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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生存空间(2)

了解茶叶地图在于对信息的全盘了解。唐朝的时候,信息当然没有今天这么好掌握,但陆羽通过查资料,身体力行,把全国的茶情了解清楚。这对于我们今天这个信息化的时代,要办成事,不了解信息,就办不成事情。掌握全局的信息,要对信息有选择,有重点地选用,过分地被信息制约,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那就会变成信息敏感症。

我们再说在今天这个时代,了解信息看似方便,实际上更加艰难,为什么?信息绑架了人间,人就变得肤浅了。

不怕路远

陆羽说到的唐代中国版图自然比今天的要小得多,他说的产茶之地很多也在偏远地区。

产茶叶的地方,那些茶叶都要出门远行。

茶马古道,在过去,不仅是传奇,还是危险的另一种说法。在那些遥远而有危险的坎坷途中,茶叶走着漫长的道路。马帮,刀,茶叶,强盗……美好的东西,往往有危险。越美,越有价值,就越危险,甚至丢了性命。好的茶叶就具有最美美人的价值,会使很多人丢了性命。

好茶叶走过的道路,其实就只有从头顶到脚印的距离,走过人的高度,也就走过了生命的道路。人的一生走的道路都不会超出人的脚印那么大,也不会超过棺材那么大的地盘,还不会超出饭碗的地盘。

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走千万里,但不要完了,在采最好的茶叶的时候,在悬崖峭壁上,一步,一个脚印,就有万里之远。

不怕路远,只要值得,就要走下去,就像走茶马古道那样,带着幽香,带着品质的光辉,越远越香,越远越有传奇。走得更远,才越有价值。

无论哪里的茶都灌溉生活

“山南以峡州上,淮南以光州上,浙西以湖州上,剑南以彭州上……”陆羽说到了不同地方的好茶与茶的等次。无论哪里,只要是好茶,皆为心灵,都在灌溉人间。茶的秘密在不同的地方显示出不同的精神,无论何处的茶,其精神皆可为我们所用——

1.骨肉的神奇关系

新加坡的肉骨茶以上等排骨添加各种佐料烹调而成,有的在汤里添加人参、枸杞等名贵药汁以及在汤中添加乌龙茶汁。一边品尝肉骨汤,一边品铁观音或其他好茶。

新加坡人爱吃肉骨茶是从闽南传过去的。在新加坡生活着大量的龙的传人。

从肉骨的关系,可以看到天下华人一家难舍难离的关系。无论生活在哪里,华人的基因相同,好比肉骨,肉永远需要骨头,骨头藏在肉里,当然有着骨肉亲情。

边吃肉骨汤,边吃茶,一杯茶下去,把心中的血肉骨头和心都洗干净了,把营养都给了体内的宇宙世界。一杯茶下去,把身体里面的人都洗干净了,把身体里的铁、钙等重金属,把身体里的宇宙都洗干净了。

2.茶戴帽子

唐代西川节度史崔宁的女儿发明了盖碗茶。她把茶盖上帽子,泡茶的茶碗好比一颗头颅,在大脑里泡出好茶来。好诗好文章便如大脑里泡出的盖碗茶。

盖碗由茶盖、茶碗、茶船子组成。所谓茶船子,听起来就耐人寻味有哲理诗意,它就是一个碟,用来垫底,说它为船,意味着千万不能翻,好比脑袋下的脖子当垫,那怎能翻呢?

成都人为盖碗茶之天下。成都茶馆有着强烈的地方风味、乡土特色,给茶戴帽子,使四川的茶在世界上都有响动、有名气。千年来,盖碗茶像戴帽子的美人,以其美走遍了中国,传遍了东南亚。

盖碗茶用长嘴铜壶冲茶——手提长嘴铜茶壶,在一米以外射茶入茶碗中,此为仙人摆渡。在茶客身后射茶,开水经客人头顶落入客人面前的茶碗中,称之为雪花盖顶。更有绝活,双手提壶,同时射入一只碗中,此为双龙戏珠。隔桌射茶,向客人茶碗中射茶,名为海上飞虹。

一般人看着射茶技艺,有人不免捏一把冷汗:万一射偏了,开水冲到客人身上怎么办?当你看到射茶者的从容不迫,你就会心平气和,尝一杯天下戴帽子的茶。想到:射茶的本领也是苦练加用心熬出来的。茶能把人练成美,练成绝活。

说一句幽默的话,倒茶童子射茶时,他能找到快乐尿尿的感觉。

想得远一点,那旧时屋檐下听雨的人,何尝又不是听茶呢?屋檐就好比盖碗茶的盖,在帽子边上听茶、听心。

3.功夫似水

功夫茶流行于福建广东。品饮它用的是乌龙茶。喝乌龙茶重在品香,先闻其香,再尝其味。浅斟慢饮。其冲饮方式讲究,技艺细致。饮它,不能一饮而尽,拿着茶杯从鼻端称到嘴边,闻香后才饮。闻香不要久置在鼻端,要由远及近,再由近而远,品饮要慢,以直达宁静最佳意境,能怡情悦性,提神益思,清除杂念,有益健康,治病养身。

在广东这个尚茶尚武的地方,有一个擅泡功夫茶的高僧大师,名一粒香。一粒香大师擅茶但却无武功。虽不武功,却行善多多。一日,一粒香大师带两名随从去佛山,见一恶棍欲调戏良家民女,便怒斥之,恶棍见他们有三人,不敢放肆,逃跑而去,他恨恨地对一粒香大师说:“你等着,我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那被救的民女在恶棍走后,对大师叩头致谢,含泪说:“您赶快走吧,救了我,连累了您。”一粒香大师对她说:“姑娘,不用怕。”姑娘对大师说:“您可能从外地来,您不知道,这个恶棍是一个恶霸的爪牙,他回去告恶状,势必带一帮人追杀您。”一粒香大师说:“姑娘,不怕。我们先去茶馆喝茶去。”姑娘被他的镇静所征服,认为他有盖世武功。他们在茶馆外面坐下,坐在街上,要来茶水,一粒香大师自己动手泡茶。他泡的茶,每一粒都香啊!果然没有多久,一班恶棍气势汹汹地操着刀剑来了。那为首的恶棍刚要举刀便杀,见到大师泡茶的目光深邃,心中大惧,扔刀跪下,那一班恶棍也扔下兵器跪下。他们心中都想:对方的目光如此深,功夫定当深不可测。都连呼:“饶命,饶命!”大师再用泡茶的眼光看他们一眼,他们都一下子纷纷说:“大师,放了我们吧,我们有罪,我们愿意跟随您,忏悔,修行。”一粒香大师的泡茶功夫何等厉害!目光发出茶的幽香和无比的力量。说到底,大师的茶即爱的液体。

最高的目光有如佛如神的目光,一眼便将人间的恶看个灰飞烟严竣。

4.创作爱情的体温

由物及人,茶也不例外。茶在大自然里好好活着,它活过的岁月比人更古老。人遇到茶,遇到了自己。茶遇到人,它只有奉献。就这样,尘世把人与茶固定在一起不能分开,又怎能分开。姑娘茶就紧紧地把青春女性与爱情完美结合在一起。我们从两层意思来剥开姑娘茶。

在云南云山一带,姑娘茶最早名为底圩茶,在姑娘茶未出现之前,它已是最有名的饼茶:将春尖茶蒸熟去青,用早就备好的木模(带精美花纹图纹)将之成饼。木模把饼茶进行雕刻,规定它的身体。雕刻塑造茶的外形。定型后的茶饼倒出晾干后,再切掉边脚料,包装销外地。干这一切的皆由心细手巧的姑娘执行。因茶精工细作,故价颇高,当地人不忍喝之,以节约。姑娘们加工饼茶后切出的边角料,相对饼茶而言价值低多了,因而人们愿意购之痛饮。久而久之,人们将饼茶的散茶美名其曰姑娘茶。因茶上留有姑娘们的手香,青春女性的欢歌笑语都泡过加工的茶叶,所以切出来的散茶更为自由、灵巧。

一杯姑娘茶在手,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想到姑娘的体温,在你手上,饮它,那茶如同柔软的青春女性之唇。这样,一碗姑娘茶,就叫做一碗天堂,喝进心中。让天堂灌溉你。那清澈茶水中的茶叶,连水都发了芽。在茶碗里,在胸腔里,水发芽,长成一个汪洋绿海。只有绿,才能将心灵绿化。只有绿,才能在心中打造一个美人。

另一个方面,在壮家节日庆典时,姑娘茶为女性送给情人之礼物,也可将它馈赠亲友。农历三月之时,青春女性采集青茶,将糯米与茶叶拌入竹筒,放入温火中炙烤,任何男性都不得在场,在对歌之日,姑娘将茶与茶糯米饭赠给心爱之人。从花糯米饭里取出的茶叶,送给可心之男性,此为定情信物。将茶叶作定情信物,茶叶的零花钱都能以小赢得整个心灵世界,“茶叶钞票”可买下心中男。好比茶与杯,心灵为茶,杯为身体或心灵为身体,杯为茶,互相装着对方。以茶为爱情见证,爱情就有着大自然的高雅。

好茶产生好的联想,茶叶的碎片,水能将它们缝为一个整体,慈母手中线,水为人的慈母啊,水为茶之母,所以茶有着伟大的母性体温。

5.干净的震撼力

中国禅宗传到日本之后,深刻影响了日本社会的方方面面,其茶道、花道皆从禅所派生出来,分别源自禅僧的普茶与插花供佛。而早期的茶道、花道大师都曾有过长期禅修,拥有禅心。千利休,一位集茶道之大成的禅者。他在7岁时,便在寺庙跟随禅师习禅。他有灵动的禅心,把心用在茶上,从此,茶道便有了神奇之处。茶道因他而兴,因其而盛。

一位外地茶馆老板,对千利休的盛名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一样的茶叶,一样的泉水,为何千利休冲出的茶汤那么好,那么有名?难道是他的茶具非同一般吗?他给千利休很多钱,说要从他那里购买一些让茶客喜爱的茶具。千利休全部给他最好的白色茶巾。

那位老板首先很激动,激动得浑身颤抖。当他惊诧地发现,全都是白布时还不明白,幸好有一封信,千利休在信中写道:“对于茶道而言,洁净的茶巾最为重要,干净的最好。”

的确如此,不管环境高雅到何种程度,也不论冲茶的形式花样翻新如何,对于饮茶的客人来说,茶汤的清洁,永远第一位。

日本历史上统一国家的武将丰臣秀吉,是千利休的朋友,也是其对手。作为一位建立功勋的大人物,丰臣秀吉总想在智慧上高过千利休。一年的春天,丰臣秀吉在茶室地板上放了一个大而浅的园盘,里面装满水,地板上只有一支孤独的红梅。他将千利休叫来,坐在自己的对面,对他说:“你如何在这样的情形下插花?”

大且浅的盘子,只有一梅花,如何插?丰臣秀吉嘴角浮现出嘲弄而欢欣的微笑。千利休盘腿静坐一会儿,拿起唯一的红梅,将枝条上的花瓣全部捋下,撒进盘子,又将枝干横搭在盘子边沿上。就这样,清浅的水面浮动着艳丽花瓣,与坚硬的干枝形成巨大的对比,这是最好的修辞,形成冷峻沧桑的魅力。

丰臣秀吉长叹一声,从灵魂里体验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佛法。

就千利休来说,心中有多少美,就能创造多少美,但他为了创造一种美,而要去毁掉另一种梅花之美,则大可不为。但他认识到,茶的干净还是有力量的茶法。

6.茶叶,从山到水

从狗牯脑山的狗牯脑茶,来谈谈茶叶。

中国很多茶叶都用地名来命名,狗牯脑茶即其中一种。很多茶叶是在陆羽之后发展起来的。因此《茶经》里都见不到他们的香气。当时陆羽的茶叶地图仅限于唐朝之前的茶叶状况,那时候的茶业发展还处于农耕文明的缓慢时期。到了近代,茶叶的种植和流通因为生产力的发展而快速发展,茶在各地都迅速活泼起来,因而茶叶的家族越来越大。

在今天的汉语版本茶叶地理上,我们就不得不说到狗牯脑茶。与其他茶叶品牌一样,狗牯脑茶都是一个地方的绿色文化符号。有好茶叶的地方,都是很有灵气的地方。茶叶有最好的心灵。因为在汉语人看来,面子与心灵有极大的关系,因此,茶叶集面子与心灵与一身。

按照中国的传统文化,茶叶一路走来,从山到水,走的是山水诗的道路。茶叶身上具有的山水精神别具一格,格外清心。所以得到众生厚爱也在情理之中。

茶叶长在山上,有好茶叶的山都成了名山。山也很有精神。从山上走下来,从枝头走下来,一路走着,它要去寻找喝茶的人,它要去寻找懂自己的人,它要去看人的内心深处,它要去洗净人心。

狗牯脑茶从山上走下来,一直走成时光的香气,走成绿色传奇。绿化了时光也绿化了空间,在时空里散发出资深的幽香。

茶叶下山,到开水里去。茶叶的山水,将山水的震撼力量发挥到极致。

翻开茶经,与茶圣陆羽喝茶聊天,我们喝着狗牯脑茶,很快乐,说了很多喝茶的感受和看法。狗牯脑茶寻找喝茶的人,算是找对了。找到了真正喝茶的。我们两个一致认为,狗牯脑茶,这么好的茶叶,它的每一片茶叶都是一部茶经。

无论走到哪里,带着狗牯脑茶,就会消除旅途的疲惫,好茶绿化人生的行程。

在静静的人生时光里,一杯好茶便是最幸福的时光容器。生活因好茶而得到绿化,日子因好茶而有香气。喝着茶,人就有了山水精神。一杯好茶,便是一杯辽阔景色,便是人生的安慰。喝好茶,我们得以有机会关照我们的灵魂、身体、生活。

人在世上,不能没有山水精神。而茶叶就能够好好帮我们做到这一点,狗牯脑茶把这一点做得很好。

有的东西不必要就可以省略,有的东西不必用就可以不要拥有,简单的生活就要放下许多多余的负担,那么诗意的生活就会轻松而自由。放不下,就在压力中;舍不得,就什么也不会得到。能够放得下,能够舍得,就会有大的快乐,进入妙不可言的舒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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