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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六 神蟾的传说

如果能有一个奇特的雕塑供大家瞻仰,那当然是好,那就更加完美了,立刻有些人随声附和着。但是这相适应的雕塑应该是什么呢?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喝酒的人话就多,借着酒劲,大家就把这个话题唠开了,东蟾国走向繁荣,就应该如雄鹰展翅一般翱翔于太空,所以应该雕塑一个展翅翱翔的雄鹰。

也有人提议,王宫前面应该建造一个人工湖,养上鱼虾,上设三座行桥,与王宫相映成趣。那可不妥,有人当场提出了反对,说建了湖泊,出行不便,岂不是自寻障碍。也有人提出了雕塑假山或者马、牛等造型,但是都被大家不看好而被否决了。

郑东家说我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这个雕塑一定要能够充分地代表东蟾国,我们的都城叫做蟾城,有谁能够说出其中的典故吗?大家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都侧耳静听着。耶律光达觉得义不容辞,自告奋勇地站起来,说这个典故由来已久,我讲给大家听,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了,瀚海里出现了一只只有三条腿的蛙,这只蛙体型硕大,通体碧绿,两只眼睛放射光芒,叫声轻灵而远播,听着它的叫声每个人的心里都感到非常舒服和激动,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东蟾国的远近原野和山岭中,却都能够清楚地听到。人们把这个三条腿的蛙叫做蟾,奉为神物,把听到它的叫声奉为最大的吉祥。相传蟾城就是神蟾鸣叫的地方,因此这里被人们视为吉祥的福地,并把这里取名为蟾城。

经耶律光达这么一讲典故,大家的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想法一下子统一了。那还用说吗,在蟾城这个地方,最有意义的雕塑就是神蟾。但是这神蟾的雕塑是用木制,还是是石头雕刻,显然大家都觉得这些材料都不称心,也没有雕塑的工匠。

我觉得如果能够烧制出神蟾塑像,矗立在王宫广场前,那才是最合适的,不知道大家觉得怎样?郑东家征求说。

郑记窑场是个创造奇迹的地方,郑家窑生产的产品是东蟾国繁荣的象征,如果郑记窑场真能够生产出像进贡的稀世陶器、建造王宫的琉璃瓦一般的神蟾塑像来,那可真是再理想不过了。东蟾王和百合王后擎着酒杯来到郑东家的面前,说郑东家,郑记窑场为东蟾国的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郑记窑场的产品如春风化雨一般,滋润了百姓的福祉,东蟾国的百姓将会永远铭记窑场的业绩,制造神蟾塑像,本王觉得担此重任非郑记窑场莫数……

郑东家制作陶器是行家,可是雕塑是美学的范畴,在窑场的光盆车间里,几乎人人都能够用刀具和硬木的尖端压刻出整齐的花纹、图案,而郑东家一贯重视的是陶器的质量,而陶器上的刻花他觉得无足轻重,所以在窑场里并没有专业的画师。冥思苦想之后,郑东家选定了两个青年,每天的活计就是用陶泥做三条腿的蛙,这也有个规定,就是每人每天要做十个蛙才算交工,直到有一天自己认为做好了,才可以拿去呈给郑东家过目。

青年人心灵手巧,只要静下心来认真地做事情,很快就会进步的,何况说他们知道,这是王爷委托郑东家做的重要事情。果然只用了五天的时间,两个人一起各端了一个三条腿的蛙,来给郑东家看。两个蛙都是放在木板上的,郑东家让他们把蛙都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了一会后说嗯,你们两个小子做的还算用心,还真的有些象了,不过雕塑就是个大的摆件,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样并不算成功,好的雕塑一定要表现出它的精神气质,照此要求,你们自己看看还差多远?这还用说吗,远着那,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端起三条腿的蛙回去了。

又过了五天,两个人又各自端着三条腿的蛙,摆到了到了郑东家面前,郑东家一看,显出了微笑来,上次的两个蛙,几乎是一模一样,这次的造型差别可是很大,一个蛙是昂头挺胸,傲视前方;一个蛙是正襟蹲坐,一副冷漠的神态。郑东家指了指两个蛙说牲物比君子,如果这是两个人面对着你,一个是目空一切,一个是洋洋不睬,你们感想如何?两个人一听又是不对,急忙端起三条腿的蛙来,逃也似的走掉了。

又过了五天,两个人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神情又来了,当他们又把各自的蛙摆在郑东家的面前时,郑东家打冷眼一瞅,就说这回吗,还真有点意思了。这一回两个人的蛙造型又有些相似,都是性情温和又精神饱满的样子。不过郑东家还是补充了重要的一条意见,说蟾城既然是神蟾鸣叫之地,所以这必须是一只正在鸣叫的神蟾。两个年轻人又都端起泥蟾,回去照着郑东家的话去做了。

还是过了五天的时候,两个人共同端着一个泥蟾的造型,摆在了郑东家的面前,郑东家从不同的角度审视着泥蟾,泥蟾造型简洁,神态祥和,两眼神情饱满,鸣叫的口型恰似舒张弛缓之意,观其型,辩其意,犹如听到了那绵长、悠远的美妙之音。又看了好长的时间,郑东家终于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说,好,这个造型真是好!这才是蟾城之意,这是个定型之物,就照着这个做。不过这只是开始,正式的雕塑神蟾要有一头牛那般大才行。

正在两个年轻人试制神蟾造型的时候,郑东家和烧窑师傅开始了新陶窑的修建,烧制陶器,郑东家不仅是行家,那可是顶顶的专家。他清楚地知道,烧制神蟾这样超大型的陶器,用一般的烧制盆碗的陶窑一定是不行的,但是这是新事物,是个创造,什么样的窑会烧制合适,没有标准那,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实验。

怎么实验那,陶窑的建、拆,那都是大的工程啊,那得什么时间,什么代价呀。郑东家的觉睡得少了,饭吃的少了,一天到晚苦思冥想的就是,烧制神蟾的陶窑。一件事情即使是乱的跟一团乱麻似的,毫无头绪,但只要你整天的去思考它,就一定会理出头绪来。几天过后,一个试建烧制神蟾的陶窑程序,终于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

建造这样一个烧制神蟾的陶窑,没有捷径可走,唯一的标准就是在普通陶窑的基础上试烧。第一次试烧,郑东家让烧窑师傅在陶窑的中央,成品字形码放了三个特大型的瓮,烧制的结果,经过郑东家和几位大工匠的查验,远远没有达到百件贡品陶器的水平——不但大瓮整体不透明,就是色彩也十分浑浊,根本没有形成鲜艳的色彩。大家一起查找原因,发表看法,一致认为火候不到,温度不够。

郑东家认可了这个结论,可能有人说了,温度不够还不好办吗,多加柴禾,增加燃烧的时间呗。其实这是外行人的想法,郑东家清楚,这样普通的陶窑,在达到了一定的剧烈温度以后,就会崩窑,整个陶窑崩塌。陶窑崩塌的原因是什么?热度是向容体上部集中的,温度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气流就会冲破陶窑的顶部造成崩塌。

为了提高烧制神蟾的温度,唯一的办法就是提高窑室的高度,可是提高到什么程度?为了使窑室内气流的流通通畅,窑室的高度和直径,拱度都是有一定比例的。郑东家和烧窑师傅费尽了心思,根据多年的经验,又设计了一套新的窑室容积,郑东家十分清楚,这次实验不能够再用普通的陶窑了,于是按照设计方案新建了一个陶窑。

这一次放进陶窑试烧的,是一只大鼎,鼎的厚度是以前试烧瓮的五倍,这是郑东家刻意要求的,因为神蟾的雕塑体积是很大的。这只大鼎的试烧,骆驼榆足足烧了三天三夜,郑东家和烧窑师傅也整整地在窑前守了三天三夜。可是在每一天里他们的心里都充满着激动,因为他们从观察孔里看到的,正在烧制中的大鼎,正呈现出他们心里预期的渴望,大鼎硕大的体积,在窑中呈现出了和百件进贡陶器同样通透的色彩。

果然不出所料,这只大鼎的出窑,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件空前的宝物,大鼎通体呈半透明状态,即使是立在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通体的青绿色中都泛出青、蓝、绿、黄、红五种色彩,就像碧青的瀚海水中,映照出艳丽的朝霞,那种美妙撼人心魄,令人激动不已。郑东家也没有想到会烧制出来这样神奇的效果,所以他还是决定把这件宝物献给了王宫,东蟾王和百合王后看了,欢喜非常,把它视为镇宫之宝。大鼎的烧制成功,象征着烧制神蟾已经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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