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振江吼叫着:“曾剃头,你把我们的头快剃了吧,迟早都是死,倒不如来个痛快的,我可不愿意做个饿死鬼。”
千里香跟着大嚷:“将来这儿的百姓都会死在你的手里,你才是长沙最大的侩子手,曾屠夫!”
彭将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快把他们押下去!”
大洪继续说:“民以食为本,官以民为本!为了天下苍生,请大帅三思啊!三思啊!”
这时,一士兵快步跑了过来,屈膝打拱道:“大帅,众多百姓跪在府衙门口,怎么说都不走。”
曾国藩:“为何事下跪?”
士兵:“他们请求放了贵州古记米商。”
古振江:“大洪,我没听错吧”
大洪惊讶道:“没听错!古大哥,百姓们为我们求情来了。”
古振江:“我说曾大帅,你把外面的百姓们一起正法吧,他们也是叛贼。”
曾国藩思了片刻,传令道:“告诉外面的百姓们,朝廷从西南调运的粮米已运至长沙,请他们放心,朝廷不会让大家买不起粮,吃不起米。”
“是!大帅。”士兵起身退去。
曾国藩慢慢地转过身来,紧盯大洪:“为了百姓们,为了天下苍生!彭玉麟听令!”
彭将军抱拳道:“末将在!”
曾国藩:“你速带一营士兵去码头维持秩序,谨防太平叛军从中作乱。”
彭将军:“末将遵命!”
曾国藩:“李鸿章!”
李鸿章:“学生在!”
曾国藩:“你速在长沙及周边各县地,布发告示:凡哄抬物价、蛊惑人心者,一经查明严加惩办!”
李鸿章:“学生遵命!”
曾国藩凝视着大洪:“如果米价下不来,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漕大洪双眼含泪,激动道:“请大帅放心!”
曾国藩点了点头。
时近傍晚,暮色苍茫……
清江浦古府客堂内,古烈天雪眉紧锁,正来回踱着方步。
一弟子匆忙跑进客堂:“禀古爷,长沙急信到。”。
古烈天急步迎上前去,夺过书信,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只见他时而紧张道:“糟了!”,时而点头笑道:“好啊,好啊!”,时而双眉颤抖:“怎么会这样?”,看完信后呵呵乐道 :“了不起!了不起啊!”片刻,他对弟子道:“回四个字:智勇双全。”
弟子抱拳:“是!”
古烈天:“另传书四平,四个字:长沙大捷。”
“是!”
无锡米街,喜来客栈内……
烛光下,隆飞焦急地盯着四平手中的书信:“四哥,舵主在信上怎么说?”
四平高声道:“长沙大捷!长沙大捷!”
隆飞拍手叫好:“长沙大捷!古堂主和漕兄弟,他们成功了!”
一向处事不惊的四平,此刻已是热泪盈眶。
隆飞:“四哥,我们现在去米市收粮吧。”
四平手一顿,盘算道:“我们手里租了六艘大船,加上自己的一艘,总共才七艘,这米价一跌,估计船很难再租到了。”
隆飞:“不会吧?晌午我去码头,岸边停满了空船,要租多少有多少,怎么会租不到呢?”
四平来不及解释,“隆飞,我们分两路,你火速赶往码头租船,有多少就租多少,我去米市打探米价。”
隆飞点头道:“四哥说要租船,肯定有租船的道理,我现在就去。”话音刚落,他已经跑出了门外。
四平:“来人!”
“四爷!”一名弟子火速跑进屋内。
四平站在桌前,挥舞着手中的笔,在两张纸上分别写上:“长沙大捷,只要长沙米价一跌,其他三大米市的粮价一定会溃崩,到时成千上万的米商开仓放粮,运船肯定紧张,务必提前多租些运船,另密切关注米价,如有变动及时通告。”写完后吩咐道:“火速把这两封信飞鸽传书给九江米市的江业、芜湖米市的胡大丰!”
“是!”弟子双手接过书信,向门外跑去。
“要快!”
九江米街,天外天酒楼内……
“喝,都给我干了,谁不干喽,帮规,伺,伺候。”满脸通红的江业端着酒杯,直勾勾地瞅着满桌的山珍海味。
“江堂主,我敬你!”,“敬堂主!”,“江堂主干!”弟子们大声喧闹着。
“堂主,无锡四爷的急信。”
“无锡?四爷的急信?哪个四爷?”江业摇晃着身子,眼神迷离地瞧着送信弟子。
送信弟子满头大汗,把信递给江业:“是四爷从无锡传来的急信。”
江业不耐烦起来:“四爷个屁!不就是老爷子的狗腿子吗。”又拍了拍胸口道:“将来清江浦只有一个爷,那就是江爷。”
“对,对。只有一个江爷!”,“对,什么四爷?咱只认得江爷!”,“跟着江爷走,天天都有酒!”,“等堂主和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古岚一成亲,帮会还不是堂主的吗!”弟子们纷纷叫嚷着。
江业拍桌道:“放屁!你们瞎嚷嚷什么!我江业是靠别人的人吗?我靠的是两个字——能力。”
“对,对!”,“堂主靠的是能力,不像那个脸上红疤的丑八怪,还去什么长沙米市,等着丢人现眼的吧。”,“看他们怎么夹着尾巴回来的!”
江业嘲笑道:“说得好!那个丑八怪,老爷子居然还信他,真是莫名其妙。”接着瞪了送信弟子一眼:“都什么时辰了,还有信?快念!念!”
“是堂主!”弟子打开书信,念道:“长沙大捷。”
“什么?你再念一遍。”江业双唇颤抖着,大叫道:“都闭嘴!别吵!”
顿时鸦雀无声。
弟子又念了一遍:“长沙大捷。”
江业拽过书信,边看边自语道:“怎么可能?不可能?”他把书信撕的粉碎。
弟子们窃窃私语起来:“长沙大捷?”,“难道他们成了?”,“不可能啊!”
江业提起酒壶,猛喝几口:“好酒!都给我干喽,今天谁不喝趴下,谁明个就滚出朱雀堂。”
“喝!”,“堂主,我再敬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