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归喜,众人散会之际,附近忽喧嚷。
数人快步至此,其中一名惧嗓道:“有…有妖怪!它化作一名女子闯入宅内,把我爹的精气吸走了!今夜不出门的恐怕全都成为它的猎物!”
众人惊叹,罗萧言等人速追寻妖女。不一会儿功夫,便于不远处民宅内寻获。妖女吸去宅内壮汉精气,回首望向四人。四人见她面善,却忆不起曾在何处相见。直至妖女破口大笑,四人脑子一闪便是九尾红狐。
九尾红狐朝四人逼近,见其手中各秉剑,也随之化一宝剑。她持之剑柄尾有一坠饰,土黄色流苏中端有同色珠子。她将剑指向四人,疑惑笑道:“本座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们?”她以嗅觉探索,闻到乃陟天仙境仙气,不由戒备续道:“没想到那日你们毁了本座的窝,还害本座元气大伤,今日仍要妨碍本座!都受死吧!”
九尾红狐朝四人杀去,武功术法不凡,四人联手也非她对手。双方术法连击不断,四周枯叶漫天飞。村中左邻右舍藏屋中都能听闻外边打斗声,有的欲知外况,便将门窗开个小缝,只见九尾红狐化数分身一对一,真身竟朝民宅继续前进。
四人见状,忙甩开九尾红狐分身,岂料她们仍穷追不舍。九尾红狐真身正要推开民宅大门之际,一女子忽将她阻挠,并向她拳脚相向。女子手脚虽敏捷,但仍不敌阴险狡诈的九尾红狐。
九尾红狐一掌打至她心头,女子弹向谭华等人之处,猛吐口血。罗萧言忙将她扶起道:“姐,你没事吧?你过来干什么?九尾红狐并非普通妖怪,连师傅们都不是她的对手,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娘和风哥怎么活啊?”
“我也只是想帮你们……”
九尾红狐冷嘲罗媛媛:“就这三脚猫功夫就想出来混?活得不耐烦了吧?本座这就送你们归西!”
街道再乱,罗萧言所属万雨毒针对九尾红狐而言只是雕虫小技。九尾红狐手一掰,五人败阵不说,还迎来一场死劫。九尾红狐将五人困于一红色阵法中,令他们动弹不得。困入此阵者不但施不了法,体力与血也会遭此阵吞噬。逃走机率渺茫,半个时辰内必定化为血水。
九尾红狐得意笑道:“这回就让本座慢慢的折磨你们,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全身疼至入骨的滋味!”
九尾红狐续朝民宅前进,五人身心越是反抗,体力与血只会加速遭吞噬。逄赕善平日所使绝招如今只是废招,心里已崩溃,只盼老天长眼,好让大伙逃过此劫。
转眼半个时辰即临,上官宁熹与罗媛媛已支撑不住而晕过去,紧接着便是逄赕善。罗萧言喘气皱眉间,面唇苍白,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何事。他视向困于左上方谭华不仅安然无恙,还可在阵中来去自如的走动。即便如此,他也无法逃阵,血与体力也正逐渐被吞噬。
谭华自身也不解为何唯独所困嗜血阵慢半拍。他努力回想之前是否有发生不解之事时,罗萧言已倒下。谭华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晟鑫等人正聚于陟天仙境某间小议厅与师傅论事,劭森忽猛捂住心头,神情显痛苦。四人忙上前关心,最初以为是他旧伤复发,岂料他竟然慌道:“不好,谭华出事了!”
谭华所困嗜血阵已开始攻心,却不疼。他打坐闭目沉思,脑中一闪忽现昨夜师傅无缘无故所赐的那一掌。他睁开双眼,轻摸心头惊叹:“不对,难道师傅给了我什么?”
他疑惑之际,师祖与诸位师傅终前来破阵。九尾红狐归来,惊见嗜血阵已破。怒视四位大仙,欲将他们一网打尽。四大仙少了一五行属性完全无法困住九尾红狐,晟鑫视向谭华道:“过来帮一把,你可以的。”
谭华终领悟师傅昨夜所赐那一掌是将水灵珠注入他体内,今夜方可安然脱身。他速回神,施出一碧绿皞光与师祖师傅们一同上阵,九尾红狐终无法动弹。焱尊怒视九尾红狐道:“说!你师傅到底是谁?”
九尾红狐无视焱尊,续使命挣扎,滢淼见九尾红狐落魄样,也跟着一问:“你师傅是不是沃垚?”
“本座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五人寻对策处置九尾红狐之际,一道黑云烟扫过,直冲向他们将五行阵破解。黑云烟劫去九尾红狐,逃之夭夭。
数日后,罗萧言醒来,惊见所寝之室是陟天仙境智囊宫。他慌张起身,仍觉身子不适。忽闻门口处传来谭华之声,望去,谭华端着一碗药汤前来喜道:“大师兄,终于醒啦?来,喝碗补血药好好调养身子。”
罗萧言一脸疑惑望着谭华求解释,更让他担心的是姐姐,得不到解释便不喝药。谭华无奈放下那碗药汤道:“你姐伤势不乐观……”
“什么?!”罗萧言一惊,差点儿摔下床,好在谭华扶他一把。谭华续道:“不过师祖已为她疗伤,暂无碍。”
罗萧言瞪他一眼,无趣道:“你能不能说重点就好?吓死我了!对了,赕善和宁熹呢?你怎么没事?”
“大家都没事了!来,快把药喝了。”谭华正要喂他喝,他却自己端过去一口喝完。他放下碗续盯着谭华道:“那你呢?你怎么躲过嗜血阵的?”
“师傅和大师伯特地下山探访咱家当晚,师傅和我单独聊时突然打我的那一掌其实是将他的水灵珠给了我作为护身符。我们下山这段时日他一直感觉不安,为保我们安全,他便用水灵珠为引。水灵珠和主子是心连心的,一旦有事发生便会知晓。”
“那水灵珠长啥样的?能否让师兄我瞧一瞧?”罗萧言挑眉,一脸慝样伸手向他要,谭华冷道:“还回去了,师傅可撑不了那么多天。”
罗萧言望窗口处青天,不解道:“从我们回来到现在第几天了?”
谭华不语,手指示三日。
山上清风带动柳树叶,湖中鱼儿悠游。晟鑫与滢淼亭中下棋,忽闻美妙琴笛曲,曲乃静心调。合眼伴清风,乱心即去。整座山静心调环绕,弟子们不觉便舍弃所牵挂烦心琐事。滢淼与晟鑫往极乐宫走一趟,便见焱尊与劭森坐于宫心园子处,一笛一琴一法术朝整座山施去。
静心调奏毕,焱尊与劭森方知晓师兄姐来访。焱尊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许久未闻此曲,更何况是你俩合奏,当然要亲眼目睹为快!”滢淼喜道。
“每当弟子们远处归来总会沾上太多杂念,此曲算是清理他们的脑袋吧!”
焱尊与滢淼闲聊之际,晟鑫视向劭森处,不解他为何直坐于琴前不语。起初以为他自责奏得不好,便悄悄来至他身后安慰道:“曲子很好听,也为我奏一曲吧!我最近也沾上太多杂念了……”
劭森叹口气背对着他冷笑一声道:“你能有什么杂念?莫非此次下山看上哪位姑娘了?”
晟鑫正要否认,却察觉劭森语气带虚。正要上前探个究竟,他已若无其事般转过身面对他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哎……!”晟鑫未来得及续说,劭森已离去。
劭森一归礽盛宫便闭门,他捂住心头速打坐镇压疼痛。晟鑫追上,在外犹豫是否要进去。不久,终憋不住。正要敲门,劭森忽把门开,晟鑫拳头差点敲在劭森额头。劭森晓得晟鑫能及时收手,朝他笑了笑便往外直走。
晟鑫猜着某些事,挡住他去路道:“你那日将水灵珠给你徒儿,嗜血阵攻心之际受伤的是你自己!你伤势未愈为何还要答应焱尊合奏?这一奏就要耗上不少功力更何况是整座山!现在新伤添旧伤,何时才能痊愈?”
“大师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什么新伤添旧伤?我忘了现在是那三只兔崽子的疗伤时辰才匆匆赶回来的,你就别多心了,我赶时间。”
劭森刚走几步,晟鑫就将他打晕。韩晖恰巧碰见此幕,加快步伐至他们面前不解道:“晟儿,你这是对他干什么?”
“回师傅,他伤势未愈却硬要去为别人疗伤,刚奏完静心调时他伤势复发了,徒儿只能用此法让他好好歇息。至于那三只兔崽子的疗伤时辰,徒儿打算亲自上阵。前几日徒儿看过劭儿为他们疗伤的方法,这一点事徒儿还是可以的。”
韩晖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劭森道:“劭儿交给为师即可,那你快去,别耽误了他们的疗伤时辰。”
三首徒不解为何今日是晟鑫上阵,谭华得知师傅有恙,匆匆赶回礽盛宫。
疗伤过程中,罗萧言忽与师傅谈论嗜血阵。师傅便解道:“嗜血阵须鲜血供养,随而吞噬猎物意识让其死后成傀儡。然而,当嗜血阵嗜血途中被打断,一切将前功尽弃,阵法从此破去。若想重制此阵,恐耗一番功夫。”
罗萧言恐惧般咽了口口水道:“这么说,我们也差点成傀儡了呢……”
疗程结束,罗萧言不解视向师傅道:“师傅,为何劭森师叔不用这方法为自己疗伤?”
“谁说没有了?至于他的旧伤,普通法术是无法医治的,顶多只能镇住。”
谭华静坐与师傅床边整整一昼,皱眉间视着他沉睡样,忽觉自己身为首徒是多么的无能。韩晖缓步至谭华面前轻声道:“你师傅也没什么大碍,只需多休息几日即可。你先去歇息吧!有老朽在呢!”
“师祖,弟子想了解仙刑!”
谭华要求来得突然,韩晖稍招架不住。他不解道:“仙刑、妖刑等各种刑罚都归你焱尊师伯所管,与你的修行似乎差远了呢!你这是……?”
“弟子只是想了解两百年前那神秘人所制的仙刑,或许在那间仙牢里能找到什么医治师傅的方法。弟子不想再看到师傅如此痛苦,每次都一个人承担,有时忍都忍至若无其事般。弟子希望师傅能一直逗我们开心,每当胡闹后受罚为我们解围,虽然还得看焱尊师伯的脸色。”
“你对师傅的一片孝心老朽了解,只是目前你先好好学习。你所提出的意见老朽会好好考虑,或者就由老朽来处理,你先回去歇息吧!”
谭华离去,劭森方挣开双眼视向床边师傅。师徒二人沉默许久,寝宫一片寂静。劭森叹口气道:“师傅,小谭他……”
“看来他一心想治好你呢!你收了他这么个徒儿算是值了。不过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倔的徒儿呢?受伤了就得医,别四处乱跑了行吗?真让人操心!”
劭森坐起身子,捉住韩晖袖角,孩子气立马回归撒娇道:“徒儿知错了,师傅别生气了,瞧您头发都白了!”
韩晖无奈,终忍不住笑了。他视向窗外夜色道:“每日忙里忙外,咱们许久未曾好好闲聊了,这师徒感情也越来越生疏了。”
“师傅,您犹如我们的爹,是您千辛万苦把我们带大的,若要说生疏,不如找个时日,咱们齐聚一堂好好聊聊如何?”
“哈哈,待找个时日根本都不晓得该聊什么了,开口闭口都是事务。这样的雅兴恐怕难找啊……”
数日后,首徒们已活泼乱跳四处胡闹,上官宁熹与逄赕善于后山习武,谭华立于观景楼台蓦然发现他俩。看着他俩已恢复元气,满意地笑了。罗萧言缓步至他身后道:“看什么呢?咱们也多日不练剑了,不如也下去切磋一下可好?”
“不了,我稍候要去药书阁走一趟。”
“是为了劭森师叔吗?”罗萧言此番疑问是猜对了。他见谭华沉默许久,便将当日晟鑫所言一一告知。可谭华仍不服输,为医好师傅旧伤,此次真豁出去了,再也无人能阻。
谭华日夜寻药方,原想趁师傅沉睡之际为他把脉,但三番四次未踏入师傅寝宫门就被逮个正着,只好假意路过般离去。劭森自觉越不了解徒儿,每当看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不禁想起李玄师弟。
韩晖招四徒前去小议厅谈论九尾红狐与近期所发生的妖魔乱世一案,愿能早日平息这场风波。寻对策中途,劭森心不在焉,目不转睛盯着案子录,其他人已翻至别页,他仍停于初论前页。
滢淼位于他左方,见状忙用胳膊肘轻碰他两下,他这才回神。滢淼轻声朝他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师姐,你多心了。”
“你才多心!”
韩晖见他俩不停在交头接耳,假咳数声便朝他俩问道:“你们有何想法不妨大方提出。”
此时,滢淼忙解道:“回师傅,经过上回的对决,那突如其来的黑云烟极大可能是九尾红狐的主子。既然它能破解五行阵,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然而,这人肯定对五行阵非常熟悉。与其一直怀疑某人,还不如跟踪九尾红狐,潜入他们的洞府探个究竟。”
韩晖赞成点了点头,再视回四徒道:“若九尾红狐主子真是他,除了我们之外就再也没人见过他的长相,即使派其他弟子去也只能探个路。”韩晖玩弄白胡子朝滢淼瞄了又瞄,续道:“滢儿,你平日里最擅长隐身、息及味不等,你是否愿意带几位弟子前去?”
滢淼欲寻得沃垚比谁都着急,她二话不说便接了此任务。上官宁熹与两位师弟也同行,两日后便启程。他们以当日九尾红狐掉落数根毛为引,便于一日内寻得她洞府。
滢淼将好消息附于传音符,送往师傅那里便化身为守卫潜入洞府。
韩晖以为此次必定能将九尾红狐擒住,可谁知半个月后,滢淼等人就再也无音讯,如人间蒸发离奇失踪。即使派人去搜查所指洞府,也不见得有任何蛛丝马迹,人去府空。韩晖尝试以水灵珠为引寻得滢淼等人,终究无果,表示水灵珠已损或其所处之地有结界。
如今陟天仙境上上下下都为此事而愁,逄赕善思念上官宁熹,日夜无精打采甚至无法入眠。罗萧言与谭华强拖他出外散心,最终也只能拖至寝室外小庭院。
“你们说,师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逄赕善愁眉苦脸扒于石桌上叹息道。
罗萧言见他落魄样,忍不住训道:“师妹他们失踪我们也很担心,可是你也别把自己憋坏了!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救人,还是先救救你自己吧!每日以酒消愁就能解决事情了吗?!”
逄赕善稍失控,醉醺醺猛地从石椅跳起,双手捉住罗萧言领子吼道:“连师祖都找不着了,你要我怎么找啊?!”
二人愈吵愈烈,谭华忙上前将他俩分开,冷静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了!天无绝人之路,相信一定会有办法找到他们的!”
逄赕善猛座回石椅,拳头砸向石桌大吸口气终冷静下来。他视向谭华道:“那你认为有什么办法可寻获他们?他们现在生死未卜不是吗?”
谭华静了一会,靠于庭角大柱旁慎重思考,后道:“若我推测的没错,或许九尾红狐已知晓有入侵者,方严厉守好洞府并布下结界。你们想想看,滢淼师姑与师妹他们的隐术如此高强甚至连法眼都观不出他们的真身,想必是他们嫁祸于其他守卫才真。之所以无音讯,说不定洞府不安全,九尾红狐也因此无时无刻监视着洞府每一位成员的动向。至于结界,咱们必须寻个法子在无声无息下穿过去。但如今更重要的是,必须寻得他们所搬迁的地点,否则一切都不好说。”
“滢淼之前是用九尾红狐毛发为引方寻得洞府,这狐毛你们有吗?”师祖忽现,他缓步至谭华面前续道:“你的想法恰巧与老朽一致。老朽这还有根狐毛,你们是否愿意一同寻回他们?”
谭华视向罗萧言与逄赕善求意见,二人都有信心的点了点头。谭华目光坚定视回师祖道:“好,我们这就起程!”
“既然如此,切记,勿打草惊蛇,寻获便即刻回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