
张治中接着说:“攻,我们攻哪儿?”张治中指着地图,对学员们说:“虹口。”
虹口当时是日本租界,和日本交战,如果进攻,当然进攻虹口啦!
张治中接着说:“虹口是日租界,中国保安队无法进入,而如果派部队的人进入,军人身上的一些举动会被有经验的日本人察觉,而你们是学生,现在没有部队军人身上的特征,你们扮成便衣,悄悄的潜入日租界,不会引起怀疑。”
张治中见学生们听的很仔细,又说道:“现在给你们交代一个任务。”
学员听到任务两字,立刻打起精神。
张治中说:“你们的任务是,化成便衣,分批进入虹口,然后自己找机会,把海军陆战队所在的那些街垒和地堡都一一的画出来,最好注上兵力,武器装备情况,射击口的朝向,等你们全部归队后,按照你们画的图,一一按照顺序编上号,绘在1:5000的地图上。明天就行动,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日军的间谍不是吃干饭的。听明白了吗?”
学员回答:“听明白了!”
张治中对邦义说:“岳邦义,这次行动你就不参加了,你另有任务。”
邦义又带着疑惑,但是也不敢问,领导说啥就是啥呗!
众学员走了之后,张治中对邦义说:“他们的任务是进攻,你的任务是防守。”
邦义带着疑惑,脱口而出:“守?”
张治中对邦义说:“对,守!”
然后张治中接着说:“守,你觉得应该怎么守?”
邦义在学校也上过关于防守的课,但这时在这位上将面前,也不怎么敢说话,小声地说了句:“守,肯定是修筑防御工事啊!”
张治中见邦义有点紧张,笑着对邦义说:“别怕,你现在还是学生,犯错是正常的,不懂就学习嘛!你刚才说的对,守就是要修筑防御工事。”
张治中指着地图接着说:“我们要守的就是闸北。”
大家熟悉上海的都知道,闸北在虹口的西面,如果开战,日本必定将军队集结在日租界地区,也就是虹口地区,自东向西进攻。而闸北就是日租界的第一线阵地,在闸北修筑防御工事,意味着,中国军队想在上海闸北地区,将敌人挡住。
张治中接着对邦义说:“在闸北修筑防御工事,按照《淞沪停战协定》,中国的军队是不能公开的进入市内的,我的想法是:你带着学员化装成保安队,在闸北一带修筑秘密工事,不过在你修筑之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邦义疑惑的问:“什么人?”
张治中笑着说:“你晚上见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