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云昙风飏颜,剑立足下御千里。
陟天仙境三首徒取狐毛启程至今已过两个时辰,晟鑫等人寻不着徒儿心急得很,之后方从师傅口中得知他们已去寻妖洞。焱尊为徒儿操碎了心,忙向师傅求得解释:“师傅,您怎么让他们去了?他们嫩得很,要是……”
“得了,你们少说两句吧!你平日里不是老吵着让他们历练的吗?怎么?现在反了?”韩晖打断道。
竑憬宫大厅终静下,晟鑫与劭森立于某角落不吭声,焱尊无言以对。韩晖瞄向劭森忆起谭华当日所求,领起桌上拂尘便朝大门走去。出门前嘱咐道:“为师有事要出趟远门,这儿就交给你们了。”
韩晖腾云驾雾离去,焱尊气得『哼』一声走了,劭森不语朝礽盛宫方向归去。晟鑫晓得劭森还在跟他怄气,自打晕他的那日起,他俩再也不闲谈,约下棋也遭拒。晟鑫三番四次向他道歉,他只冷漠回应。在旁人看来这不像劭森的性子,近日他不是打坐便是认真研制药方,不问世事。
今日,晟鑫终看不下去,忙跟上他并拦他去路道:“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我知道当日不应该拦你为那三只兔崽子疗伤,只不过以你当日的身子怎吃得消呢?若换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劭森看都不看他一眼,冷道:“让开。”
晟鑫直拦他前,他便另寻通道。晟鑫见他匆匆离去便紧跟上,劭森无奈停下步伐,回首直视他道:“我没生你的气,麻烦你行行好,别再跟着我了,行吗?”
“好,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对一切不闻问了?滢淼他们下落不明你都不理,这还是你吗?”
劭森别过头,背对着他冷静道:“不是我不理会师姐的死活,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倒。然而,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小谭。你可知他近日都在干些什么吗?”晟鑫一脸疑惑,八成不知,劭森续道:“他为了我的旧伤打算去当年神秘人的洞府,说要探查那间仙牢中的仙刑。”
“什么?去那能寻得何物?”
“他想从中寻得线索好为我对症下药,但你说这可能吗?我不想让他白费心机才将过去的药方全翻出,要他专注于正经的学习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不过…他将仙刑一事提议给师傅了,我想师傅现在八成是去了那里。”
两百年前遭遗弃的洞府如今四周缠满野藤,里头又静又暗,但通风处时不时会传来『呼呼』声。
韩晖大摇大摆步入洞府,来到仙牢前,却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混乱的斗争,训骂及残杀都在眨眼间发生,转眼就去。闭眼如场噩梦,睁眼却逃不过现实。
他正要观察仙牢,忽一黑影扫过。他紧追上,却跟丢了。黑衣人轻功高强似当年神秘人,此番莫名出现必定与两百年前之事脱不了关系。韩晖归洞府,惊见仙牢已毁。他视察四周,只见地上有数人足印。
韩晖归去告知劭森此事,晟鑫在场便一同谋略。韩晖大胆推测道:“这帮人明显要阻止劭儿康复,这证明仙牢里肯定有玄机。若为师推测无误,如今劭儿身子有恙,那么他们必定会先冲着劭儿来,接着便将水灵珠人选一一除去,若得不到水灵珠宁可毁了它,少了一属性便没五行阵,到时他们想干些伤天害理之事便无人能阻。”
“难道是九尾红狐那帮人?”晟鑫猜测道。
“不能排除,而且要再造水灵珠必须让它吸上百年灵气,到时恐怕他们的目的已达成。”
“玄机…仙牢,仙刑……”劭森一脸疑惑,闭上双目努力回想神秘人仙刑法术中藏有何物。手轻抚心头、腹部、左肩及右臂当年受创部位。他细心思考,晟鑫与韩晖也不敢打扰,只静静观看。不久,劭森一脸猜着某事般道:“原来仙牢中没有仙刑一回事,当年在牢中混入法术打入我体内的是无影灼针。此针入体后连法眼都无法看到,中针部位会在遇热时刺痛灼热,若使较大的劲也不例外,有时不慎真会造成死亡,暂无解法。”
韩晖又惊又喜却不解道:“此物如此狡诈,你是从何得知?”
“回师傅,数千年前妖魔乱世,是徒儿于师姐一同潜入妖府时无意间看见的。当时以为妖魔灭门后此物已同葬,所以便没多理会。”
“看来为师这一趟行程还算有收获。既然已知道是何物,咱们现在就想点法子将它除去。”
“师傅莫急,此物暂无害,只需注意些细节即可,目前更重要的是寻回师姐。”
陟天仙境三首徒自昕至昳被狐毛带往不同去处,明显九尾红狐花了不少分身吸取精气。三人于某间客栈会合歇息,从长计议,逄赕善用传音符告知师祖现况。
不久,师祖怒回应:“谁叫你们把狐毛分成三份?难怪只能寻得分身!”
他仨将狐毛接回如初便一同启程,一路西上,穿过山海,终于一山路寻得九尾红狐真身。她与一书生少年在拉拉扯扯,他仨锁住陟天仙境气息藏于巨石后观看。此时,他们蓦然发现该名书生与谭华长得一致,谭华也因此愣住许久。
三人仔细聆听二人的对话,先是九尾红狐向书生撒娇道:“你不是说不在乎我是狐妖吗?咱们不是立下了海誓山盟的诺言了吗?你就别因为我师傅而退缩啊!我师傅就是你的未来岳父呢!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在闭关。”
书生考虑一阵,终答应与她同去,巨石后三人忙跟上。只须一段路便寻得妖洞,洞外确实布下了结界。他仨乖乖归去复命,只是谭华同颜者却成了话题。
但这并不影响谭华为师傅寻药方,他归来便往书阁钻去,连师祖来寻也不知,甚至书阁数名弟子向师祖请安时也未发觉。师祖视着眼前弟子,就是没看见谭华便疑惑道:“听说谭华来此处了,为何老朽不见得?”
书阁忽然传来阵阵喧哗,谭华方晓得师祖来寻。事后,师祖想与他单独聊会儿,便将谭华带往书阁后花园。谭华不解道:“师祖是否有要事吩咐?”
“你可曾听闻无影灼针?”
此时,谭华方从师祖口中得知师傅旧伤于无影灼针的来龙去脉。他愣住一阵,师祖续道:“妖洞的事你就别管了,照顾好你师傅,祛针的法子就交给老朽吧!”
谭华归礽盛宫途中直思着如何破解无影灼针,另一边又担心师傅不让他插手。天降细雨,心中仍愁。劭森于三楼闲廊观雨,赫然发现徒儿与雨做伴。他忙下楼为徒儿打伞,正要训骂,却见徒儿一脸忧心重重视着他道:“师傅,能否让徒儿看看当年的旧伤?”
劭森晓得师傅已告知谭华无影灼针一事便不多问,看着徒儿落汤鸡样,匆匆叫他去泡个热水澡,换件衣裳后再议。
劭森归寝宫便遇晟鑫于寝宫门前候他多时,便加快步伐问个究竟。晟鑫见他一脸苦闷反追问,劭森便叹口气道:“看来我的旧伤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呢……”
“怎能这么说呢?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最亲近的人一直在受苦。是小谭跟你说了什么吗?还是师傅他……?”
“没有的事,先进去再说吧!”劭森给晟鑫倒杯茶后续道:“现在师姐的事在即,师傅却要小谭管着我,这似乎有点不妥。况且妖洞的事需要加派人手,我现在好好的,师傅又何必如此?”
“就算师祖不吩咐,徒儿也会自愿留下。”谭华忽现,向晟鑫请安后续道:“徒儿刚刚想了许久,既然无影灼针无法强行取出,那么就来个冻融计。无影灼针虽看不见,但它乃火形成,火遇水便灭。有种冰能冻化所有物品,虽不知此冰身在何处,但待无影灼针融去后便用法术将它逼出。不知此法能否一试?”
劭森沉默,晟鑫稍不同意道:“这法子是不错,但心头上那三根怎么办?一根无影灼针的威力已不凡,这一冻不就把心脏也……”
“抱歉,徒儿把这事给忘了。请再给徒儿一些时间,徒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徒儿告退!”
谭华精神益益离去,晟鑫有趣道:“唉呀…年轻真好啊……”
劭森朝晟鑫瞄了又瞄道:“唉呀……童年真好啊……”
谭华不死心,决定寻得无影灼针以身试药。但无影灼针已有两百年不现江湖,若现,必定惹来不少事端。然而此物出自于妖魔界,又听闻当年神秘人已将一切传于沃垚,如今谭华心境于滢淼一致。
谭华为此事懊恼,夜时雨止,便独往后山练剑解忧。最后一剑如十弹于四周炸开,心中呐喊仍脱不了口。他大口喘着气将剑狠狠刺向草地,额头汗水直流,手握剑柄无力直坐草地。
“怎么?心情不好?”此声再也熟悉不过,不必回头看便知是罗萧言。谭华无回应,继续自顾自拔数根草乱拗。罗萧言不解道:“后山的草已经够无辜了,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你说…沃垚师伯真的是九尾红狐的师傅吗?”
谭华疑问来得突然,罗萧言愣住一阵方回神,不解道:“你问这干嘛?莫非他能解劭森师叔的无影灼针?”
“晟鑫师伯向你打小报告啦?”
“也不完全是。因为我发现某人一直为此事烦恼,所以才多嘴问了一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谭华视向高空,无星无月,只有寒风萧瑟扑面而来。他将手抱膝盖,手掌撑着下巴发愣。罗萧言诉说妖洞一事,说了许久谭华却无回应。望去,才发现谭华已沉睡。罗萧言笑叹,领起他剑便背他回礽盛宫。
谭华锁紧眉间沉睡,想必近日已累坏。罗萧言正要归宫,刚步出门口便遇劭森。他向劭森请安后便离去,劭森悄入谭华寝室,至床边默视徒儿许久。他见徒儿锁紧眉间,便用安神术抚摸他额头。他无意间视向他书桌,上面堆满了格式药方本籍,多数是为了无影灼针。
劭森离开谭华寝室后便去散心,路过滢淼所居旖旎宫,忽见一黑影扫过。黑影将它引至后院冰霜园,那里长期寒冷,所种植花木全属寒性及耐冷。花儿盛开不说,连树上也长满了果实。为防止滑足,只用石子铺路,沿着路走便是冰洞。洞里装潢全用玻璃、水晶及冰物形成,有光直射之处便会灵光闪闪,温度自然比洞外冷数倍。
劭森立于洞口,却在一晃神之下遭人推入冰洞。整座冰洞被布下结界,克法术与声音不说,滢淼不在这段期间,旖旎宫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更何况是后院。
此时,劭森心头、腹部、左臂与右肩无影灼针开始冻化,寒气入骨,甚至渐渐扩散,冷得令人窒息。他捂住心头,扶着柱子与墙晃悠至有光直射处。视线渐模糊,只差数步却已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