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振江听完,连连拍称赞:“好啊,妙计!妙计啊!”
方掌柜摇了摇头:“实属无奈之举啊。”
古振江:“早在几个月前,李计那小子就因多次违反帮规而被逐出了帮会。”
方掌柜一听李计已被逐出了帮会,心中那千斤般的重石才算落了地,他气愤道:“李计依仗着自己是帮会的弟子,整日欺软辱弱、坑蒙拐骗,简直就是个活土匪,清江帮会的声誉都被他给辱没了!”
古振江顿时脸色铁靑,用力拍打着木桌。
方掌柜惊道:“我说的严重了,堂主息怒!”
古振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帮会的名誉都被这样的败类给丢尽了,我要是抓到他,定将他丢进江中喂鱼!”
方掌柜:“有古堂主做主,那我们就放心了。”
“方叔,茶沏好了。”大洪在门外道。
“进来。”
大洪进屋上好茶后,站在方圆的身侧。
方掌柜:“堂主,请用茶!”
古振江掀开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好茶!”但他却一口未喝,直接放下了茶碗。
方掌柜看着一筹莫展的古振江,问道:“堂主,有何心事?”
古振江凝视着方圆,低声道:“方兄,你有办法能在一个半月之内,以二两一石的价钱买到二十万石的大米,再运到通州吗?”
方掌柜一愣:“我,我没听清楚,麻烦堂主再说一遍。”
“你有办法能在一个半月之内,以二两一石的价钱买到二十万石的大米,再运到通州吗?”古振江期待道:“有办法吗?”
方掌柜啧啧道:“这,这?”
古振江:“我今日慕莫名而来,就是向你讨教刚才所说之事的!”
方掌柜看了看身旁的大洪:“大洪,你有办法吗?”
大洪摇了摇头,缓缓道:“这太平叛军和清军连年激战,米价暴涨,现在市场上米价已是二两五一石,有些地方甚至卖的更高,在那么短促的时间内收集二十万石大米,这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另外还要送往通州,更是难上加难。”
古振江盯着大洪,“方兄,这位是?”
方掌柜:“他叫漕大洪。堂主,还没来及和您说,摔玉引李计就是他给我出的主意!”
古振江惊奇道:“你说什么?是他出的主意?”
方掌柜笑着道:“正是。”
古振江仔细打量着大洪:“小兄弟,那计策真是你想的?”
大洪义正言辞道:“李计仗着自己是清江帮会的弟子,整日胡作非为,是个出了名的无赖。前几日,他用假玉印章来讹诈方叔,所以我想了一个以摔玉为诱饵,引这个贪吃狼上钩的法子,把他给办了!”
方掌柜:“按照大洪的法子,我特意请了李计的好朋友,钱记当铺的掌柜来喝酒,席间借机把一枚与其相似的印章,当众给摔碎了,料想他一定会把这事转告给李计。”
古振江:“钱进那小子和李计是蛇鼠一窝,摔给他看,是摔对了。”
方掌柜:“后来的一切都和大洪设想的一样。”
古振江又是一惊:“难道请钱进喝酒也是大洪的主意?”
方掌柜:“正是大洪的主意。”
古振江不可思议地点着头。
大洪:“经常和酒楼里的客人打交道,这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多少知晓些,这钱进和李计关系其实不算好,但他们是臭味相投,坑蒙拐骗的勾当有李计必有钱进,欺软凌弱的坏事有钱进必有李计。”
唰的一声,古振江站了起来。
大洪接着道:“钱进一定会把这事告诉给李计,并鼓动他借机继续讹诈方叔,到时他一定会说,‘这祖传的白玉印章那可是无价的,少说也要值几万两银子。’”
古振江称赞道:“分析的太对了!这个贪吃狼,不,是个贪吃鼠,他本是想讹诈更多的银子,结果来了个自投罗网。”
大洪:“他是自作自受!”
古振江:“说的好,小兄弟。”他长舒了一口气,满怀希望道:“小兄弟,你有没有法子办到我刚才说的事?”
大洪:“古堂主,为什么非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筹收二十万石大米?”
古振江愁眉不展道:“实不相瞒,这件事源于一个口头赌约。”
大洪、方圆齐声道:“一个口头赌约?”
古振江:“年刀这个人听说过吗?”
方掌柜:“这名字好耳熟!酒楼里经常有客人提起过此人。”
大洪:“年刀?是红帮的总舵主年刀吗?”
方掌柜:“对,是红帮舵主年刀,我说这么耳熟呢。”
古振江:“就在三天前,年刀来到清江和我叔叔商讨今年漕运等事,晚宴中,他俩不知怎么的立下了一个赌约,如果叔叔能在一个半月之内以约定二两一石的价钱,买到二十万石大米,然后再运到通州,年刀从今往后就称叔叔为大哥!要是做不到,叔叔从今往后就得称年刀为大哥!”
大洪:“二两一石的价钱,买到二十万石大米?你叔叔难道不知道这是做不到的吗?”
古振江长叹道:“叔叔的性格就是不服输,现在想想,是上了年刀的套了。”
方掌柜:“现在兵荒马乱的,一时间到哪去筹集这么多大米啊?就算筹集到了,这路途遥远且关卡重重,一个半月的时间也运不到通州啊?”
古振江:“这两日,他俩打赌的事情已在江湖上传开,还没开始筹米,市面上的米价已涨到三两一石了,这亏些银子也就罢了,如果到时履行不了约定,我清江帮会颜面何存!”
大洪看了看古振江,欲言又止。
古振江走到大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有法子吗?”
大洪摇了摇头。
古振江略微失望道:“如果想到好法子就到大街东首的帮会总舵找我。”
大洪微微点头。
古振江拱手道:“方掌柜、小兄弟,古某就回去了,多有打扰。”
方掌柜:“大洪,快去账房,把我珍藏的两坛汾酒拿过来,给堂主带上。”
古振江手一挥:“方兄的心意我领受了,酒就不必了。”说罢便往门外走去,偏瘦男子紧随其后。
方圆、大洪恭送古振江走出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