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来我和小丹妹的缘分还未了。”带着些许暧昧的话语让渥丹似雪莹润的脸颊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粉色。
李存煦以为上官燿听了或许会出言护着自家妹子,瞄了一眼后才发觉上官燿此刻正在出神当中,似是这番对话丝毫没有入了耳去。
瞧着有些略显尴尬的氛围不得已开口缓解道:“各位肯赏脸来梅坞说明当在暘是朋友,是在暘的福气。但总是‘各位各位’的称呼难免显得生疏,不妨趁此机会以兄弟姐妹相称,如何?”
渥丹与陶梓衡皆是点头许可,唯有正在出神的上官燿没有任何的反应。渥丹眨巴眨巴眼,伸手就在怔愣的某人左腰处狠狠的拧了一把,一声惨叫不绝于耳。
上官燿磨着后槽牙看着无知无觉的罪魁祸首,“上官渥丹,你以后是不想出门了是吧?”
渥丹缩了缩脖子,每次二哥称她全名时就表示是真的怒了,可不敢再惹了,弱弱地回了句:“谁叫你出神出得那么人神共愤。”
闻言,扫视了桌上的其余两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些许尴尬,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你到底说句啊同不同意我这个做法?”李存煦提醒道。
“什么?”
无奈,李公子耐下心来又叙述了一遍自个儿的想法。话还未完上官燿便同意了,接着续道:“小妹自是大家的妹子,我和……”
“小妹究竟多小?你这个当哥的不会连这个都不想让我们知道吧?”李存煦提起酒壶斟满酒道。
“今年年初刚行完及笄之礼,行了吧?”
见李存煦满意的点头,便接着方才未完的话说道:“我同老三皆是庚申年的,只不过我比他大了将将两月,六月而生。不知在暘?”
李存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凉酒,唇边一点笑意已然泛起:“如此,你三人得唤我一声兄长了,丙辰三月。”
三人呆了一瞬,相视一眼后叫了声兄长。
上官燿和陶梓衡的这声兄长中分明含着不情愿与愤懑。他们以为光瞧着李存煦的面皮应是比他二人要小的,要知道之前某人还拿自己当人家兄长,在暘在暘的唤个不停。自此后怕是都得用敬称了,心里可不得憋屈。
李存煦藏起得意的笑,转头问渥丹:“你这酿酒的手艺是同谁学的,我竟觉着这是我自能饮酒以来尝到过最好的。”
渥丹缩着脖子搓搓手,“若说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你信吗?”
“既然小妹这样说,自然是信的。”
渥丹嘿嘿笑了两声,补了句:“其实……呃……大部分是我闲着无聊打发时间自己琢磨出来的,但有些技巧还是须问酿酒师傅味道才不会怪。”
李存煦温润的面庞上嘴角一点梨涡隐现,“那为何要给这酒唤名为‘醉扶归’?”
陶梓衡与上官燿听到此处皆是放声大笑,渥丹则是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在暘兄难道没从这名字里听出来么?”
李存煦蹙眉,片刻后心中已是有些了然,但依旧还是得证实自己猜测的正确与否。
“还请二弟明说。”
上官燿瞅了眼渥丹,笑说:“其实起初这酒是没有名字的,那日母亲生辰家宴上家父说酒还是得起个名字的好,就让小妹说个,结果……”
“好啦,我本就只有识个字的本事,还能起个多雅趣儿的名字?本想着我的酒名自是要与别处不同的,就起了个‘最富贵’,谁知却被他们说是有些粗俗了,便擅作主张改成了现今的‘醉扶归’,说什么叫起来既好听还是个词牌名,吉利,哼”渥丹一脸忿然的说完了经过。
不似旁边的两人全无顾忌的笑,李存煦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清润的模样,瞅得渥丹的心里如同一颗溶化在温水中的糖,溺在其中不想出来。
上官燿瞥到自家妹子眼里的一丝异样情绪,深色瞳眸打了个转后扯起渥丹,对着李存煦作了一揖,说道:“叨扰了许久我三人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改日再来拜访。”
“也好,天色渐晚梅坞向来是祖爷爷自己搭火做饭,我们在此也的确是有些不便,我同你们一起离开。”
一行人走出桃林将将在船内坐定,李老爷子的身影突然转了出来,一声在暘孙儿唤得李存煦慌忙站起身来出了船舱。
“祖爷爷,还有何吩咐?”
李老爷子杵着锄头,淡淡的说道:“孙儿你怎的就这样走了?我还寻思着给你爹娘捎个话,让你帮我做两天的活计将桃林后头的香椿芽扳了。”
李存煦垂了眼眸,“祖爷爷吩咐的事孙儿自是要办妥当了再离开的。”
跳下船后回头对船上的三人说道:“在暘就送各位到此了,保重。”
“在暘哥哥,等你忙完了我再来寻你,到时可不能少给了碧桃花。”渥丹咧着嘴笑说道。
李存煦微颔首:“到时我亲自去接你。”
上官燿扯着嗓子对船家喊了句开船,道了声告辞。
看着渐渐消失的船身,李存煦回身对着李老爷子单膝着地,深深下拜:“宗主。不知宗主近来可安否?”
李老爷子依旧双手杵着锄头,只是将才亲切的气息已被肃然之气完全代替,寻不见一丝。
李老爷子看山看水,看云看花就是不看跪在地上的李存煦。
良久才回过头来,看着李存煦着地的右膝旁边的一棵大白菜,说道:“那个小姑娘差点就碰到了绛桃,倘若我今日不在梅坞,出了事,你该当何如?如何想出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告诉新上任的吏部尚书他家的幺妹不幸暴毙,呃?”
李存煦总是温润的面庞终于蹙了蹙眉,头低得更低:“是在暘的过错,还望宗主莫要牵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