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曦丞早早的就醒来了,悄悄的从床上下来,穿好了衣服,又走到床边给沈绿掖了掖被子,才走出了放间。
程素锦此时已在打扫院子里了,看到他便恭敬的说:“老爷起的真早,可是有什么吩咐。”
顾曦丞点了点头说:“夫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去厨房为她熬些粥,坐着火多熬一会儿,等她醒来了端给她吃些。”
程素锦笑着点了点头应道:“是,素锦知道了,定然给夫人送过去,老爷就放心的去忙吧。”
程素锦看着顾曦丞大步流星的离去,心里有许多疑问,可她没问,她也知道自己不该问。
当初她也不过是看这两人不像本地人,而且两人通身气质皆是好的,纵是衣着上没什么讲究,但是施舍一顿也不是难事。
她不曾想两人会把她留下,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拼一拼,她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若是孩子再不吃饭,怕是真的撑不过去了。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抛弃了一切,尊严与昨日风光,还怕为奴为婢吗。
顾曦丞可不管她想了多少,如今他心里想着的是外面流离失所的百姓,不管程素锦究竟是什么人,只要她说的是有用的,便能留着。
顾曦丞到了府衙才知,这知州府有多差,早该修缮了,可是为何不上报?
通判早就接到了新科状元便是新任知州的消息了,可状元一直不曾到,亦不知可是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按日子算,昨天也是该到了的,若是有个万一,他可担不起这个责难,他正愁着呢,便有人通传,新科状元来上任了。
季通判去了前堂却只看到顾曦丞一人,心道:这新来的状元郎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前一位再怎么着也摆尽了威风,这位倒好,一个人也不曾带了来。
季通判走到顾曦丞跟前,笑着说:“这位便是顾大人吧,在下怀安府通判,见过大人。”
顾曦丞也淡然的笑了笑说:“季通判不必多礼,咱们以后也是共事的,有什么话大可安心的说。”
季通判笑着说:“是,不过顾大人作为新科状元来怀安府确实是委屈了些,咱们这儿一年不如一年了,大人怕是出不了什么功绩。”
顾曦丞没有理他这番话,只问道:“怀安府大批流民,为何不开仓济民?”
季通判无奈的笑了笑说:“大人不是在下不愿如此,而且这些年来就无几多收成,上面有年年来要,哪里能落得什么。”
顾曦丞看着他不像说假话,便道:“据言曾有过地动,可动幅不大,怎么会至此?”
季通判摇了摇头说:“顾大人,你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本只是地动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可偏偏赶上了那一年供的多,上面又层层剥削,哪里能落得,百姓苦,府衙也难过。
如今库中根本没有粮食,只有土豆、地瓜一类的,也不能果腹,我们也是束手无策啊,上报的消息从未递上去过。”
顾曦丞听了他这话,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