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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生存空间(1)

人无可避免地要面对生存空间,不仅有物质世界的空间,还有情感与心灵、灵魂的空间。就拿茶叶来说吧,在茶园里,在绝壁上,在乱石瓦砾中安居,长出常年的绿色,有最好的茶叶,在锅里深渊水里沸腾,一一走过,不论什么时候,都散发出神奇的香气。这大概就像高尚的人生。

《茶经》八之出

【原文】

山南(山南:唐贞观十道之一。唐贞观元年,划全国为十道,道辖郡州,郡州辖县。):以峡州(峡州:治所在今湖北宜宾市。)上,(原注:峡州生远安、宜都、夷陵三县(远安、宜都、夷陵三县:即今湖北远安县、宜都县、宜昌市。)山谷。)襄州、荆州(襄州、荆州:襄州,今湖北襄樊市;荆州,今湖北江陵县。)次,(原注:襄州生南漳县(南漳县:今仍名南漳县。)山谷,荆州生江陵县山谷。)衡州(衡州:今湖南衡阳地区。)下,(原注:生衡山(衡山:县治所在今衡阳朱亭镇对岸。)、茶陵二县山谷。)金州、梁州(金州、梁州:金州,今陕西安康一带;梁州,今陕西汉中一带。)又下(原注:金州生西城、安康(西城、安康:西城,今陕西安康市;安康,治所在今安康市城西五十里汉水西岸。)二县山谷。梁州生褒城、金牛(褒城、金牛:褒城,今汉中褒城镇;金牛,今四川广元。)二县山谷。)

淮南(淮南:唐贞观十道之一。):以光州(光州:今河南潢川、光山县一带。)上,(原注:生光山县黄头港者,与峡州同。)义阳郡(义阳郡:今河南信阳市及其边围。)、舒州次(舒州:今安徽太湖安庆一带。),(原注:生义阳县钟山(义阳县钟山:义阳县,今河南信阳。钟山,在信阳市东八十里。)者,与襄州同。舒州生太湖县潜山者(太湖县潜山:潜山,在安徽潜山县西北三十里。),与荆州同。)寿州(寿州:今安徽寿县一带。)下,(原注:生盛唐县霍山(盛唐县霍山:盛唐县,今安徽六安县。霍山,在今霍山县境。)者,与衡州同。)蕲州(蕲州:蕲,读qí。今湖北蕲春一带。)、黄州(黄州:今湖北黄冈一带。)又下)。(原注:蕲州生黄梅县山谷,黄州生麻城县山谷,并与金州、梁州同也。)

浙西(浙西:唐贞观十道之一。):以湖州(湖州:又名吴兴郡,今浙江吴兴一带。)上,(若生山桑、儒师二寺、白茅山悬脚岭(白茅山悬脚岭:在长兴县渚顾山东面。),与襄州、荆州、义阳郡同;生凤亭山(凤亭山:在长兴县西北四十里。伏翼阁、飞云寺、曲水寺,都是山里的寺院。)伏翼阁原注:湖州生长城县(长城县:今浙江长兴县。)顾渚山(顾渚山:在长兴县西三十里。)谷,与峡州、光州同;飞云曲水二寺、啄木岭(啄木岭:在长兴县北六十里,山中多啄木鸟。),与寿州同。生安吉、武康二县山谷,与金州、梁州同。)常州(常州:今江苏常州市一带。)次,(原注:常州义兴县(义兴县:今江苏宜兴县。)生君山(君山:在宜兴县南二十里。)悬脚岭北峰下,与荆州、义阳君同;生圈岭善权寺(圈岭善权寺:善权,相传是尧时隐士。)、石亭山,与舒州同。)宣州、杭州、睦州、歙州(宣州、杭州、睦州、歙州:宣州,今安徽宣城、当涂一带;杭州,今浙江杭州、余杭一带;睦州,今浙江建德、桐庐、淳安一带;歙州,今安徽歙县、祁门一带。)下,(原注:宣州生宣城县雅山(雅山:又称鸦山、鸭山、丫山。在今安徽省宁国县北。),与蕲州同;太平县生上睦、临睦(上睦、临睦:太平县二乡名。),与黄州同;杭州临安、于潜(于潜县:现已并入临安县。)二县生天目山(天目山:山脉横亘于浙江西、皖东南边境。),与舒州同。钱塘生天竺、灵隐二寺(钱塘生天竺、灵隐二寺:钱塘县,今浙江杭州市,灵隐寺在市西灵隐山下。天竺寺分上、中、下三寺。下天竺寺在灵隐飞来峰。);睦州生桐庐县山谷;歙州生婺源山谷;与衡州同。)润州(润州:今江苏镇江、丹阳一带。)、苏州(苏州:今江苏苏州、吴县一带。)又下。(原注:润州江宁县生傲山(江宁县傲山:江宁县在今南京市及江宁县。傲山在南京市郊。),苏州长洲生洞庭山(长州县洞庭山:长洲县在今苏州一带。洞庭山是太湖中的小岛。),与金州、蕲州、梁州同。)

剑南(剑南:唐贞观十道之一。):以彭州(彭州:今四川彭县一带。)上,(原注:生九陇县马鞍山至德寺、堋口(九陇县、马鞍山至德寺、堋口:九陇县,今彭县。马鞍山,即今至德山,在鼓城西。堋口,在鼓城西。),与襄州同。)绵州、蜀州(锦州、蜀州:锦州,今四川绵阳、安县一带。蜀州,今四川崇庆、灌县一带。)次,(原注:绵州龙安县生松岭关(龙安县、松岭关:龙安县,今四川安县。松岭关,在今龙安县西五十里。),与荆州同,其西昌、昌明、神泉县西山(西昌、昌明、神泉县、西山:西昌,在今四川安县东南花荄镇。昌明,在今四川江油县附近,神泉县,在安县南五十里。西山,岷山山脉之一部分。)者,并佳;有过松岭者,不堪采。蜀州青城县生八丈人山(青城县、丈人山:今四川灌县南四十里,因境内有青城山而得名。丈人山为青城山三十六峰之主峰。),与绵州同。青城县有散茶、末茶。)邛州(邛州:今四川邛峡、大邑一带。次,雅州、泸州(雅州、泸州:雅州今四川雅安一带。泸州,今四川泸州市及其周边。)下,(原注:雅州百丈山、名山(百丈山、名山:百丈山,在今四川名山县东四十里。名山,在名山县北。),泸州泸川(泸州县:今四川泸县。)者,与金州同也。)眉州(眉州:今四川眉山、洪雅一带。)、汉州又(汉州:今四川广汉、德阳一带。)下。(原注:眉州丹棱县生铁山者,汉州绵竹县生竹(铁山、竹山:铁山,又名铁桶山,在四川丹陵县境内。竹山,即绵竹山,在四川绵竹县境内。)山者,与润州同。)

浙东(浙东:浙江东道节度使方镇的简称。节度使驻地浙江绍兴。):以越州上(越州:今浙江绍兴、嵊县一带。),(原注:余姚县生瀑布泉岭曰仙茗,大者殊异,小者与襄州同。)明州(明州:今浙江宁波、奉化一带。)、婺州(婺州:今浙江金华、兰溪一带。)次,(原注:明州鄮县(鄮县:今浙江宁波市东南的东钱湖畔。鄮,读音mao。)生榆荚村,婺州东阳县东白山(东白山:在今浙江东阳县巍山镇北。),与荆州同。)台州(台州:今浙江临海,天台一带。)下,(原注:台州始丰县(始丰县:今浙江天台县。)生赤城(赤城:山名。天台山十景之一。)者,与歙州同。)

黔中(黔中:唐开元十五道之一。):生思州、播州、费州、夷州(恩州、播州、费州、夷州:恩州,今贵州沿河一带。播州,今贵州遵义一带。费州,今贵州思南、德江一带。夷州:今贵州风冈、绥阳一带。)。

江西(江西:江西团练观察使方镇的简称,观察使驻地在今江西南昌市。):生鄂州、袁州、吉州(鄂州、袁州、吉州:鄂州,今湖北武昌、黄石一带。袁州,今江西吉安、宁冈一带。)。

岭南(岭南:唐贞观十道之一。):生福州、建州、韶州、象州(福州、建州、韶州、象州:福州,今福建福州、甫田一带。建州,今福建建阳一带。韶州,今广东韶关、仁化一带。象州,今广西象州县一带。)。(原注:福州生闽方山(方山:在福建福州市闽江南岸。山阴。)其恩、播、费、夷、鄂、袁、吉、福、建、、韶、象十一州未详,往往得之,其味极佳。

【译文】

茶叶产区

山南地区的茶以峡州产的为最好,襄州、荆州产的次之,衡州产的差些,金州、梁州的又差一些。

淮南地区的茶,以光州产的为最好,义阳郡、舒州产的次之,寿州产的较差,蕲州、黄州产的又差一些。

浙西地区产的茶,以湖州产的为最好,常州产的次之,宣州、杭州、睦州、歙州产的差些,润州、苏州产的又差一些。

剑南地区的茶,以彭州产的为最好,绵州蜀州产的次之,邛州、雅州、泸州的差些,眉州、汉州又差一些。

浙东地区的茶,以越州产的为最好,明州、婺州产的次之,台州产的

差些。

黔中产地是恩州、播州、费州、夷州。

江西产地是鄂州、袁州、吉州。

岭南产地是福州、建州、韶州、象州。

对于思、播、费、夷、鄂、袁、吉、福、建、韶、象这十一州所产的茶,还不大清楚,有时得到一些,品尝一下,觉得味道非常之好。

如数家珍算作一门长处

《茶经》的第八部分,介绍全国各地的茶叶地理,是一部简明的茶叶地图。唐代的茶叶地图古老。发展到今天,茶叶的种植面积迅速扩大,但陆羽说的茶叶地图还是有古老的茶香。我们先来看陆羽介绍的唐朝茶叶地图——

山南以峡州上,襄州、荆州次,衡州下,金州、梁州又下。

淮南以光州上,义阳郡、舒州次,寿州下,蕲州、黄州又下。

浙西以湖州上,常州次,宣州、杭州、睦州、歙州下,润州、苏州又下。

剑南以彭州上,绵州、蜀州次,邛州次,雅州、泸州下,眉州、汉州又下。

浙东以越州上,明州、婺州次,台州下。

黔中生恩州、播州、费州、夷州。

江西生鄂州、袁州、吉州。

岭南生福州、建州、韶州、象州。其恩(思)、播、费、夷、鄂、袁、吉、福、建、韶、象十一州未详,往往得之,其味极佳。

我们先用白话看一遍陆羽的茶叶地图——

山南道是唐贞观时的行政区划之一,因在终南、太华二山之南而名。山南道产的茶,以峡州的为最好,分布在远安、宜都、夷陵三县山谷。襄州和荆州产的也好,襄州分布在南漳县。荆州分布江陵县山谷。衡州产的品质差一些,衡州茶分布衡山和茶陵两县山谷。金州和梁州产的品质又次一等。金州茶分布西城和安康两县山谷。梁州茶分布褒城和金牛两县山谷。

同样是唐贞观时的行政区划之一的淮南道,因处淮河以南而名,这里的茶叶,以光州产的为最好,光山县黄头港的茶与峡州的一样品质。义阳郡和舒州产的也较好,义阳县钟山的茶和襄州的一样品质。舒州太湖县潜山的与荆州的一样品质。寿州产的茶叶稍差些,盛唐县霍山茶与衡山的一样。蕲州、黄州产的茶叶又次一等。蕲州茶分布黄梅县山谷,黄州茶分布麻城县山谷,与金州、梁州的茶叶品质一样。

浙西的地理区域在唐至德年间置浙江西道、辖皖、苏长江以南,富春江以北以西,鄱阳湖东北。这里的茶叶,以湖州的为最好,湖州茶分布长城县顾诸山的茶叶,与峡州、光州的一样。顾诸山的茶叶为陆羽亲自挑选、品尝、推举为贡茶。如果产于山桑、儒师二坞的茶叶,还有白茅山悬脚岭的茶叶与襄州、荆州、义阳的茶叶一样。产于凤亭山伏翼阁飞云寺、曲水寺及啄木岭的,与寿州、衡州的一样。分布安吉、武康两县山谷间的与金州、梁州的一样。常州产的茶也好,常州义兴县君山悬脚岭北峰下的与荆州、义阳的一样。圈岭善权寺、石亭山的与舒州的一样。宣州、杭州、睦州、歙州的就要差一些了,而宣州宣城县雅山的与蕲州两个地方的茶一样。太平县上睦,临睦的与黄州的一样。杭州临安、于潜两县产于东西天目山的,与舒州的一样。钱唐天竺、灵隐两寺的,睦州桐庐县山谷的,歙州婺源山谷的,与衡州的一样。润州与苏州产的茶就比不上前面的,又次一等。润州江宁县傲山、苏州长州县西洞庭山的,与金州、蕲州、梁州的一样。

剑南道为唐开元十五道之一,辖剑门关以南而名。这里的茶叶,以彭州产的为最好,九陇县马鞍山至德寺和堋口的茶叶与襄州的茶叶一样。绵州、蜀州产的属于比较好的档次,绵州龙安县松岭关的茶叶,与荆州之茶有一样的品质。其西昌县、昌明县、神泉县西山几个地方的茶最好。越过松岭以西,那里的茶就没有采摘价值。蜀州青城县丈人山的,与绵州的是一样档次的茶。青城县还产散茶和末茶。邛州产的也好。雅州与泸州产的差一些,雅州百丈山、名山,沪州沪川的与金州的一样。眉州、汉州产的又次一等。眉州舟棱县铁桶山和汉州绵竹县竹山的,与润州的一样。

浙东地域为唐乾元年置节度使方镇、辖衢江流域、浦陽江以东。这个地方,以越州产的茶叶为最好,余姚县瀑布泉岭的茶称为仙茗,叶片大者特别好,叶片小者与襄州的茶叶一样。明州、婺州产的茶也好,明州县榆筴村,婺州东阳县东白山的,与荆州的一样。台州产的就要次一等。台州始丰县赤城峰的与歙州的一样。

黔中,唐开元十五道之一,辖清江上游、沅江上游,相当于现在贵州一部分和重庆东南一部,还有广西北部小部分的和。这个地域,思州、播州、费州、夷州都产茶。

江南,唐贞观十道之一,因处长江以南而名。鄂州、袁州、吉州都产茶。

岭南,开元十五道之一,处五岭以南而名,辖今广东、广西、海南及南盘江以南及北越部分。福州、建州、韶州、象州等地,福州闽县的方山之阴,这些地方都产茶。其中思、播、费、夷、鄂、袁、吉、福、建、韶、象十一州情况还没有全部了解。往往得到这些地方的茶叶,品尝起来味道很好。

天下的茶叶,就像不同地方的人,有不同的性格特征。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出一方的万物,自然也养出一方的茶叶。不同地方的茶叶自有不同的脾气、修养和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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