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是超强的惊人。
兄弟们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韩斌一边扶着秦靖,一边说:“老秦啊,我跟你说,今天喝酒我是让着你,你去咱山东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的外号是‘酒坛子’!”
秦靖渐渐地放下许德安,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说:“吹呢吧,我告诉你,不是我跟你吹牛,我原来和天王老子喝过,我都把他喝趴下了!”
韩斌摇头晃脑,轻声地笑着说:“你就吹吧,我去年和玉帝老儿喝,我把他喝趴下了,他非要把他玉帝的位子让给我,我对他说:‘你那个破位置,老子不稀罕。’”
兄弟们伴着醉意哈哈大笑。
突然,兄弟们听见,“抢劫啦!抢劫啦!抓住前面那个戴帽子的小偷啊!”
兄弟们定睛一看,一个瘦弱的小年轻,衣衫褴褛,手上拿着一个包,正迅速的跑在前面,而后面两位女同志在追。
秦靖看到这一情况,醒了醒酒,冲上前去,一把按住那个小偷,接着,骑在小偷的身上,挥舞着拳头,就朝小偷的头上打去,那个瘦弱的小偷,哪能经受住秦靖的几下拳头,不一会儿,就面部流血,被秦靖打死了。
秦靖这时候,虽然酒醒了点,但还是处于迷糊状态,依然用拳头不停地打小偷的头部。
众兄弟看到这一情况,都清醒了,马上抱住秦靖,韩斌大声地对秦靖说:“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后面的两位女同志也追了上来,看见小偷血模糊了脸,吓得包都丢了,马上跑走!
秦靖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于是,站了起来,马上往人群外跑。
邦义和韩斌见秦靖跑了,立马上去追,因为他俩知道,杀人后逃离肯定是死罪。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自首,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只见邦义和韩斌在后面紧追不舍,邦义一个鱼跃,扑倒了秦靖,然后对秦靖说:“老秦,你不能跑,你跑了就是畏罪,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自首,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韩斌也在一旁劝着:“是啊,邦义说的没错!你这不是小事,逃,你能逃哪去?”
由不得邦义和韩斌劝,正在周围巡逻的警察,听见有人举报,就赶了过来,逮捕了秦靖后,众兄弟随警察一同来到警察局。
邦义在路上不停地对警察的头儿说:“警察先生,我们是黄埔的学员,我的同学打死的那个是小偷,而且我的同学是想自首的。”
警察一路上都没理学员们,到了警察局,那个头儿说:“你们回去吧,你们同学有没有事,我说了不算,得经过审理后才知道答案,我只是个跑腿的。”
邦义和兄弟们回到学校后,韩斌和邦义去学校找杨彪。
韩斌和邦义来到杨彪的办公室,向杨彪说明了情况后,杨彪想了想,对他俩说:“我明天去趟警察局,看看情况再说,这件事很棘手,毕竟死了个人。不过,你们放心,秦靖是学校的人,我们一定想尽办法救他出来,你们先回宿舍吧,现在干着急也没用。”
韩斌和邦义离开了杨彪办公室,回到了宿舍。这一夜,宿舍无人入眠!
第二天,邦义和兄弟们在训练场上依旧心不在焉,何教官知道了这件事后,把邦义,韩斌,杨胜和许德安叫到一边,安慰地说:“昨天的事团长都和我说了,事已至此,大家心里都放轻松点,事情的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嘛,没准,没你们想的那么坏!”
虽然何教官安慰着众学员,但,学员们的心里总有一块石头压着。
第三天,公告出来了。秦靖故意杀人,且有畏罪潜逃的心里,判决秦靖枪决,5日后执行!
邦义和兄弟们看到这判决,心急如焚,韩斌和邦义又来到杨彪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后,没等办公室的人回答,两人立即进入办公室。
韩斌着急地对杨彪说:“团长,怎么会是这种结果,难道非要让老秦受这种冤枉吗?老秦肯定是无意的,而且老秦抓的是小偷啊!怎么会是故意杀人呢?”
杨彪知道两位学员急切的心里,安慰地说:“学校现在一直在努力的交涉,可这是命案,不归学校管,也不归军队管。”接着说:“马上,我再去一次警局,你俩换身衣服扮作代表,随我一起去。”
邦义和韩斌换上衣服,坐上杨彪的车,来到了警局!
这次,警察局局长亲自在会议室接见学校的代表。局长对大家说:“这件事,我也很为难,秦兄弟在街头故意杀人,周围全是目击者!”
杨彪对局长说:“局长先生,你言重了,秦靖当时喝醉了酒,根本就没有意识,所以谈不上故意杀人。”
局长对杨彪说:“杨兄弟,咱俩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秦靖是学校的人,我关起门来和你们说句实话,要是秦兄弟在野外杀人,没那么多人看到,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现在看到的人太多了,南京城都传开了,要是无罪释放,我真的很为难啊!”
杨彪摆了摆手,说道:“那你可以把罪名改一下嘛,大不了终身监禁,也不至于执行枪决吧!”
杨彪说终身监禁的目的,是先让秦靖在监狱里避避风头,等风声过了,自己在以局面混乱,军队缺人为接口,把秦靖弄出来。
局长仍然感到很为难,小声地对杨彪说:“杨兄弟,你自己也知道,我一个南京城小小的警察局长根本算不了什么,这是上头的意思。现在老百姓对我们警察不满的言论太多了,如果这件事再不了了之,很难掌控的了局面,这样,你先和上头说,只要上头一句话,我立马放人,时间也是上头定的,还有5天,你们现在做准备,还能来得及。”
杨彪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说什么了,向局长告辞,带着邦义和韩斌离开了警局,回到了学校。
当天晚上,邦义一直躺在床上想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突然,邦义来到韩斌的床边,对韩斌说:“韩斌,你明天去学校找你们校长帮帮忙,我去找报名处的沈处长,沈处长原先说,我有什么事,尽管去找他,现在什么办法我们都得试试!”
韩斌听完邦义的话,对邦义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公告出来的第二天,韩斌和邦义分头行动,一个去找中央大学的校长,一个去学校报名处找沈处长。
邦义进到沈处长的办公室,沈处长一看邦义来了,连忙客客气气地请邦义坐下,给邦义倒了一杯水,微笑着问邦义,说:“岳兄弟今天来找我,有何贵干啊?”
邦义知道这件事急不得,镇定地对沈处长说:“沈处长,上次我来报名的时候,您说,我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过来找您,是不是?”
沈处长连连回答:“对对对,有这事!怎么?兄弟遇到难处了?”
邦义见沈处长回答的挺干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对沈处长说:“沈处长,我是真遇到难处了,要不然也不会过来麻烦您!”
沈处长连连摆了摆手,说:“岳兄弟就别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邦义在沈处长的办公室,把秦靖的事给沈处长一五一十地说的详详细细,最后,邦义带着请求的语气,对沈处长说:“沈处长,这次真的真的要帮帮我啊,如果这件事您帮我弄好了,我一定感激不尽。”
沈处长也听说了这件事,但没想到是黄埔军校的人,更没想到会是邦义同寝室的人。
于是,沈处长笑着对邦义说:“岳兄弟放心,我向上头反应反应,看看他们能不能说句话。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明天这个时候,你过来找我,我给你答复,好吗?”
邦义听到沈处长这么说,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相信沈处长了。
邦义走后,沈处长立马给陈诚打电话。上次在招生的时候,陈诚让他对邦义的事予以保密,并在信中给了沈处长一个电话号码,不到紧急的情况不能打。
陈诚自从第一次看到邦义,就觉得,无论是从外表上还是气质、胆识上,邦义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邦义在第一印象上,给陈诚留下了好的印象。
于是,陈诚在推荐信上,将十八军军部的电话以军令的方式写在信上,并严令,看到信的人,予以保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轻易的打这个电话。
而现在,性命攸关,邦义又这么求沈处长,这不就算是危急关头吗?沈处长不管了,冒着被骂的风险,也要打过去,要不然没法给邦义交代。
沈处长在办公室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要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在办公室工作的人,听领导这么说,都暂时先出去了。
沈处长打通了电话,是一个接线员,而这个电话局是专门接一线部队的。接线员问道:“您好,请问您想接哪儿?”
沈处长说:“接十八军军部,找陈诚长官!”
接线员说到:“请您稍等!”
在十八军军部,陈诚和罗卓英正忙着“剿”共,忽然一个参谋走过来向陈诚报告,说:“报告!黄埔军校的电话,找陈长官!”
陈诚此时忙的焦头烂额,都把邦义这个人忘了,陈诚说道:“军校?难道张文白(张治中的字)找我?”
罗卓英在旁边提醒地说到:“长官,怕不是吧!上次咱联名举荐一个小伙子,在信中留了电话,会不会是这个家伙出事了?”
陈诚这才想起邦义,于是,过去接了电话,说:“喂!我是陈诚,有什么事快说!”
沈处长此时有点小激动,但还是保持淡定地说:“报告陈长官,我是黄埔军校报名处处长沈得胜,您推荐的学员岳邦义现在出了点事,不知您是否可以帮忙?”
陈诚听完后,全想起来了。然后对着电话说:“哦,你好,那个小子出什么事了?”
沈处长在电话里,把邦义和他说的事,又一字不差的给陈诚说了一遍。
陈诚听完,对沈处长说:“好,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先等着,我下午给你电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陈诚挂了电话,笑着对罗卓英说:“我没看错这小子。”然后朝门口,大喊:“小丁!”
小丁跑进军部,敬了个礼,说:“到!”
陈诚对小丁说:“上次咱去南京城认识一个人叫岳邦义,你还有印象吗?”
小丁想了想,说:“有点印象!”
陈诚说:“有点印象就行,现在这小子遇到一点麻烦,你马上赶到南京警察局去了解情况,然后回来向我报告。记住,不能以我们十八军的名义,以黄埔军校的名义去。知道了吗?”
小丁敬了个礼,说道:“知道了!”说完就出去了。
罗卓英有点不理解,问道:“长官!为什么不以十八军的名义去?要是以十八军的名义去,那很快就解决了啊!”
陈诚笑了笑,说:“如果这事要让委员长知道了,还不得给我们一个妨碍军务的罪名啊!”
中午,小丁从南京返回到十八军军部,向陈诚报告了他在南京警察局里打听到的情况。
陈诚听完,连连摇头,说:“这件事不能帮他。”
罗卓英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帮他?”
陈诚说:“杀人不是小事,况且又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了这一情况,如果贸然的出手帮了这小子,对民众没法交代,何况审判的结果已经公之于众了。”
罗卓英叹了一口气,说:“怪那个小子命不好,谁要他在南京城杀人呢!”
陈诚对罗卓英说:“你给那个处长回个电话吧!”
罗卓英遵执行了陈诚的命令,给沈处长打了个电话。
老沈一直在办公室等电话,忽然听到电话响,立马起立,拿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说:“沈处长吗?我是十八军军长罗卓英,现在给你说说我们的处理情况。”
沈处长恭敬地说:“长官请说!”
罗卓英说:“陈长官和我讨论过了,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请你一定要安抚好那个岳邦义,别让他干什么出格的事出来,把自己前途毁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罗卓英所说的出格的事,是怕邦义这个年轻人血气方刚去劫狱!
沈处长放下电话,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怎么给邦义回复。
邦义一直在宿舍等韩斌的消息。
晚上,韩斌回来了,兄弟们都凑了过来。韩斌摇了摇头说:“我和校长去了警局,说辞和上次一样,唉!”然后问邦义:“你怎么样了?”
邦义无精打采地说:“让我回来等信,明天再去找他。”
晚上,邦义和兄弟们都不知道是几个晚上没睡好了。
公告出来后的第三天早上,邦义跑到报名处,找沈处长。
沈处长见邦义来了,强装着笑容,对邦义说:“岳兄弟,来,坐坐坐!”
邦义急切地问道:“昨天的事怎么样啦?”
沈处长说:“你先坐下嘛!”
邦义坐在沈处长的对面,急切地问:“到底怎么样啦?”
沈处长叹了一口气说:“唉!昨天我向上头汇报,上头给我的答复是,无能为力!”
邦义坐不住了,一把站起来说:“怎么会,我的兄弟不是故意杀人,他那晚喝多了,再说了,他也是抓小偷啊!虽说有罪,也不至死吧!”
沈处长说:“坐下,别急!”
邦义又坐下了!
沈处长接着说:“这件事上头也很难办,毕竟公告都出来了,秦同学在南京城里打死个人,可是有不少围观的,现在这件事全城都知道了,不法办,实在不好向民众交代。”
邦义听完有点难过,在来之前,沈处长是他最后救出秦靖的希望,现在连沈处长都这么说,无疑使邦义感到崩溃!
沈处长走到邦义身边,拍着邦义的后背安慰邦义说:“岳兄弟,我已经尽力啦!”沈处长知道,连陈诚都搞定不了的事,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随后又说道:“去看看你们的同学吧,看一眼少一眼!”说完,叹了口气,就走出了办公室!
邦义晚上躺在床上,流泪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有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感觉。
看到大家心情都那么低落,韩斌安慰大家说:“大家别那么伤心,办法总是有的嘛!明天我和邦义再去趟警察局。”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公告出来的第四天早上,韩斌和邦义要去警察局。刚出校门,就看见两个50岁左右的老夫妻跪在校园门口,周围围着一大群人。
两位老夫妻衣衫褴褛,脸上沾满了灰尘,面容憔悴。一边跪在校园门口,一边大声哭诉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邦义上前一打听,才知道是秦靖的父母知道消息后,不远万里,坐着火车赶了过来!而老俩口为了能尽快赶来,花光了身上的钱坐火车。
邦义和韩斌上前扶起老俩口,邦义对两位说:“叔叔阿姨,我们是秦靖的同学,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救秦靖。”
老俩口一听,连忙对邦义和韩斌拜了又拜!
邦义和韩斌见此情景,连忙说:“叔叔阿姨,使不得啊,赶快起来吧!”两人扶起老俩口。
邦义问:“叔叔阿姨现在肯定没有落脚的地方吧,如果不嫌弃的话,先去我那住吧!”
老俩口再次感谢,老头说:“谢谢小靖的同学,你们一定要救出我儿子啊!”
邦义和韩斌一人扶着一位老人,来到子真家。
子真一开门,看见邦义和韩斌带着一对老年夫妇,有点疑惑,但也没问什么。
邦义一行人进入客厅后,邦义把子真和张清拉到一旁,小声地说:“这两位是秦靖的父母,老秦出事了!他父母先暂时在这住着,先委屈你和张清同住一间房,留一间房给他们吧!”
子真和张清同意后,子真瞪大了眼睛,小声地问:“秦靖出什么事啦?”
邦义长话短说,把秦靖的事给两位女同志交代了一下。
子真惊讶地说:“原来这几天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说的是秦靖啊!”然后接着说:“邦义,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秦靖的父母!”说完张清和子真就去收拾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