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尘看着姮芜极力隐忍的痛苦表情,却无能为力。眸中溢满了柔情,“芜儿,我在这里,忍住,我陪着你。”姮芜逐渐适应了疼痛,睁开了双眸,有些脱力般靠在了浴桶壁上。
云澈皱了皱眉,眼神复杂:“姮芜,我这里有能减缓疼痛的药你要吗?”姮芜摇了摇头,声音极为虚弱:“减缓疼痛无非就是用那几味药……最多只能缓解切肤之痛,缓解不了刮骨,且一旦药效过去,比现在不知道要疼多少……呼……”姮芜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像是完全适应了疼痛,云澈和花非尘却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只会愈发严重。
缓了会儿,姮芜看向房间内两个赖在这儿不走的,皱了皱眉:“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云澈抽了抽嘴角:“要是我们刚刚不在这压制住你你早就被毒药反噬死了。”
姮芜抬眸:“要不是你打晕了妘娘,她会压着我。”花非尘看着姮芜和云澈拌嘴,总觉心里空落落的,看向云澈,道:“芜儿现在都没事了你还在这儿干嘛?对女孩子名声总是不好的。”
云澈妖娆的勾唇,搞笑,你像一个主人一样的来赶我走,显得你的行为和我不同一样:“无尘宫主先请,在下随后就出去。”
花非尘道:“本尊还要在毒发的时候压制住芜儿。”“这个我也可以做到。”云澈像是和花非尘杠上了,寸步不让。而姮芜还靠在浴桶边微微喘息抵御着刮骨之痛。
花非尘默默走到姮芜身边把手递给她:“痛了就咬我。”姮芜瞥了他一眼,也不客气直接咬了上去,花非尘不由抽了口气,云澈在旁明媚的笑着。花非尘也不生气,忍着疼依旧眸中满含柔情的看着姮芜。
姮芜愣了愣,松了口。花非尘便道:“芜儿,我们说说以前的事吧。”姮芜知道他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点了点头。“芜儿,你还记得无尘宫后山的那片杜若吗?那是我们一起种的……”姮芜蓦地有些感动,花非尘本是一个寡言的人,却肯为了她说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
云澈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心里不舒服得很,为什么有种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抢走了的感觉。摸了摸鼻子,道:“小爷就不看着你们在这儿你依我侬了,姮芜,记得我们的约定。”说罢他看着姮芜又是妖娆一笑,离开。
花非尘的心不知怎的随着他的离开忽然落下,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必自己弱,不论是武力,容貌还是看上去也很深的背景。第一次,他在情感上感受到了危机。
姮芜玩味的勾了勾唇,不由得想自己这心态也是蛮好的,都疼成这样了还能开玩笑:“吃醋了?”花非尘怔了怔,竟邪魅一笑,大方承认:“是啊。”姮芜垂眸,这花非尘邪魅起来和云澈那只妖孽有的一拼嘛。
“非尘……”虽然两人还没有完全和好,但是在这个没有人的小房间,姮芜还是喜欢这么叫他。花非尘嗯了一声,姮芜想了想,道:“有句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句诗花非尘也知道,意思是,男子一旦陷入了感情,还有脱身的可能,而女子一旦陷入了感情,就很难再脱身了。姮芜的意思是,女子不易变心。
花非尘颇为认真的看着她,道:“对于我来说,士之耽兮,亦不可说也。芜儿,我会一直陪着你,守护你。”姮芜满意的勾了勾唇。花非尘眸色转柔,又开始说起了两人的往事,尤其是姮萱陪伴在两人身边的时候,而这正是姮芜最向往的温暖。
时间渐渐流逝,有的时候一旦疼到了某种程度也就不觉得疼了,这是姮芜少有的放松,听着心爱的人在耳边柔声地说着两人的故事,不用考虑什么爱恨情仇,家族立场,这便是她最向往的。
然而疼痛又怎会轻易地就被抵消,最多只能短暂的缓解罢了。很快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姮芜仿佛预感到什么,沉声道:“凌迟和刮骨之后是噬心之痛,非尘,压制住我,肩膀不能露出水面。”她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花非尘怔了怔,把手放到了姮芜肩上,隔着冰蚕丝手套,他仿佛也能感受到那里的细腻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