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皇帝的心情开始平复了一些,就叫来章阿,说现在朕已经一切清楚,东蟾国之祸皆起于金岩,但是根问皇后,她却一口咬定不知情,并且申述说自己是大辽的一国皇后,一切从江山社稷出发思想,怎么会怂恿国师去铲平东蟾国,皇室和金氏家族孰轻孰重她分得清。金皇后的话情真意切,也合乎情理,其中也包含实情,金皇后与金岩的兄妹之情,早已经变为互相利用,金皇后利用金岩打压萧妃,稳固皇后地位,金岩利用金皇后独霸朝纲。现在金岩、金通已死,金皇后再想要兴风作浪已不可能,皇上思虑再三,决定暂且放过金皇后,东蟾国的后事要紧,因此找来了左丞相,向他询问对策。
其实章阿就在这几天里,已经根问了来呈报奏折的六个人,问了东蟾国现在的实情,因为蒙得喀有话交代在先,几个人就说副将怎样与几位偏将争夺王宫财宝伙拼,丧了性命,蒙得喀如何血战几位偏将,保住了王宫财物,怎样体恤民情,现在是国泰民安,老百姓已经拥戴蒙得喀做了东蟾王,但是蒙得喀并没有接受,只等皇上下旨扶正云云……章阿一听这与奏折的内容大体相同,也就相信了。
至于金岩、金皇后的事章阿认为那是皇室内部的事,自己插嘴说深了不是,浅了也不是,搞不好还会惹上麻烦,再说双方的人都死了,是非之论已经意义不大,他同意皇上的想法,东蟾国的后事要紧,就把这六个人的话说给了皇上。皇上听后说难得还有蒙将军这样的干国忠良,但是再怎么忠良做东蟾王是不合适的,王爷那得是耶律家族的本家嫡系,外姓的人再怎么功高卓著,文的只能做丞相、国师,武的也只能做元帅、将军。
最后皇上与左丞相合议,选了二皇子耶律混,也就是金皇后的儿子去做东蟾王,蒙得喀封镇国将军,接替萧天豹统帅东蟾国兵马,护卫东蟾王。
金皇后听到皇上封了二皇子去做东蟾王,立时心花怒放,几天来的丧兄之火消减了一半,当她把消息告诉了儿子耶律混,耶律混却百般的不愿意,他说东蟾国山高皇帝远,去那里当王爷哪敢在京城里当皇子逍遥自在,每天里吃香的喝辣的,无忧无虑,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他这就十足了,再不想别的。
金皇后自然是不依二皇子,她说你傻呀,东蟾国五彩陶器价值连城,神蟾塑像天下奇观,那里街道繁华,百姓富庶,王宫上铺五彩琉璃瓦,比京城的皇宫都巍峨,这样美好的地方怎么能让别人去当王爷,实话跟你说,当初你舅父就是想要废掉东蟾王,让你去那里接班,现在你的舅父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愿望却实现了,也算他没有枉费心机和你的福分。
金皇后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是说服了二皇子耶律混,他想行,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吃喝玩乐,当王爷还多了一个辉煌的头衔,走到哪里一呼百诺,那也是人上人的感觉,再说从小到大京城里他也玩的腻了,换个地方也许会有新的玩法,新鲜的玩意,东蟾国也有不少的信息到了他的耳朵里,但是他都没有当回事,这回去当了王爷一定要好好地体验体验。
皇上亲笔题写旨意,封二皇子耶律混为东蟾国国王,蒙得喀为镇国将军,并委派左丞相章阿护送耶律混到东蟾国赴任,另派五十骑贴身卫队护卫,十名婢女跟随伺候东蟾王。章阿领了圣旨,选了黄道吉日,人马拖拖出城奔了东蟾国,金皇后以泪洗面,送至城门分别。虽然说耶律混当了东蟾王,继承东蟾国的繁荣,这是她的愿望,但是耶律混是在皇宫里长大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到京城里逛一逛,现在一下子出去千里之遥,为娘的哪有安心之理。
当了王爷,左丞相护卫,耶律混坐在装扮一新的蓬车上,心里很是美。可是这种美好的心情只维持了两天耶律混就够了,你想在京城、在皇宫里道路平坦,市面繁华坐在车上,骑在马上那是什么感觉,现在是乡野土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铁瓦木轮车行驶在上面颠簸不断,车轮轧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骨碌碌的震响,震得脑瓜仁子都疼,耶律混只坐了两天的长途车,浑身就好像散架了一般,没有一点的力气,连起床都懒得起,连吃饭都懒得吃。
章阿一看这不行啊,这要是二皇子出了闪失,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他只恨这些个皇子皇孙,平日里在皇宫养尊处优,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可是当爹妈的却幻想着让其担当大任,到了真章上就这副熊出了,这要是到了任上,独当一面,干出一番事业来那不是幻想吗。章阿觉着自己想多了,皇子能不能够干出事业来那是皇子的事,你的事是护送皇子安全赴任。既然二皇子坐车又怕颠,又怕震,那就骑马吧。
马作为乘骑那是很有说道的,乘骑的马分两种,一种是颠马,另一种是走马。作为乘骑,都是在马群里千挑万选,确定这匹马具有乘骑的潜力,再经过专门的训练,达到了各项的指标后才能够作为乘骑的。那么又什么是颠马、走马呢?你也许看到了徐悲鸿的奔马图,就是题写:山河百战归民主,铲除崎岖大道平的那副,那幅奔跑的马就是颠马,颠马在全速跑动的时候,两条前腿和两条后腿交替着地,而在平时慢行时马都是一条前腿和一条后腿同时着地,这种马奔驰的速度极快,给人以四蹄腾空的感觉,猎豹一般,但是这种马有一个大的缺点就是颠,乘者的骑术不好就会被摔下来,因此这种马都是战将的坐骑,不管你怎么颠,快就行。而走马则不然,这种马不管是慢行还是快行,始终都是一条前腿和一条后腿着地,只是变换的节奏加快了。这种马优点是行走、跑动的平稳,且姿势优雅,但是这种马的缺点是速度慢,和颠马相比就大为逊色了,因此这种马的乘者都是贵族和有身份的儒者还有女士们。当下左丞相章阿就在马队中挑选了一匹上好的走马,作为了耶律混的乘骑。
又行走了两天,耶律混又不干了,乘马行进无遮无拦,风吹日晒在所难免,还有骑马你得保持一定的姿势,不同于坐车,你躺着歪着的都行,你稍有行忽就会从马上掉下去,骑马时间长了,是很疲劳的事,这回可好,耶律混不但觉得浑身散架了,连床也不起了,任凭千呼万唤就是躺着。
左丞相章阿护送耶律混赴任,做保姆一般,连哄带劝,嘴巴嘛似的说东蟾国如何的风光迤逦,瀚海里的鱼多么的肉肥味香,蟾城的街道繁华如京城,街市上的物品琳琅满目,东蟾国的百姓彬彬有礼,东蟾国的美女如仙女下凡……章阿对耶律混说了八天的拜年嗑,他觉得实在是理屈词穷了,没想到他这响当当的头名进士也会有如此知识枯竭的时候。就在章阿觉得拜年嗑已经说尽的时候,前面传来了好消息,蟾城在望了。
左丞相章阿叫过来那六个呈送奏折的人,让他们回城送信,就说左丞相护送东蟾王赴任来了。几个人打马奔了城里,又行了一程,章阿望见蟾城的房屋已经清晰,就让队伍停下来休息,等待蒙得喀的迎接。
那六个人进城,径直奔来王宫,蒙得喀和师爷哼一声正在为这个事急的抓耳挠腮,哼一声掐着指头算,说这六个人进京的日程不浅了,要是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这几天应该归来了。蒙得喀不屑地说管它呢,不他妈的回来更好,我做我的自在王爷!他的这句话还没有落音,一个兵丁就进来禀报说,几位呈送奏折的弟兄已经在门外了。蒙得喀喜出望外地说那还等啥那,还不快让兔崽子们进来。
那个小头目领着五个兵丁进来见过蒙得喀,就将呈送奏折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蒙得喀关心的是结果并非过程,于是说别他妈的啰嗦了,就说皇上的意思。那个小头目正得意地说着,盼望得到一番赞扬,不想突然被打断,他看到蒙得喀一脸的焦躁,便忙不迭地将皇上如何封了二皇子耶律混做了东蟾王,封蒙得喀做了镇国将军,并且委派了左丞相章阿协旨前来护送东蟾王来赴任,现在已经到了蟾城城外。
蒙得喀听了这一番话,气的火冒三丈,吼道这个皇帝犊子有眼无珠,现成的东蟾王他不封,将军我用他封吗!这个东蟾王来的正好,我就让他到阎王那里去赴任,连同左丞相一起护送他到阴曹地府!来人!马上集合队伍,跟我出城去送那拨人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