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郑小姐把百合王妃介绍给父母的时候,百合王妃与两位老人礼貌地见了礼,这老两口子看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老人免不了要问府台姓氏,家业人口,公子是否成婚了等情况,百合王妃可没有说大话,只是告诉两位老人,自己家住的很远,在幽州的山那边,和东蟾国近邻,自己姓柏名合,是种地的庄户人家,财主门庭,弟兄二人,自己尚在读书,没有定亲,兄长在官军中带兵。俗话说一俊遮百丑,百合王妃这一公子打扮,那可是帅呆了,一听说是没有定亲,两个老人可真是心花怒放啊,心说愿不得闺女叨咕来叨咕去的呢,这个年轻人真是出类拔萃呀!什么家住的远那,和北国近邻那,也就都无顾忌了。原来郑东家叫郑源,膝下两男一女,郑小姐是老闺女,还有两个哥哥,常言说老闺女、大孙子那是老人的心头肉,郑家这么大的产业,火炭似的日子,郑小姐的婚姻条件那可就高了,早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媒人都踏破了门槛,怎奈郑小姐一个如意的没有。可巧自从昨天晚饭后,郑小姐在母亲面前柏公子长,柏公子短的可就翻过来掉过去的念叨,一时间地把老妇人给念叨糊涂了,怎么个柏公子呀,哪来的呀?叫来了丫鬟秀儿一问,这才知道是路过的客人,当下和东家郑源一合计,别管是什么人了,既然是闺女相中了,不能放过,得见见。这一见两个老人是再也放不下了,言谈话语之中就把定亲的事挑明了。没有想到的是,百合王妃竞一口应承下来,郑家老两口乐的是眉飞色舞,当时吩咐人准备午饭。百合王妃当然是百般推脱,说话先说到这,还要回去征得父母亲的同意后,才能确定。这也是正理,终身大事父母做主,天经地义呀,但是这顿饭是一定得吃,郑家老两口为什么这样坚持呢?原来在当地有个风俗,吃了这顿饭,就算正式提亲了,并且是双方已经同意了,虽然是这还不能算是正式的定亲,但是也就告诉了他人,不要再来提亲了,我们家的闺女已经选好了人家了,你看这顿饭有多么重要哇。
可是这饭碗一端起来,乔连珠可就犯了愁。心里说百合王妃啊,百合王妃,你是女儿身那,你答应的这么爽快,这难事可在后头呢!你还有心思喝酒吃饭呢。可是当他扭头去看百合王妃的时候,看到的竟是一副坦然自若,谈笑风生,潇洒倜傥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忧愁之象。乔连珠在心中这个气,他在心里说乐极生悲,一定就应在今天了,等着倒霉吧。
是呀,如果吃了饭,百合王妃说破了原委,大不了也就是被一顿棍棒打出郑家大院,事情也就结局了。但是没有,百合王妃不但吃了饭,喝了酒,酒香饭饱之后还没有走的意思,乔连珠示意了几次都不起作用,他在心里着急,心说不用得意,等着挨打吧。
为啥不走哇,百合那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可不是贪饭恋酒的主,吃这顿饭可不是为的定亲那,她在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正事还没有说那。吃过饭,端上了茶水果品,百合王妃开口说两位老人家,百合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啊,公子有事尽管提,只要我能够办到的。郑源爽快地说。
是这样,我家距离这里千里之遥,郑小姐远嫁他乡,对父母、兄长探视多有不便,想念之情人皆有之,我想到了这样的一个两全之策——我的家乡各种工事十分落后,陶器工场在那里更是没有,如果郑家窑厂能够在我的家乡另辟新场的话,那可是绝无仅有的事业,一定会生意兴隆,也分担了郑小姐思念家乡之情。
这可不是件小事,郑源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要是搁在以往的任何时候,郑源根本就用不着考虑,没成的事 ,可是现在在宝贝闺女婚姻的节骨眼上,能回绝吗?看到爹爹没有回答,郑小姐可就着急了,她此时站在爹爹的背后就说话了,爹爹,我看柏公子此话很有道理。说完这句话,郑小姐羞得一扭身快步到里屋去了。这句话可有千斤重啊,这就表明小姐对百合王妃那是铁了心了,既然闺女已经表明了心情,人家男方也表明了态度,郑源东家也真的动心了。虽然只是动心,那可是很不容易了,这么大的家业,再分开一部分到千里之外去创业,这个主意很难拿呀。郑源沉默了片刻,对百合王妃说,柏公子不要心焦,既然是我闺女同意的事情,我们全家都不会阻拦,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到我家的很多方面,还要和全家人具体磋商。
郑东家这话说的已经很中肯了,这么复杂的事情,需要详细地安排呀,这也表明这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可不是那种两盅酒下肚,手一摆活,不管什么事都是行、行、行,中、中、中的,侃大山,吹牛皮的主。搬家建立新的窑场,那可是千头万绪,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制作陶器并不是什么土都能做的,光是寻找陶土的土源就得很长的时间,如果寻找不到土源,建立窑场也是句空话。百合王妃对郑源的担心回答是,我们那里的地下是否能够挖到土源我的确不知道,但是那里有千年海水浸泡的河底,土质细腻粘性很大,不知制作陶器是否可以?郑源想了想说,制作陶器对土的要求虽然很高,但总的要求是细腻,粘性,干后不开裂,如果是多年的河底泥就更为理想。虽然陶土有了着落,但是其它的事情如场地的选择,陶窑的建造,各种工具的制作也是要详细筹划的。
百合王妃觉得已经收到了预想的结果,人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能再往前赶了,急忙接了郑东家的话,说老人家说的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吧,我还要赶到舅父家去看望舅父、舅母,等到返回的时候,我一定再到郑庄伯父家,以期盼得到圆满的结果。郑东家盼的正是百合王妃的这句话,不过两个人的想法各不相同,百合王妃想的是郑家窑场建到东蟾国去;而郑东家想的是女儿的亲事。
可以说对于各自想着的事情都觉得有了眉目,有了期盼,百合王妃一行人这才起身告辞,郑家老少热情地送到院外,这时郑小姐上前,手里端着一方陶制的砚台说,这是我们窑场精制之物,柏公子读书写字一定用得着,请笑纳。小姐送给公子的物件,那就是定情之物哇,可是这时百合王妃的脸可腾地红了,为啥呀,人家小姐都送定情物了,你是公子呀,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又是让人搬家,又是让人去建窑场,你总得表示表示呀,也别装得太大了呀。可是百合王后只顾想着如何让郑家去东蟾国建窑场了,其它事情哪挂在心上啊,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呀!尴尬之中她忽然一眼瞥见了乔连珠腰上挂着的一柄短剑,百合王妃灵机一动,也没容分说,伸手就给摘了下来,那速度之快——等到乔连珠醒过神来的时候,百合王妃已经双手捧着短剑递到了郑小姐面前,说承蒙小姐抬爱,敝人呈小礼以示情意,望小姐见谅。郑小姐如看到稀世珍宝一般,双手接过来,羞得满面芙蓉花一般,转到老妇人身后去了。
回到店里的时候,乔连珠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抱怨地对百合王妃说,我的天呐,差一点没有把我给急死,谁能够想得到你能演出这么一出戏来,咱这不是惹祸吗,一会也不要耽搁了,赶紧地快跑吧。百合王妃则说,跑什么吗,你跑的了初一还能跑得了十五,对于郑家窑场我们哪能就这样地一走了之。乔连珠听了更加愕然,他愣愣地看着百合王妃,心里说那你还想怎么样啊?难道还真想要等着挨揍不成。
这一夜百合王妃失眠了,她觉得自己的谎撒的有些过分了,她想到郑小姐和郑东家老两口那兴奋和期盼的脸,一旦愿望破灭的时候,该是怎样的痛苦呢,更为重要的是,郑东家知道了是自己欺骗了他,痛恨的一定是顿足捶胸,哪还会有到东蟾国去建陶场的希望。但是她清楚一国的繁荣,必定要工事领先,宋朝的兴盛和繁荣就是明证,现在东蟾国连建造一座王宫的人才都没有,又怎么能谈及国家的繁荣?
陶器的制作虽然比不上冶铁业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但是对于普通百姓的民生却是十分重要的,特别是对于东蟾国的百姓来说那将是齐天的福祉。从东蟾国现有的国力来考虑,一时间里做到百业兴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做到一枝独秀应该是再好不过的决策,而郑记窑场如果能够建到东蟾国去,那几乎就是天赐的选择。这一夜百合王妃虽然没有睡着,但是却做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郑记窑场建到东蟾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