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不觉的入了我的城,我不知不觉的扰了你的梦,在“向左走向右走”的十字路口,相遇了,也不过是肩与肩的摩擦,未曾相识相知时,我们还都只是陌生人或微微一点头的照面,那面庞上的神色和瞳孔里的光晕都不过是各自生活里的写照,没有交集。即便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即便是同进出一扇门,即便中间还有一道房东房客的关系,也只是“你”和“我”的个体存在,而不是“我们”。
“女主人”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先是一两声轻轻的动静,像是在试探,接着四五声,然后越越来越烈越来越急促,像是黎明前的暴风雨,由慢到快,由细到粗,由缓到急。伴着敲门声,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对!是男性的声音,你没听错,那清脆爽朗的声音分明是从男性口中发出,“在家吗?”
“女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许久才缓过神。记忆中这道门从来没有发出这么响亮的声音,而且还有男人急切的语音。她警惕的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白色大衣把自己包裹,不管被衣角牵扯无辜拽到地面上的报纸,轻轻的踮着脚尖走到门前,在确定门外确实有人后,才慢慢的扭动门闩,打开半角空隙。
门外正是和“女主人”一起合住在这栋房子里的另一位屋主,也是这栋房子的正式主人--左源。左源,年龄28周岁,身高178cm,AB血型,双鱼座,独生子女,在北京Super唱片公司担任音乐制作人,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高富帅。更重要的是,他还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在内地最有名气的唱片公司Super任职,并凭着他优异的音乐天赋、卓越的办事能力以及帅气逼人的工作气势顺利的兼任音乐制作和策划总监。公司里外、圈里圈外都不乏各种美女,主动找他搭讪的女孩们从桥头排队看不见桥尾,但他依旧是单身,也许是眼光太高,也许是俊朗外表下的冷漠使人不敢过于靠近,也许……没人能猜测。“女主人”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外站着的这个男人,像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墙面挂着的钟表上,秒针在滴滴答答转悠个不停,而画面却似凝固了一般。最后左源的一声咳嗽,打破了这尴尬的静谧。
“额,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我看你门一直关着,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还以为•;•;•;•;•;•;”,左源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笑了笑,“额,我是说,你应该饿了吧•;•;•;•;•;•;”这个时候的他反倒有些羞涩的大男孩气息。而“女主人”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好像这个男生没有敲过自己的门,不是和自己说话。左源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主人”便把门关上。她蹲下,双臂抱着自己,蜷缩的姿态让她娇小的像一只猫。左源站在门前愣了足足三分钟,然后面色难堪的回到自己的屋里。这是三个月以来,左源第一次主动和“女主人”说话,严格来说,应该是他个人的独白。三个月以来,从她第一次搬进这个屋里到现在,他们未曾说过一句话。他只知道她叫谌惠恩,24周岁,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家较有名气的华夏唱片公司从事财务相关工作,这些零星的相关信息也是从她的朋友方柔那里得知。
这个房子是左源祖上留下的老房子,两室一厅的格局正适合两个人住。开始左源旁边的房间一直空着,只有自己住,或许是想增加一点人气,便在豆瓣、赶集、同城网上同步贴出了租房广告,因为地段比较好,房屋配置也很OK,联系的人一拨又一拨,来看房的人也是各色各异,可左源却迟迟未能与他们达成协议。某个星期天上午,来了两位女生,一个看起来大大方方、伶牙俐齿、有说有笑,而另一个却是眉目清秀、眼神淡定、无只言片语。能说会道的女生叫方柔,24岁,和惠恩同龄,也是惠恩的大学同学,在蓝创建筑公司从事行政管理相关工作,可以说是惠恩在这个城市的唯一朋友。因为惠恩现在工作的公司离方柔家住的地方很远,而且寄人篱下总有很多不便,于是在惠恩的再三要求下,方柔开始帮惠恩寻觅一个离公司比较近又安全不错的住处,期间网上和中介都看过,但都没有合适的,不是位置比较偏,就是房屋条件不好,或是周边环境太杂,要么就是太贵。
所以当方柔在网站上看到这则租房消息,比较了位置、房屋图片、租金等各项因素后,便迅速联系了左源并抽空带惠恩找到这里。而左源得知是两个女生过来,而且从方柔那里得知只是惠恩自己要过来住的时候,他犹豫了。他虽然很招女生喜欢,可是他却不喜欢女生们围着他的感觉,他不喜欢那些他认为说话会不经过大脑的小女生们,他的本意也是面向广大志趣相投的男同胞,只是缺乏经验忘记在帖子上说明,又因方柔挂电话的速度无比之快,以至于他也不再解释,想着来了随便以什么理由打发了便是,这样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当他打量方柔身边这个未说一句话的女生时,直觉告诉他,即使他同意了,她也不会同意。其实方柔当时也大概觉得惠恩不会同意,因为一开始她们并不知道房主也会住这边。可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惠恩看完房子后点头同意了,又正是她的这一点头,让一向稍显冷漠的左源竟无法拒绝。对于惠恩来说,她不想再折腾了,这段期间,她自觉已经很打扰方柔家人,方柔又一直陪着自己折腾找房子,而各方面都比较满意的房子又很难寻觅,二人工作也很忙,难得有一个相对合适的房子,索性就这样吧,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男生也不像是个坏人,她自己也会很小心翼翼。
然而,三个月了,除了第一次看到她搬行李来来去去的身影,他基本上很少能看到她再出现在他面前。虽然是多了一个人,但屋里似乎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甚至是比之前更加压抑和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