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寻夫”事件过去已有几天,小镇里似乎又回归了往日的安宁。但就在那一天晚上,不光郁苍镇里,就连天道山上也发生了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大事--
山体滑坡。
而就是这场极为罕见的自然灾害,使得天道门发出告示,要暂时进行为期几天的封山清理。
众信徒无处可去,于是,小镇的白天毫无疑问变得更加热闹非凡。
而对于山脚这些闲得实在蛋疼的信徒以及小镇居民来说,既然好容易遇到一次大事件,自要三五成堆,就着封山之际,大量地制造起谣言。
作为小镇的外来客,朝歌这些天倒也不再催促燕归陪他去燕城,对于参加附魔考试之事也是闭口不谈,就整天陪着燕归四处瞎逛。
在酒馆里听着“龙皇动怒”,大街上闻着“天神降罚”,不过这些乡民言语自是让他见怪不怪……
倒是燕归的行为,比他们更怪。
这家伙隔三差五、有事儿没事儿地老是撇下他往垃圾场、旧货摊上跑……而要不是这流氓比不要脸的流浪狗还要准时的、一到饭点就跑过来蹭吃蹭喝,朝歌还真要同情是他跑垃圾堆里刨食、上旧货店里捡衣服穿了。
这几天里,那个恐怖的女人再没有出现在朝歌的生活里,而对于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朝歌也暂且还没有捋出一个清晰的脉络来,不管女人是想要靠着他找到他师父孤者,或还是怀有什么别样的目的,他都要先搞清楚再说,所以,他不想就这么着急忙慌地南下去找他师父。
说起当天晚上,朝歌从酒馆后门逃出以后,女人也没再追上来。直到他七扭八拐地跑回自己所住的旅馆,躺在床上等酒劲下去后,他才又想起当时掏钱袋付账的事情。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个跟他撞了个满怀的少年,以及在酒馆里那份熟悉的感觉。
越想越觉不对,翻身下床后,朝歌就赶忙又跑了回去,想把那几个小石子捡回来瞧个究竟。
可当他赶回之时,酒馆已经关门。不知道是因为傍晚时分的闹剧所致,还是酒馆本身就已营业到正常休息,毕竟,一向洁身自好的朝歌并没有逛夜店的习惯。
心情刚有些失落,不过,朝歌很快便想到,当时他是把石子扔进了垃圾桶,而垃圾桶几乎也已经要满了。如果当晚酒馆有过清理,后巷的垃圾箱里就一定能找得到……
结果,倒也跟他想象地差不多。
可垃圾箱中散发出的那股中人欲呕的味道,让当惯了富家大少爷的朝歌实在难以接受。犹犹豫豫了半天,这才下手翻找,而一番费力翻找下来,就差没让他吐白沫地昏晕过去。
垃圾箱里的垃圾大体上分为三类,鸡骨、鱼刺之类的剩菜剩饭;脏抹布、废油纸之类的生活垃圾;最后,超过百颗的石子……这些石子大小均匀,跟朝歌从口袋里掏出的那些极为相似。
于是,朝歌用衣服包着,把这些石子全部给带回了旅馆。
而直到朝歌再一次返回旅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的燕归,才吭哧瘪肚地赶回,一见面就大呼小叫的问朝歌是不是掉进茅坑里了。
朝歌自然没空搭理他,把房门摔得震天响地进屋洗澡去了。
洗完澡后,朝歌开始仔细研究起这些石子,大多普通至极,可他在少数的石子里面,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息。而当他把玩时间越长,这股气息就越盛……朝歌认为,只要他找个这个气息的主人,这一切怪事,应该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几天下来,这气息主人完全没有踪迹,而燕归倒像是染上了他的毛病,开始对垃圾场情有独钟……
“喂喂喂,你到底成天在找什么啊?”
朝歌一直以来就秉承着对燕归做什么都不闻不问的态度,主要是这家伙的粘人功力太强,朝歌也真怕惹得一身骚。但他这几天的行动,太让人好奇了,朝歌忍得已经开始抓狂。
“朝……小哥……”言语颤抖,话声抻长,燕归咬住下唇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这是在关心咱儿吗?”
“我忽然间觉得你比昨天更恶心了。”朝歌胡乱挡开燕归因激动想要拽过来的右手,“你赶紧说正事。”
“唉。”燕归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咱儿当初跟你说过的,咱儿上京赶考时,正在旅店内洗澡,一个女飞贼把咱儿衣服抱跑的事情嘛?”
“我在这呆了也有些日子了……”朝歌鄙视地看了老流氓一眼,“就算我不问,很多风声也已经传进了耳朵里,你确定你还要坚持这种大尾巴狼的说法?”
“你瞅瞅,你到底是信咱儿还是信那帮俗人啊。要说咱儿老燕的品性……”
“别贫了。”眼见燕归又要耍贫嘴,朝歌直接打断道,“你就直说吧,你逛妓院被偷走的衣服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拼了命的找?”
“这咱儿可不能说。”燕归摇头。
“嗯?”就燕归这斑斑劣迹,早已是罄竹难书。朝歌实在想不通,还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说的。
“信我一次。”燕归难得正经说话,“这件事情,咱儿不想再编瞎话骗你,因为咱儿真的……很需要你这个朋友。”
“……”望着燕归那张一板起来连空气都能凝固住的脸,朝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燕归的话已经很明确,如果让自己知道了他那样东西究竟为何物,两人只怕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哎呀呀,别说这个了。”气氛只变冷了一瞬间,燕归又恢复了他那一惯的无赖相,“朝小哥,咱儿去喝酒吧。今个咱儿请客,不醉不归!”
“我看你是想把我灌醉,然后忽悠去梨花坊罢。”朝歌果断拆穿。
“嘿嘿,你要是喜欢别家也成啊。丽水塘的浪荡小妞儿最能打磨你这种小处男了……”燕归笑得那叫一个淫|荡。
朝歌闻言打了寒颤:“那先说好了,我只吃肉不喝酒。”
“哈,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燕归伸出粗壮的臂膀,一把将朝歌搂过。
“呵,或许是我多心了。”被燕归拖死狗似的拽着前行,朝歌心下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