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陈启稍稍思虑了一会儿,点头说道:“既然是福泽万民的事,朕也不该推脱,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听完欣喜不已,忙说着:“那臣妾就先替那些奴隶谢过陛下厚恩了。”
陈启轻笑一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听他今日竟如此痛快,我不禁高兴得把身子往案几前凑了凑:“过几日臣妾就去买奴隶,然后带到宫里去加以教导,等过些日子他们有了下人该有的样子了,臣妾就将他们分给各个重臣。分配奴隶那天,臣妾请求陛下带臣妾一起上朝。臣妾不会出面,只躲在帐后听着。这件事是由臣妾一手操办的,若是有重臣不理解反对的话,就由臣妾站在帐后和各位大臣解释吧!”
我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跟陈启讲完,但我也知道自己的提议是很过分的。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是老祖宗早已定下来的规矩,所以即便是我打着体恤万民的幌子出现在朝堂之上,也一定会有不少人认为我不过是在染指朝政罢了。
“好。朕也知道你这张嘴有多伶俐,所以到时对付那些老臣应该也不成问题。”说罢,陈启看着我,眸子里都是笑意。
我没想到陈启竟然会如此爽快,竟连让我登上朝堂的事都默许了。
我高兴得合不拢嘴,频频点头:“那臣妾就先谢过陛下了,”说完,我将酒壶中的酒又倒入酒樽中一些,拿起酒杯对陈启面对着陈启:“这一杯,是臣妾敬陛下的。”说完,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将酒杯放回到案几上。
陈启微眯着眼眸看我把酒喝完,唇角似乎一直都在洋溢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趁着我将酒杯放回原处的机会,陈启一把按住了我停留在案几上的手,轻轻摩挲着:“染染,虽然你不说,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怪我的。怪我曾经对你不够信任,在大是大非面前甚至宁可相信别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对你的直觉。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早已决定,从今以后,我会把曾经欠你的、本该交予你的信任全部丝毫不差地给你。就好像今日,你说你想买奴隶分到各个大臣家中。染染,我不知道你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彰显皇后的贤德,又或者你还有更长远的考虑。这些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深究到底,你有你的理由,而我的选择就是相信你,并且帮助你做到你想做的。”
陈启越说眼神就越是暗了下来,慢慢地,他将身子稍稍前倾,我打量着他的脸庞,双颊较之前相比微微泛红了些。
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我忙将被他按住的手抽回:“陛下言重了,臣妾从未怨过陛下,而且臣妾买奴真的只是为了彰显皇后仁爱,除此之外再无他意。”有时我真的很庆幸自己可以这么嘴硬,就好像当初我死活不肯承认我与赵恒的关系一样,今日,就算是陈启严刑拷打,我也绝不会告诉他我的真正用意。
陈启笑着将身子朝后靠去,我有些心虚地抬起头看他,却发现他竟一直在看着我,那眼神,有审视,也有无奈。
时辰不早了,反正我这次来也早已达到我的目的了,多做纠缠也是无用,便抚了抚衣袖,慢慢站起身:“今日臣妾来的光景也不少了,臣妾就先回去了,陛下也不要为国事太过操劳,一会儿也早些歇着吧。”
说完我低头看他,惊觉从始至终他都静静地凝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样深沉的眼神看得我有些浑身不自在,忙转过身就朝着殿外走去。
殿门已经近在咫尺了,在我以为还有几步就可以跨出这个沉闷逼仄的宣室殿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陈启低声的问话:“皇后今日难道不留下来陪朕么?”
听罢,我感觉一阵寒气划过我的全身,一阵不好的预感闯入心头。不过,我很快地定了定神,轻声说着:“回陛下的话,臣妾今日身体不适。”
不过我觉得他大概并不决定就此放过我,因为我听到了他朝我慢慢走来的脚步声:“今日朕那么痛快地就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么你呢?”
说完,我就感觉到腰间袭来一股力道,他的身子紧紧地贴住我的后背,温热极了。不一会儿,他又用唇一点点勾勒着我耳畔的轮廓,引得我既战栗又害怕,一双手紧紧地握住,垂在身侧。
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声音也越来越暗哑:“染染,我很想你,想的连心都痛。”
我听得心都在微微颤动着。我知道倘若我再不反抗的话,今晚我就别想再走出宣室殿了,因为我感觉到他的一双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解我系在腰间的束带了。
我推拒着他,慌乱地拿开他紧握在我腰间的双手,一边口中不断地唤着:“陛下。”
这次,我与他正面而对,彼此纠缠之间,我也看清了他此刻被情欲迷蒙的脸庞。
他气息微乱,而我则是恐惧更多一些。
平复了一会儿,他用手轻轻握住我的双肩,可我却受不了他此刻的任何一个动作,哪怕只是握住我的肩。
我继续反抗着他的力道,口中小声说着:“陛下醉了。”
陈启放开我,退后一步静静地打量着我的面庞。我心虚地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他干笑了两声,我却不懂他因何而笑。蓦地,他伸出手,狠狠地将我拥在怀中,弄得我几乎窒息。
一瞬间的微愣之后,我也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反抗。我用力的推拒他的力道,一双手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却也推不开他紧紧拥着我的手。挣扎之间,他冷笑着开口:“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分别三年,我去过赵府那么多次,可你竟然能一次都不见我;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哪怕我都已经站在赵府后园里,可你却宁可躲在屏风后面也不愿来看我一眼,那是因为,近在咫尺你都不愿意看我,更何况……”
他轻声说出这些话,语气中有我忽略不了的苦涩。他这一席话让我愣在了原处,我不禁停住挣扎的手,抬眼看向他。
此时,他放开了禁锢我的双手,侧过头苦笑着。过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朝我柔声说着:“我不会强迫你。”说罢,他为我理了理衣衫,也是此刻我才发现,我的衣裙早已从肩头悄然滑落,露出大片的肌肤。
“回去吧,早些休息。”他抚了抚我的鬓角,不再看我,而是回过身朝着案几前走去。
我抚了抚衣袖,看着他萧瑟离去的身影,眼睛有些发涩,一颗心也仿佛被人狠狠地捏着一样,有些疼。
努力忽略心中浮起的一抹异样的情绪,我低头轻声说了句:“臣妾告退。”
说罢,我似逃一般地离开了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