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在客厅里,不断地安慰秦靖的父母。
邦义走到秦靖父母身边,说:“叔叔阿姨先休息一下,这件事学校特别重视,已经派我和韩斌马上去警察局交涉,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救出秦靖!”
韩斌也安慰地说:“是啊,叔叔阿姨,你们先安心的住着,现在我就和邦义去警察局,这两位姑娘秦靖也认识,我们都是朋友。”
秦靖的父亲对韩斌和邦义说:“谢谢你们,我们来南京城也听到了许多事,都说我儿子要被枪毙,连公告都出来了。”
邦义连忙上前说:“叔叔别急,只要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一切都有转机。”
韩斌也点点头,说道:“是啊,叔叔,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秦靖的父母一直不停的感谢邦义和韩斌。
秦靖的母亲哀伤地说:“谢谢你们了,我们孩子杀了人,杀人偿命我们也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能接受,只请你们救救我儿子,实在没办法,也只有怪他命不好!”
邦义安慰地说:“阿姨,没事,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不过,我们现在真的要去警局了,请你们相信我们!”
老俩口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
邦义和韩斌大步离开子真家,赶往警局。
邦义和韩斌来到警局,准备假借黄埔军校代表的名义和警局的人做最后一搏。
警察局局长听说又来商谈这件事,对副局长说:“唉!又是这帮人,你去打发他们吧,我实在是烦了。”
于是,副局长在会议室给邦义和韩斌,说:“局长有事出去了,我是副局长,有什么事和我说吧!”说完,示意韩斌和邦义坐下。
邦义和韩斌坐下后,邦义首先说:“副局长先生,想必也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而我们也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作为学校的代表,现在来表述我们的意见。”
副局长坐在另一边,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年轻人,说:“愿闻其详。”
邦义说:“副局长先生,学校现在不希望你们能马上放人,只想和你们进行商谈,你们宣判的故意杀人罪并不成立,当时秦靖同学是在醉酒状态下,失手打死了那个人,既然不是故意杀人罪,那就不应该判死刑。”
副局长仔细地听完邦义说的话后,对邦义说:“现在不是谈论是不是故意杀人罪的时候,而是秦靖同学打死人之后,周围围观了大量目击者,有目击者向我们说明,秦靖打死人之后有畏罪的举动,况且,在南京城杀了一个人而不法办,如何给民众交代?”
邦义听完,郑重地对副局长说:“即使如此,那为什么你们在事发后的两天就结案?事关人命,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太草率了吗?”
副局长对邦义说:“本来这件事是内部机密,是不能给外人说的,我看你们也是救人心切,我就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吧!”
副局长说完,让站在外面的警员去档案室,找出秦靖的口供,然后交到邦义和韩斌的手上,说:“你们仔细看看,我们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案,是秦靖自己招的,我们可没屈打成招啊!”
邦义和韩斌打开文件,仔仔细细地把秦靖的口供看了一遍又一遍,邦义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叹了一口气,小声地道:“老秦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副局长给警员示意,让警员收回文件放回档案室。
副局长说道:“这下知道了吧,其实秦靖兄弟的事,现在满城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他杀了人,如果他不被法办,那以后南京城不是乱了套了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不变的道理,每个人都是父母生养的,那个小偷有罪,但是罪不致死!”
邦义看到文件后,就已经知道结果,秦靖已经逃不了这一劫了。
为什么呢?很简单,只要你拒不认罪,虽然你会在牢里吃点苦头,但是命还在,一旦招供,一切就会覆水难收,这和当今的领土争端的道理是一样的。
为什么现在******在日本人的实际控制内,我国一直抗议,那是因为想让国际上知道,******虽然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但那是有争议的领土,不是完全的属于日本,等到中国的国力空前的强大了,在收复回来,因为这片岛屿原先就有争议,所以不算侵略。
有时候,抗议是很有必要的。
与之相反的就是琉球,抗战胜利后,美国原本是打算把日本占领的琉球还给中国,而我国的海军比较薄弱,无力固守,蒋先生摆了摆手,就没有要,导致了琉球现在在日本手里是要不回来了。
扯远了,我们再说回来!
副局长看了看邦义和韩斌,安慰地说道:“两位代表,事已至此,也无力改变了,希望你们节哀顺变。”
邦义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对副局长说:“副局长,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
副局长说:“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
邦义说:“请副局长给我们开个条子,让我们在这几天去看看秦靖。”
副局长一口答应了。
邦义和韩斌拿着条子,回到子真家,对秦靖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我带你们去看看秦靖吧!”
秦靖父母连忙答应,说:“好好好,我带点东西和你们一起去。”秦靖父母回到房间,拿上包袱,就随同邦义和韩斌一起去了。
邦义一行人来到监狱,递上条子,来到了关押秦靖的牢房。
秦靖一看邦义和韩斌,又看到随后的父母,一下子跪倒在地,说道:“儿子不孝,让你们受惊了。”
邦义悄悄地给狱警塞了几块大洋,示意让他开开门,让邦义一行人进去。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狱警也看了副局长的条子,就打开了牢门。
秦靖父母一进入牢房,就和秦靖抱头痛哭,秦靖的母亲对秦靖说:“儿啊,娘给你带了家乡的馍馍,好久没吃了吧!来,你先尝一个。”说完从包袱里拿起一个馍馍递给秦靖。
秦靖接过馍馍,含着眼泪,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活着吃家乡的东西了。
秦靖的父亲在一边含泪说:“孩子,慢慢吃,还多着呐!”
秦靖咬了几口馍,突然又失声痛哭。
邦义和韩斌站在窂外,见到这一幕,纷纷落泪,眼看着兄弟有难,却无力帮一把,两个人难过啊!
过了一会儿,狱警过来对大家说:“你们要快一点了,时间快到了。”
邦义给狱警示意知道了,狱警就走了。
秦靖的父母对秦靖说:“你放心,我们肯定把你带回家!”
韩斌带秦靖父母走后,邦义留了下来。
邦义痛心地说道:“老秦,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干嘛招供了啊!”
秦靖虽然在牢里,但是监狱的警员一直在跟他说外面的事,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兄弟们在想方设法的救自己。
秦靖带着感激的语气说道:“邦义,谢谢你们一直以来所做的,我在里面都知道!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那些天,我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当天晚上的情景,那个被我打死的人,天天晚上来找我,我实在受不了内心的折磨,招供后,我心里感觉好多了,就当是一命换一命吧!”
邦义听完,仍然感到很难过,他紧紧地抱着秦靖的头,迟迟不愿松开。
当天晚上,邦义、韩斌、杨胜和许德安,四人一人手上拿着两坛酒来到监狱。
邦义把身上所有的大洋都给了监狱长,并对他说:“大哥,你也知道,我兄弟明天要走了,今晚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们,这些钱拿去给兄弟们买点酒喝!”
监狱长一看大洋,眼睛都花了,连忙对邦义说:“行行行,你们动静别太大就行。”
邦义一行人,进入到秦靖的牢里,秦靖一看兄弟们都提着酒过来了,大笑道:“行,你们这些人,还没忘了我好这一口,今天喝个痛快。”
平时一向活跃的许德安,这时也低声地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
秦靖笑着说:“哎!我出来当兵,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早死晚死都是死,我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韩斌在一边说:“来,别说那么多,你不是想和我比酒量吗?今晚就决出胜负。”
说完,四人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放,大家席地而坐。
秦靖说:“这就对了嘛,来来来,快点!”
五个人纷纷打开一坛子酒,邦义对兄弟们说:“啥也别说了,这一坛子,干!”
韩斌和秦靖还好,邦义三人真是豁出命了,别说一大坛子酒了,就是一大坛子水也喝不完啊!
兄弟五人此时什么话都不说,只听得“咕咚”,“咕咚”的喝酒声,兄弟们都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与其说一大堆慷慨就义的话,倒不如这样来的实在。
许德安在喝完一大坛子酒之后,不一会儿就倒下了。
秦靖指着许德安,对大伙儿笑着说道:“这小子还是这样子,真他娘的怂!”
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邦义把剩下来的三坛子酒,给了韩斌和秦靖一人一坛,而邦义和杨胜分一坛。
这时候,酒的后劲上来了,大家微微有点醉意。
秦靖眯着眼,说道:“你说说,你们来的时候怎么不带点好菜过来啊,想这么喝死我,是不是!”
韩斌用手撑着地,头往后仰,笑着说道:“喝酒吃什么菜啊,我喝酒从来不吃菜,我说你小子不行吧!”
秦靖一听,不干了,摇头晃脑地说:“我喝酒不行?你去打听打听,上次我和阎王爷喝酒,我给他喝趴下叫我爷爷。”
韩斌听完,带着醉意,笑着说:“你小子吹呢吧,上次还说和天王老子喝,现在又说和阎王爷喝,你看看,吹牛吹的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秦靖小声地笑道:“哈哈!我上次说的是天王老子啊?我哪记得这些啊!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韩斌说:“说错话了,还不罚酒!”
秦靖拿起酒坛子,说:“好好好!我罚酒,我罚酒!”说完,拿起坛子就往嘴里倒。
韩斌一看秦靖在喝酒,也拿起酒坛子往嘴里倒。
过了好久好久,五位兄弟就这么一直喝,喝到他们一个个的都喝倒在牢里。
第五天中午,兄弟五人被狱警们惊醒。
原来他们是要带秦靖上刑场,兄弟们一脸沉重。
秦靖看见了,笑着说道:“我先去给你们在下面安顿好,等你几十年后过来了,我们在一起喝酒。”说完,整了整衣服,从容的走出了监狱。
秦靖来到行刑场,发现前来行刑的都是十八九岁的新警员,哈哈大笑,说道:“好啊,今天我就给你们这些毛头小子练胆了!”
秦靖走到行刑队伍的对面,一个狱警要给他戴上手铐,秦靖摆了摆手,说:“不用,老子又没想跑!”
监狱长摇了摇手,示意警员把手铐拿开。
监狱长下令:“各警员注意!行刑!”
命令一下,秦靖到底还算条好汉,眼睛眨都不眨,而这些新警员毕竟是第一次,迟迟不敢开枪!
秦靖哈哈大笑,对这帮新警员说道:“你们这帮小子太怂,去!给我搬把椅子过来!”
监狱长示意身边的人给他搬把椅子。
秦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容地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
监狱长又下令:“这次再不敢开枪,全部脱下衣服,滚蛋!”接着下令:“各位警员注意,行刑!”
只听的枪声四起,秦靖倒在了椅子上!
邦义和兄弟们在门外听到枪响,悲痛欲绝。四人连忙赶到子真家,秦靖的父母知道今天是行刑的日子,看到邦义一行人的表情,什么都知道了。
秦靖父亲,掩饰不了内心的悲痛,流着眼泪说:“小靖能有你们这帮好兄弟,是他的福分,只怪这小子命不好,唉!”
秦靖的母亲因为受不了刺激,昏厥了过去。
众人赶忙把她抬回房间,邦义对子真说:“老俩口就交给你们了,我们昨晚一晚上没回学校,现在要赶回去说清楚。”
子真点了点头,对邦义说:“放心吧,这儿有我和张清照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邦义一行人给秦靖的父亲作别之后,就离开了!
晚上,子真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就出去开门。
一开门,只看见有三位警察站在门口。子真问:“你好,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位领头的警察问:“秦靖的父母住这儿吗?”
秦靖的父母听见是找自己的,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秦靖父亲一看是警察,掩住内心的悲痛,恶狠狠地说:“我们就是,什么事?”
领头的警察说:“是这样的,犯人秦靖今天中午被枪决,按照规定,犯人的家属要交一块大洋的子弹费。”
秦靖父亲再也忍受不了了,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是人吗?把我儿子打死了,还来问我要钱,要不你也把我们老俩口打死算了,我给你100块大洋!”
领头警察说:“这是规定,我们也没办法。”
子真从口袋掏出一块大洋,递给警察,说道:“快走吧,我们不想看见你们!”
警察拿着大洋,离开了子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