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回、天知道少一块者多一块,谁清楚走一人后来一人(4)
两姐妹年前回津同父母商议,不但父母惊异女儿终于放下了“身价”,更惊异“身价”放的未免太低了些!两个大娘和几个嫂夫人知道后,“空前”地支持,花老爷子最后也同意了,给二女儿做个伴儿也是好的啊!可是,花遇春的母亲表示强烈反对: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是不关心啊,那是乡下啊!花夫人生气地一拍桌子:逢春不是在乡下待了这么多年了吗?最后,花老爷子决定,女儿们一视同仁,也送十万陪嫁。
漫漫年假,花遇春如油锅煎熬,度日如年,央求姐夫陪同去见郑清苑。薛本华大摇其头:
“妹妹,你有点身份好不好,哪有小女子如此不矜持去男方家的啊?”
“你说清楚,怎么个不矜持了,怎么说话如此难听!”花逢春霍地站起来:“这儿你就是当家的,再者,你和清苑以及刘文兴的关系不错啊!我看啊,你去趟刘府,跟清苑的姐姐说说,准行!遇春吗,就别去了,矜持些还是必要的。”
实际上薛本华也着实想见叶碧菡了,叶碧菡那一声声“唤真兄、薛兄”实在令心头甜美,半年来也时时在心头、耳边莫名地响起。薛本华令院办室备好马车,和夫人告别一下,上车向院外驶去。等到了大街上,花遇春突然从一个胡同里冲出来,拦住马车。薛本华淡然一笑,拉妻妹上车一同去往刘郎镇。
刘文兴三人来到大门前迎接薛本华两人来到会客厅,刘文兴抱拳拱手:“唤真兄,小弟还没给你恭贺新春呢,大驾就来到刘郎镇,文兴不恭了,请坐!”
“还是刘兄是豪富之门啊,偌大一个会客厅,竟温暖如春!”薛本华边坐边恭维了一句。
“土里刨食的庄户人家而已。”刘文兴吩咐:“给二位上茶。”
花遇春见姐夫落座,这才有空过来给三人见礼:“刘老爷安好,碧夫人安好,姐姐安好!”
叶碧菡耳尖,给郑清芬抛了个眼神:“不叫清夫人,叫姐姐了啊,呵呵!”
郑清芬拉过花遇春左右上下瞧了好久,看着绯红的桃红粉面赞道:“好俊俏的姑娘呀!”回了叶碧菡一句:“比碧夫人还俊美呢,呵呵!”
叶碧菡没理睬她的调侃,看着薛本华问道:“唤真兄,莫非是津门花府同意遇春小姐下嫁沧州了?”
薛本华见叶碧菡提至此,忙对郑清芬笑道:“清夫人,在下就是想通过您问问清苑贤弟,他与小妹之事——”
“清苑还不高兴吗!”郑清芬还拉着花遇春的手没放呢!“可是,他还没对我们父母提及此事呢,这——”
薛本华忙道:“本华唐突了!”
叶碧菡站起身来,雷厉风行拨云见日的风采依旧,向外吩咐:“老胡,备车!咏虹,请三少爷!”回头对郑清芬笑道:“姐姐,你忘了吗,今天您该带孩子去郑府拜年了,呵呵!坐我的车去,立马让老胡给我把清苑拉回来,临中午时让他俩一同再去郑府谒见郑老爷和伯母,岂不是更妥帖吗?!”
郑清芬眼珠转了转,对叶碧菡点指道:“你是想让我先去在父母那里‘报喜’,让清苑来这里和花小姐‘准备’一下,好在中午前请小姐相看‘郑家’是吗?!”
叶碧菡心中着实钦佩郑清芬的遣词功夫,给了薛本华好大一个面子:“是啊,放心吧,这儿不敢留花小姐的,看望老人必须是上午吗,你可快点啊!”
薛本华对此心知肚明,他不知道郑清苑能否放下对叶碧荷的等待,对此行并不抱多大希望,好在他不认为这是什么有伤颜面之事,因为他一直拿刘文兴叶碧菡当最要好的朋友,认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来刘府,权当拜访挚友罢了!
“本华谢谢嫂夫人的安排了!”
咏虹拉着六岁的世冀来到客厅,老胡也来到厅门等候,叶碧菡催促郑清芬:“快去吧,我们就在这儿等清苑了啊!”等刘文兴送郑清芬出去,她转身对薛本华笑道:“什么嫂夫人啊,难听死了,称碧菡不行吗?!”
“不行!”薛本华道:“刘兄长我三岁还称我为兄呢,我岂能称兄长夫人的名字吗?”
“你比我还大四岁呢,你叫斋哥妹夫好不好?呵呵呵!”叶碧菡笑了个花枝乱颤:“告诉你,当着众人尤其是遇春妹妹的面,我可以‘忍受’‘嫂夫人’的称谓,除此情形你还是叫我碧菡行吗?”
薛本华看了看花遇春,嗫嚅道:“可以看情况的吗!”
叶碧菡看出了薛本华看花遇春眼神里的顾虑,来到花遇春的座前站定,莞尔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花家妹妹,清苑兄弟自打北平归来,就和我稔熟,而且还和碧荷有点缘分。你还不知道吧,我特别爱成人之美,还没有破坏过一桩姻缘呢,呵呵!我认为那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你说是吗?!”
“遇春在沧州就早闻碧夫人芳名轶事!”花遇春知道叶碧菡是在自己面前拿捏恩威,那么,也就是知道姐姐安排自己在薛本华身边的目的了。可是,和郑清苑的姻缘还就是离不开她的斡旋和撮合,她就是个“萧何”啊!而且这里还是“萧何”的屋檐下。想到这,忙站起身笑道:“碧夫人是个爽意恩仇的侠女子!您既然喜欢听姐夫直呼您‘碧菡’,那么,我可不可以斗胆叫您一声‘姐姐’呢?!就算接受姐夫和我对您成人之美的谢意了!”
叶碧菡心头一怔,小丫头,厉害啊!即亮出了她的心底,还软软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软肋,又痒痒得给了一个难以躲闪的“花拳”,虽然戴着带刺的“拳套”,还得接着:“好啊,妹妹请坐。”
花遇春忙来到叶碧菡空着的座前,请叶碧菡坐好,煞有介事地给叶碧菡先施礼一万福礼,又鞠了一躬,还端过茶盅:“姐姐请喝茶!”
叶碧菡笑着接过茶盅,对薛本华一笑:“遇春远比嫂夫人伶俐吧,呵呵!”又对花遇春一摆手:“请坐吧!”
“是啊,站着干啥啊,请坐!”刘文兴此时进来道:“唤真兄,我刚安排好了,中午我们就在这儿小酌几杯!”
“是啊,好久没见到斋哥赋诗了,呵呵!”叶碧菡道:“薛兄,你也得和一首啊,我啊,就是喜欢看你们文人摇头晃脑吟诗作赋的劲儿了,呵呵!”
薛本华故作皱眉:“刘兄,她这是赞美吗?!”
四人立即忍俊不禁,笑声充满春天尚未到来的会客厅内。
郑清苑很快来到刘府。花遇春燕儿似得迎上去,“清苑哥,还好吗,小妹有一个月没见你了,你——”
“你好吗?”郑清苑忙对花遇春点头致意,又来到薛本华座前,施礼道:“薛大哥,你好!”
“本华好的很啊!”薛本华站起来,对郑清苑一笑:“年都没过完呢,这一大早,遇春就拉我到这里来,一路颠簸饥寒交迫的,哈哈哈!”
叶碧菡拉郑清苑去往角落里一张桌子前坐下。花遇春心中小鼓般擂动。薛本华见叶碧菡当着自己就和郑清苑私语,知道是善意劝解之举,就站起身对刘文兴道:
“刘兄,你我兄弟见了面,只道友情别离和遇春之事了,是不是请刘兄带我兄妹去给老夫人拜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