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丞疑惑的问道:“怎么会?怀安府再怎么贫困也不至于如此吧,虽说良田不多,可贵在地大,每一家的地应也是不少的,想改负担的起,可是地的问题?”
季通判拱手道:“大人想对了,正是地的问题。”
顾曦丞笑着说:“初来乍到倒是不太知道此地的农田庄稼,亦不知耕种的田地如何,闹了笑话,还望季通判不要见笑。”
季通判摇了摇头说:“大人体恤民情,心系百姓,属下又怎么会笑话呢,大人不知道,前一位来的时候风风光光的,以为自个儿升了个大官儿,模样神气极了。”
顾曦丞也觉得有意思,便笑着问道:“之后呢,如何了?”
季通判讽刺的笑着说:“自然是知道了怀安府有多穷了,那模样简直是要死了一样,天天和吊丧一般,也好在是个没本事的,虽然什么都不做,可也不鱼肉乡里。”
顾曦丞笑着说:“若我不来,这怀安府有无便都一样,不过是好好的养了个大活人罢了,只可惜我来了。”
季通判笑着说:“顾大人哪里话,我怀安府便是穷困,可也不曾少交了一分一厘,可朝廷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如今我怀安府的百姓四处流离,居无所定,连小小的游牧民族都能欺凌我们了。”
顾曦丞眼神暗了暗说:“你怀安府不能自保也是自己没本事,若是全然只指望朝庭,被人抢占也是迟早的事。”
季通判痛心疾首的说:“朝中居于高位者无数,他们不曾体会过百姓苦痛,只知张口吸血,我怀安纵是地大物博,也经不起这番折腾,何况这里的土地贫瘠什么都不长,居于庙堂者,不知江湖远久,亦不知百姓难过。”
顾曦丞皱着眉说:“我曾听人言,北方边境有一一族,善战、善攻,同样也好战,打仗战争便是他们的乐趣,可我国土仍旧稳固,北方边境不曾破过,你可知为何?”
季通判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是他们的将军武士厉害吗?并不是,良兵良将绝非好养的,北方边境更是苦寒之地。
顾曦丞也没想过他会回答,兀自说道:“北方不破,并非良将外御,精兵在守,而且北方的人,无论男女,扛起锄头,拿起菜刀,皆能上战场,他们不曾想过靠外人来帮他们守家,他们的家在自己的手里。
北方若是也如怀安府一般,早便已起了征战了,又怎么安稳到现在,你说的对,朝野上下勾心斗角,皇子集结,夺嫡之争数起,不曾问过怀安如何,可为何怀安不能自个儿强起来?
你若只想着靠旁人,到如今的地步是迟早的事,莫说是帝王真的注意了此处,便是给你拨了银子,送了粮草又如何?
你也要靠着这些救济物资过一世吗?不能,救的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而且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季通判被他说的低了头,是啊,他觉得旁人不仁,可不曾想过自己也只是想着靠旁人。